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聰一把抓住了蒲天周的手臂,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聲淚俱下。
“師父,你要救救徒兒。”
蒲天周第一次見到小陳總如此的卑微,心裡面也是一陣感慨,可是面對這樣的絕症,他的醫術也是無能為力。
他將陳思聰扶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陳總,不是我不救,這個病你恐怕求錯人了。”
然後使了一個眼神,陳思聰明白了,自己的恩師已經在這場較量中認輸了。
這個名蒲天周,可是他苦苦求了三年,試了各種途徑才拜入的名醫。若是他在京海市稱第二,就沒人趕在他面前稱第一。這可是他一直掛在嘴邊的最為自豪的事情,而且拜師這段時間,他確實也見識到了蒲天師的厲害之處,真就望聞問切,抬手之間,就能知曉對方的病症在哪裡。他在此人的點撥之下,也學了一二。
可是,一個如此高聲望的名醫,竟然被一個無名鼠輩,還是一個盲人給打敗了,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天賦異稟,還是華佗轉世?
陳思聰陷入了迷思。
“陳總,要不我們趕緊去檢查下吧?”胖男人捂著臉,小聲說道。
男人的話把陳思聰拉了回來,他立馬轉身跪到了宋光明的面前,非常卑微地說道:“大師,你救救我吧。”
宋光明有些意外,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病其實他也沒有任何把握可以治療,況且西醫裡面已經可以有效控制了,他這麼有錢,何必求自己一個瞎子呢。
何珊見狀,心裡面像中了彩票一樣歡呼雀躍,但是不能表現在一眾可憐的男人面前,她趕緊扶起陳總,小聲地說道:“陳總,他是我們店裡的盲醫,可以叫他盲醫先生。”
陳思聰聽她這麼說,立馬改口道:“盲醫先生,你以後就是我的座上賓,只要你能救我,我陳思聰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其他幾個男人見狀也立馬爬到了宋光明的膝蓋前,哀求道:“盲醫先生,盲醫先生,救救我們。”
而那些女人,早就嚇得花容失色,梨花帶雨地偷偷抹眼淚。
何珊知道,只要時間夠長,這些人就能夠充分地排列組合。看當下的情形,應該是圓滿了。
她冷笑了一聲,然後悄悄頂了一下宋光明的腰背,示意讓他答應下來。
宋光明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面對齊刷刷一群富家公子的跪拜,他真有些適應不過來。
不過,他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何珊的計劃,雖然這效果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但是顯然她知道下一步需要說什麼。
“你們都起來吧,我就是一個推拿師傅,有什麼問題就聯絡我的老闆,珊姐吧。”
宋光明這麼一說,眾人又紛紛看向了何珊,就在半個鍾之後,他們都沒有正眼瞧一下何珊,這個足浴店的老闆,只有跪下來求他們的份。
可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這個盲人的老闆就是何珊,若真有大本事可以治療這個絕症,那別說跪下來了,就是舔她的腳趾頭,也是在所不辭。
“何老闆,剛才多有得罪,還請你別放在心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何珊看了看這些可憐蟲,雖說有錢,但是面對生死大事也不過是一個蠅營狗苟的小人,心裡面更加痛快了。
“那個小妹妹,剛才說我說話晦氣來著,還說什麼豬圈裡出不了唐僧肉。不知道我這個師傅,能不能算上半個唐僧呢?”何珊陰冷地看著深溝女人說道。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倒了血黴,在這個節骨眼嘴硬可能吃不了好果子,便柔弱地跪下來,哭哭啼啼地說道:“姐姐,我真是狗眼看人低,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完,甚至還磕了一個頭。
宋光明見這群挺可憐了,心裡有了一股同情之心,便拉了一下何珊的衣袖。
何珊知道自己要見好就收,便說道:“陳總,其實之前有跟你聯絡過,就是貴公司的百達廣場有一處黃金商鋪,確實有些貴,鄙人真的是拿不了那麼多錢,不知道您那邊……”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故意停了下來。
陳思聰一聽,立馬答應了下來,道:“何姐,我懂了,那個商鋪的租金我給你免了,你想租多久,就租多久。”
胖男人一聽就急了,道:“啊?陳總,說好租給我的呀,我可是花了幾百萬了。”
陳思聰立馬吼道:“你耳朵聾了是不是?一個鋪子你還在那糾結,是我的命不值錢嗎?”
男人嚇得直搖頭,道:“不是,陳總英明,我完全同意。”
“那就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陳思聰又問道:“不知道盲醫先生什麼打算?”
何珊見狀,立馬搶過話道:“我們準備用那個鋪子專門給盲醫先生出診,到時候陳總想看病也更方便了。”
陳思聰聽完,點點頭:“好,太好了。”
此時,蒲天周在一旁備受冷落,他十分謙卑地走到了宋光明的面前,拱手作揖。這是他退休以來,遇到的最頂尖的中醫妙手,他實在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是心裡面也開始犯了疑惑。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在京海橫空出世,醫術遠在他之上,具體來說是高几個級別。這讓他想到了中醫界的幾個不世高人,這些人早已對金錢無所企圖,而是悟道了中醫經脈奧義之後,理念通達,反而遁入了空門。
那幾個門派,他依稀記得,其中最出名的傷寒派,攻邪派,陰陽派,以及火神派,這種古老的門派劃分早已經鮮為人知了,只有他這把年紀的老中醫,在幼年學習醫術的時候,祖師爺會刻意提上一嘴。
而他自己按照劃分,應該歸入傷寒派的弟子。
今天看到宋光明的按壓手法,與自己的不大一樣,起初他並沒有想法,而現在他明白了,這小子怕不是其他門派隱世高人的獨傳弟子。
蒲天周問道:“敢問盲醫先生,師承何派?”
宋光明聽到他這麼問,就知道這個老中醫確實懂點門道,並不是一個招搖撞騙的赤腳醫生。
這反而讓他對老先生有了幾分尊敬,他對自己是什麼門派是清楚的。
但是,瘋道士在教他這些東西的時候,一直唸唸有詞,學這些東西萬萬不能對外言說,否則必然招致殺身之禍,尤其是他的門派,那個被四大門派追殺了整整幾個世紀的千金派。
《千金推拿秘術》看起來是一本推拿的醫術,可是裡面包羅永珍乾坤,尤其是起死回生之術,成了四個門派爭相殺伐的理由。
據瘋道士說,除了祖師爺得道飛昇之後,便再無弟子習得真諦,達到第六章的六重境界之後,便再無突破。所以,這些弟子們最終都死在了研習的道路中。
宋光明只是緩緩回答道:“我是盲醫派的第二十七代弟子。”
蒲天周頗為震驚,他驚訝地說道:“啊?盲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