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馬威

九公主神經大條，察覺不到徐南嘉和顧珏之間的暗流湧動，還興奮地誇到：“表哥真是厲害，連紙鳶都比我們放得好。”

五皇子倒是瞧著顧珏，覺著不可思議，那一向冷淡的顧大將軍居然會幫一陌生女子放紙鳶，有趣。

“長樂，這位小姐是？”

“五哥哥，這是永安伯府的大小姐，徐南嘉。”

徐南嘉將風箏遞給一旁的宮女，見九公主稱這男子五哥哥，想必就是當朝的五皇子了，徐南嘉規矩地走向前行禮，“臣女徐南嘉見過五皇子。”

“免禮，原來小姐就是此前在馬場上救了長樂的女英雄。”難怪顧將軍另眼相看了。

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竟已經如此偉岸了。“臣女不敢當。”

跑了一會兒，徐南嘉頭上已經溢位了一些細汗，但九公主玩得正嗨，徐南嘉也不好提出去休息。

“長樂，今日天氣有些悶熱，帶徐小姐去涼亭裡吃茶吧。”

顧珏的話如同一道甘霖，解了徐南嘉的渴。徐南嘉不知道是不是顧珏看到了她的窘迫，感激地向顧珏看去，結果顧珏根本沒看她一眼，行吧，自作多情了。

在涼亭裡閒聊了一會兒，徐南嘉倒是發現這五皇子和九公主頗為親近，顧珏一向不參與儲位之爭，五皇子也一向不受皇帝重視，可能這就是顧珏願意放任九公主同五皇子親近的原因吧。

估摸著也進宮有近兩個時辰，徐南嘉也提出回府的要求。

九公主有些不捨，“南嘉姐姐，你等我，下次我出宮去找你玩。”又對顧珏說道：“表哥你也得回府了吧。要不你先送送南嘉姐姐吧。”

“這就不用了吧，怎敢勞煩顧將軍大駕。”徐南嘉連忙擺手拒絕。

誰知顧珏直接無視他的拒絕，直接站起身，“走吧。”

走出宮門，徐南嘉坐上馬車，撩起車簾，輕輕對顧珏說：“勞煩將軍了，送到這兒就可以了。”

顧珏示意車伕啟程，“我既然受了長樂的託，自然得完成她的囑託。”

“將軍和公主感情真好。”

“之前事兒，謝謝徐姑娘了。”顧珏鄭重地說。

“將軍不是謝過了嘛，還送了我謝禮來著。”

顧珏想著之前在馬場的承諾，“我顧珏言出必行。”

徐南嘉一笑，不再言語，放下車簾。一路無話，顧珏將徐南嘉送到永安伯府門口，才離開。

飯後，徐東韜來到徐南嘉的院子。今日她被顧珏送回府的訊息，自然瞞不過徐東韜，徐東韜覺得自己妹妹和顧珏走得太近了，總覺得不太放心，還得再來囑咐徐南嘉一番。

徐南嘉不知道為什麼徐東韜總提防著顧珏，在她看來顧珏有權有勢，深受皇帝信任，永安伯府和他交好並無壞處。

“繁花灼錦，烈火烹油，我總覺得不踏實，你就當哥哥是擔心過度了，再說九公主主動和你親近，我們也不能攔著，但你得把握好這個交往的度。”

哥哥是馬上要進入朝堂的人，自然會比自己思慮得更周全，面對哥哥的再三囑咐，徐南嘉最後自然是應了下來。

京都中愛慕顧珏者甚眾，其中就有麗昭儀的侄女於嫣。對於自己愛慕之人，於嫣生怕錯失對方一絲一毫的訊息，便派了人偷偷跟著顧珏，好給她傳遞顧珏的一舉一動。在於嫣聽到下人的通報，得知顧珏居然親自護送寧國公府的大小姐回府的訊息，氣得於嫣直接摔了手中上好的紅寶石釵環。

“你說，顧珏哥哥親自送寧國公府的大小姐回府？”這麼多年，這是自己第一次聽說顧珏會做出送女子回家的舉動。

“徐南嘉，一個草包，她憑什麼？”她以為顧珏和她的點頭之交已是與眾不同，可一個不知道幾斤幾兩重的伯府女子卻能得顧珏相送。

丫鬟看著暴怒的自家小姐，不敢觸她黴頭，小心翼翼地說：“怕是，怕是之前徐家小姐救過九公主的緣故吧。”

“哼，她不過運氣好罷了，要是我在場還有她什麼事，去，我記得別莊的桃花開了，下個帖子，請徐南嘉來賞花。”

自從自己救了九公主，被淑妃賞賜了後，給她下帖子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徐南嘉此時正拿著於嫣的帖子，這於嫣一向眼高於頂，因著自己姑姑是宮妃的緣故，向來只願意和王孫貴族來往，這次居然會給自己這種沒落公府的小姐下帖子。

青綠見徐南嘉拿著帖子反覆翻看，問到：“小姐，這帖子有問題嗎？”

“沒啥問題，只不過想不通她給我下帖子的意味。”

青綠想肯定是因為自家小姐得了宮中貴人青眼，在貴女圈中出名了唄。“那小姐去麼？”

“去啊，去看看她壺裡賣得什麼藥。”

於嫣的賞花會辦得頗為盛大，請了不少縣主、鄉主，甚至還邀請請了靈雲郡主，靈雲郡主是當今天子胞弟煜王的么女，甚是受寵。

徐南嘉看著滿場的貴人，合著全都有頭銜，就自己一個光桿司令。

徐南嘉一一和現在的貴女打了招呼，但打完招呼後，大家就聚在一起閒聊起來，大家都默契地把徐南嘉冷落在一邊。

於嫣看到落單的徐南嘉露出滿意的笑容，她這就要讓徐南嘉認清自己的位置，她要讓徐南嘉知道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入她們真正的的貴人圈裡。

徐南嘉也意識到了大家對自己的疏遠，也是，一個衰落伯府的小姐，再說她也沒有像寧婉婉那樣名滿京城的才名，加之於嫣面對徐南嘉隱隱露出的不屑，這些縣主小姐們對徐南嘉自然也熱絡不起來。

徐南嘉這下明白了，這於嫣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到她了。既來之則安之，徐南嘉尋思著來都來了，為了招待郡主，於嫣定會拿出上好的茶水點心，那自己就一人慢慢享用吧，也落得個清淨。

於嫣想看著徐南嘉尷尬，想看著她努力融入自己的世界卻被排斥的落寞，哪成想，沒見到徐南嘉的失落，卻見她就默默地坐在一旁，指著一盤糕點對著下人說話，好像是在要求下人給她續上糕點。

看徐南嘉一臉閒適樣，於嫣不屑地說：“真是上不得檯面。”

一旁的靈雲郡主聽到於嫣的話，看了一眼徐南嘉，對於嫣說到：“你怎麼想起請她來啊？”

“不過是想看看她怎麼變成淑妃娘娘口中的至善至純的樣，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只鵪鶉。”

靈雲郡主聽著皺了皺眉，靈雲郡主知道於嫣對顧珏的心思，估摸著是因為徐南嘉得淑妃娘娘誇獎讓她不開心了，“你注意點，好歹她是救過九公主的人。”

於嫣說起這事兒就氣，語氣中充滿著不甘心，“我若在現場，我也能救。”

突然間，園子裡響起一聲輕快的女童聲：“南嘉姐姐，南嘉姐姐。”

隨後，眾人便見九公主歡快地跑進了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