沈時宜應該是這個餐廳的常客了,格外熟練的叫來了侍者,將選單往桌子上一放,隨意的報了幾個菜名。

因為人多,所以菜很快就上齊了。

沈時宜掃了沈妙妙一眼,拿起刀叉,裝作和藹可親的樣子,故意的說道:“妙妙,你頭一次吃西餐,肯定不懂這裡面的規矩。

我教你,首先呢要右手拿刀,左手拿叉,這樣切東西會比較好切一點…”可是話還沒有說完,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沈妙妙十分嫻熟的運用起了刀叉,迅速的吃掉擺放在她面前的食物。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彷彿在看一件什麼稀奇的事情。

好整以暇的將一塊牛肉放在嘴巴里,沈妙妙眼帶笑意的看著沈時宜驟變的臉色,故作驚訝的捂嘴:“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餓了,吃飯麼不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大家都愣著幹什麼,趕緊吃呀.”

回頭瞧見呆若木雞的沈時宜,沈妙妙燦然一笑:“怎麼了,時宜,看著我做什麼?剛開始聽到你說要交給我做什麼,究竟是什麼事,你能再跟我重複一下嗎?”

“沒事.”

沈時宜臉色漲紅,卻依舊要保持風度,只得不甘的低下頭,天知道這個土包子什麼時候學會用了刀叉。

一定是剛學的!沈時宜這麼安慰自己。

看著沈時宜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沈妙妙心情大好,她端起酒杯,衝著對面觀察自己許久的顧長裕揚了揚。

後者眼中帶了一絲笑意。

或許是查覺到了飯桌上的劍拔弩張,以導演為首的人都開始低頭默默吃飯,但是很快就發現,沈妙妙不光姿態優美,甚至在有的方面做的比沈時宜還要好上許多。

沈時宜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甘心的一下一下的戳著面前的餐包,似乎是在洩憤。

“時宜,你怎麼浪費食物啊!”

一陣驚呼,將眾人的視線又吸引回來,沈妙妙指著沈時宜面前被戳成窟窿的小麵包,面露不忍。

“就算你不喜歡吃也不要做成這個樣子,畢竟還有許多窮人吃不上。

不過時宜,憑藉我對你的瞭解,你肯定是想把它弄成小塊,然後吃掉,對嗎?”

她們兩個哪來的交情!沈時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掛不住,她勉強的笑笑,剛要替自己辯解,就聽沈妙妙道。

“不過前幾天我從教我禮儀的師傅那裡學了一些,這餐前面包你可以用手掰成小塊放在嘴裡,這樣才是最標準,最淑女的吃法!不用這麼麻煩.”

沈妙妙說的頭頭是道,沈時宜恨得牙根癢癢,這不是變著法的說她不如一個鄉下土包子嗎?強撐著笑臉一一應下,可看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眾人心裡憋笑,沈時宜被人上了一課,還是自己的死對頭!怎麼想怎麼好笑。

就在沈時宜坐立不安的時候,一個侍應生端著一瓶紅酒走了上來,詢問她們是否能開一杯更有特色的飲料。

沈時宜眼睛一亮,機會來了!“哎呀,這可是好酒,既然妙妙你這麼懂禮儀,相比也會很懂酒吧?”

她故意望著沈妙妙,那一股子茶味,都要溢位餐廳了。

沈妙妙勾起嘴角,掃了她一眼,見適應生在幫自己倒酒,抬手在桌面敲了兩下。

兩指手指攆著酒杯底座,微微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立刻跟著她的動作晃動起來。

“的確是好酒,只是可惜了……”沈妙妙淡淡出聲,端著酒杯細細聞了一下,卻沒有喝,直接放了回去。

見到她的動作,沈時宜立刻嗤笑一聲:“你怕是根本不懂吧?這可是德爾酒莊98年出產的乾紅,哦,我忘了,你可能不懂乾紅和葡萄酒的區別吧?”

眾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出聲,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幹紅和葡萄酒,完全是兩個種類。

但現場,為由兩個人沒有笑。

一個,便是沈妙妙,另外一人,則是坐在她身旁的傅逸城。

傅逸城掃了一眼沈時宜,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也不知道是誰不懂酒,乾紅是葡萄酒的一種,而葡萄酒,種類繁多,其中便包含乾紅。

“不懂的怕是你吧?這的確是乾紅沒錯,但據我所知,德爾酒莊98年的時候,還沒有建立,哪裡來的乾紅?”

“而且,這酒也不是德爾酒莊出產,是國內出產,千百塊錢的酒,就能讓你膨脹成這樣,可見你眼界也就那樣.”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笑不出來。

坐在另外一邊的導演也連忙起身,將插在冰桶中的紅酒瓶拿出來,反轉著瓶身看看它到底是哪裡出廠的。

過然在酒標下面,看到了一行熟悉的文字。

放下酒瓶,導演帶頭鼓起了掌,一臉欣慰感動的說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碰見女孩子這麼懂酒.”

“妙妙,後生可畏啊!你是真正懂酒的人!”

“導演嚴重了,只不過平時比較關注這些罷了.”

沈妙妙一臉謙遜。

導演都這麼說了,剩下的幾個人也跟著紛紛誇讚,沈妙妙一時備受矚目,被懟的說不出話來的沈時宜坐在角落裡,臉上竟有幾分委屈。

一個破酒有什麼好喝的,值得這幾個人這麼吹?和那邊的萬眾矚目相比,這顯得落寞了許多,吃一頓飯被連續奚落了兩次,沈時宜恨不得將銀牙咬碎。

坐在她身邊的傅逸城明白她的想法,就在眾人高談闊論的時候,猛的站起來盯著沈妙妙,眼中滿是寒意:“今天大家是過來吃飯的,而不是聽你在這臭顯擺的.”

“區區一瓶紅酒,知道了又能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

他這話說的十分不講道理,桌上的氣氛立刻就冷了下來,沈妙妙臉上的笑意漸收。

“傅逸城.”

她輕啟朱唇,同樣回以冷笑,“你還真是多管閒事.”

“既然覺得委屈,怎麼剛才不說,偏偏要在大家最高興的時候過來礙眼?”

此時的沈妙妙身上氣場全開,短短兩句話,居然讓傅逸城不知如何作答。

見狀,為了避免事情擴大,導演趕忙打圓場:“慶功宴啊,大家都開心點,少說兩句,算給我個面子.”

導演都這麼說了,即使是再不滿也沒有辦法發作,傅逸城咬了咬牙,重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頓飯沈妙妙吃的很少,只是簡簡單單挑了一些不長肉的東西,而沈時宜那邊要慘上許多,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彷彿要把餐具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