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在燒啥東西，好香。”
朱岐的兒子剛到上學堂的年紀，此時正從外面跑回來，樂顛顛地往崔羽懷裡衝。
“饞不死你。”崔羽往他額頭上一點。
趙璟曄被這場景所觸動，有些愣神。
朱承意著急把錢往自己口袋裡塞，怕這小堂弟看到了又要鬧。
“那先這樣，你們不用等我吃飯，我先走啦！”
她拉著趙璟曄跑出去，崔羽喊了聲：“才下的雪，走路慢點，小心跌跤啊！”
朱承意不在乎地回了聲“知道了”，結果巷子口都沒衝出去，就一個頭著地，摔了一嘴的雪。
趙璟曄在那一瞬間快速抽身，沒被她絆倒。
朱承意叫聲悽慘，扶著趙璟曄的胳膊起身，還略帶慶幸地說：“幸好這雪下的厚，要是全融了跟爛泥混在一起，我這新衣服真別想要了。”
“什麼時候了，還在意你那新衣。”趙璟曄不免吐槽兩句，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積雪。
“你懂什麼？士為知己者容，我喜歡跟你玩，才會穿上新衣服的。”朱承意不服氣地辯駁道。
趙璟曄“嘖”了一聲，“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你在九洲學院就沒上過識字班？”
朱承意的臉“噌”地一下就紅透了，“那是高階學府，又不教這些。我之前在各國流浪，上的那叫百家學堂。”
兩個人就這樣吵吵鬧鬧地來到了一座大酒樓……
旁邊的小茶館。
趙璟曄表情凝滯，朱承意麵帶討好：“我就這點錢，只能請你吃碗素面了。”
趙璟曄不是個喜歡將就的主，她從儲物袋裡拿出面紗遮住面容，直接帶人到酒樓裡開了個大包間。
朱承意還有些不敢相信，“就算你今天過生辰，也不能是霸王餐吧？結錢的時候你要是想逃，千萬別丟下我。”
趙璟曄扔給她一個白眼，在菜全部上齊後就把銀兩給付清了。
小二退下後，她懶得動手，直接用靈力將門反鎖，這才摘下面紗：
“我只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還有，不想花錢就直說，不要找藉口哭窮。我上次給你的報酬，足夠在這個酒樓吃一年霸王餐了。”
朱承意沉默下來，“我也有苦衷的。”
趙璟曄拿起筷子，在她眼前比劃了一下，“行了，今天點了很多菜，你別浪費糧食。”
“好。”朱承意吸了吸鼻子，悶聲開吃了起來。
她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功夫，又笑嘻嘻和趙璟曄開起玩笑。
吃到中途，相頤提醒了一聲銀輝泉的事，趙璟曄這才記起正事，問道：“你在九洲學院待了那麼久，知不知道那裡有個銀輝泉？”
朱承意皺眉吞下一塊紅燒肉，說：“那是學院禁地，你怎麼問起這個？”
“我之前聽人說的。”趙璟曄隨意胡謅。
朱承意道：“你別聽人家亂說誒，以前那裡還沒被設定成禁地，好像是從某一年開始的，不知道是泉水受汙染了還是什麼，反正……”
她認真看向趙璟曄：“連老頭對這件事都諱莫如深，你最好也別惹上事端。”
“諱莫如深？你還會用成語？”
此話一出，朱承意立刻不淡定了，她湊到趙璟曄身邊，作勢要掐她，銀輝泉的事情就這樣被蓋了過去。
吃飽喝足後，趙璟曄送朱承意回家，因為後者看著囂張，其實是個怕黑的膽小鬼。
朱承意攀住趙璟曄的胳膊，兩人年齡差在那，她做這樣的姿勢其實看上去有點奇怪。不過她素來不太在意他人的想法，因此也很理直氣壯：
“我承認你比我厲害，你千萬別拋下我。”
“知道了。”趙璟曄回她的語氣十分敷衍。
巷子裡的其他人家燭火盡滅，唯有朱家鐵匠鋪亮著一盞幽幽明燈。
寒風蕭瑟，隱隱有道黑影矗立昏暗光線下。
朱承意嚇得不行，摟住趙璟曄的手又緊了幾分。
趙璟曄眯了眯眼，先讓相頤做好作戰的準備。
明燈是朱岐一家人特意為朱承意留的，鋪子也已經打烊，這麼晚了，究竟是誰不聲不響地出現在這裡？
趙璟曄率先上前，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她脆聲問道：“你是何人？來此有何貴幹？”
黑影這才慢慢走到她們面前，拱手道：“還賣兵器嗎？”
朱承意從趙璟曄的身後探出，對著來人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你來買東西也不趁個早，現在早就關門了。”
那人“哦”了一聲，摘下帷帽，趙璟曄這才看清他的臉。
他看上去是個年輕的少年，約莫二十歲左右，眉毛烏濃，五官端正。一雙眼睛古井無波，氣質倒像個老年人。
朱承意原本想將人打發走，後來思考了片刻，又想賺點私房錢，於是對趙璟曄說道：“你著急回去嗎？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趙璟曄搖頭表示暫時不回，跟在朱承意身邊，把少年領進了屋子。
後院的一家三口睡的很沉，這件事趙璟曄第一次夜裡探望朱承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但此時聽到此起彼伏的震天酣響，還是不免捂了捂耳朵。
少年像是無知無覺一樣，聽話地跟在兩人後面，神色也沒什麼變化。
朱承意將人帶到煉器房，這才點亮屋內的油燈，盤問道：“你是誰？要買什麼樣的兵器？”
少年答道：“鍾少虞，給我隨便造一面盾就好，跟這種差不多。”
他從隨身攜帶的儲物袋中拿出一面外殼稀碎的青銅圓盾，破爛之程度，是趙璟曄從前行軍打仗多年也從未見過的。
朱承意忍不住說：“都這樣了，你才想著換它？早幹嘛了？”
她心下想著，估計是個窮鬼，這單肯定撈不到什麼油水了。
但她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於是耐心詢問道：“你什麼等級了？盾牌有沒有多功能方面的要求？”
鍾少虞還是一副死魚臉：“玄階三境，沒什麼特別要求，是個盾就行。”
朱承意無奈：“行吧，你這舊盾應該也沒練出器靈吧？”
“沒有。”
“那我給你造個用妖獸骨髓製作的盾牌，方便練出器靈，友情價一兩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