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一事結束之後,陶姒對餘家還抱著一絲聯姻的想法。於是在宴春樓設了個包間,秘密邀請了姚雪青和餘清蔓。
席上三皇子不發一言,態度冷淡。餘清蔓坐在他身邊,幾次示好都被置若罔聞。
姚雪青賠著笑臉,回來後還要罵她不知分寸。
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和她作對似的。
餘清蔓浸在浴桶裡,水溫明顯升高,她的雙眼像淬過毒般陰狠,長睫低垂,任憑自己的怒意化為靈力,用折磨自己來洩恨。
憑什麼大家都只看得見大哥,她卻要被拿來做棋子。
沈今禾有眼無珠,明明自私到極致,甘願為了利益棄餘晚音於不顧,現在又在她面前裝什麼深情公子。
餘清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沈今禾她動不了,餘琮又是她大哥。思來想去,還是折磨餘晚音輕鬆。
不過她可是餘府嫡小姐,髒手的事,自然要甩給餘緹。
趙璟曄並不知道餘家後宅內的暗流湧動,她熬了一夜,太陽初升的時候趁機補了補覺。
她睡的香甜,只是還沒一個時辰,就被屋外的異常響動給驚醒了。
餘清蔓和餘緹帶著一眾丫鬟婆子破門而入,半聲招呼也沒打。
“呵,廢物現在變成懶貓了啊。”餘緹上下打量著趙璟曄,面露不善之色。
秋末冬初的天氣,還凍人的很。進來的一行人穿的倒是整整齊齊,卻將只套了件單衣的趙璟曄硬是從床上拽了下來。
餘清蔓依舊面上帶笑:“六妹妹,雖說母親答應過要為你尋個好人家,但你也要為自己打算呀。多試試覺醒能力的方法,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成了呢。”
趙璟曄有靈力護體,自然不會怕冷,粗使婆子的那兩下拉扯對她來說也就跟撓癢癢一般。但總這麼平白無故遭罪,她再大度也都忍不下去。
見趙璟曄不回話,餘緹慢悠悠地在她屋中繞了一圈,貪婪和渴慕的眼神直直地盯上了那幾箱珠寶。
趙璟曄面上不顯,其實已經看出她們的算盤了。
好在這兩人壞也算壞的明顯,將計就計之下,興許還能有意外收穫。
餘緹不客氣地開啟了其中一個紅杉木箱,閃爍的彩光洩露出來,她隨手就拿出一錠金塊,語氣輕快地說道:
“我聽說吞金能激發潛能。”
趙璟曄很想翻白眼。
餘緹扯這些謊話,竟然已經習以為常到了這種地步。
餘清蔓望了望趙璟曄,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有些猶豫地接話:“三姐姐,或許你聽錯了吧?”
餘緹卻十分肯定,已經拿著金塊向趙璟曄走了過來。
餘清蔓將她拉住,小聲商議道:“真要讓她死嗎?”
她還沒玩夠呢。
餘緹像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留著她幹嘛?你沒看見三皇子對她還有幾分情意?從小就是這種狐媚性子,長大了禍害的就是我們。”
餘緹話裡話外都是為餘清蔓考慮,但其實,真正讓她感到危機和不滿的,是她親哥餘舟遠的態度。
憑什麼餘晚音那麼好命,以前有父母護著,現在又有三皇子和她哥陪伴,她橫豎看這人不順眼,索性就想借著這個機會除去算了。
餘清蔓一思量,又想到了昨天三皇子的冷漠。若是他在意的六妹妹死了,未嘗不是對他最狠的報復。
於是兩人屏退了下人,預備對趙璟曄動手,讓她吞金,偽造自殺的景象。
趙璟曄如果知道這兩人的所思所想,必定是要罵一頓的:
冤有頭債有主,總逮著我薅是怎麼回事?
餘緹先開口了:“六妹妹,傳聞也不總是騙人的,說不定你吞下去真能覺醒特殊能力呢。”
趙璟曄眼見著二人越走越近,眸中平淡無波,心裡喚了聲相頤:
“我的精神力暫時還做不到控制這兩個小孩,你幫我一下。”
“好。”
不用趙璟曄說出詳細計劃,相頤就能領會她的意思。
就在餘緹將要搭上趙璟曄的下頜,逼她開口的時候,餘清蔓突然不受控地將東西奪了過去,一把吞下。
事情發生的太快,餘緹還沒反應過來。隨後尖叫一聲,瘋狂拍打起餘清蔓的後背:“快吐出來,快吐出來!”
餘清蔓說不出話,她止不住地乾嘔,但食道中的金塊卻牢牢地卡在那裡,不上不下,令她整張臉都憋的通紅。
“來人!快來人!”
餘緹沒有修行過醫術,對餘清蔓現在的情況束手無策,只好將屋外的丫鬟婆子們都叫了進來。
趙璟曄吸了吸鼻子,裝作被凍到瑟瑟發抖的樣子,趁亂躲到了角落。
餘清蔓是現在餘府的嫡小姐,身份尊貴,她差點吞金而亡的訊息也很快被捅到了餘嘉平那裡。
在餘府內幾名的醫師的專業治療下,金塊被他們用靈力取了出來,但餘清蔓的嗓子也受到了一定磨損,現在正服下安睡散,在房內靜休。
這件事的主要見證人餘緹自然難辭其咎,但趙璟曄也無法從中全身而退。
兩人都被帶到了餘嘉平面前,在堂屋中央跪了下來。
餘緹哭的梨花帶雨,鬢髮微亂,勾勒出一張俏美的容顏。她含著淚說:“六妹她竟然做出這種事,我攔都攔不住。”
餘嘉平問她:“你是說,那金塊是晚音逼蔓兒吞下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將目光移到了趙璟曄的身上。
和身邊的姐姐相比,她的個頭尚小,穿著樸素,連發髻都沒梳,只鬆散地披在身後。
但她卻是漂亮的,五官雖稚嫩,卻比餘緹還要奪目,實在是個純然的孩子,讓人不忍苛責。
趙璟曄聽了餘緹的話,搖搖頭,淚水似乎被她極力收住,在眼框內不停打轉,泫然若泣。
餘行簡第一個看不下去,為趙璟曄鳴起不平:“三妹當我們是傻子不成?你和五妹,一個黃階一境,一個黃階二境,六妹只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動的了手?”
餘舟遠也被自己這個妹妹給蠢到了,就算要找藉口撇清關係,也不能找這種理由吧。
但餘緹彷彿是瘋魔了,一口咬定是趙璟曄害的餘清蔓。
惹得姚雪青都控制不住,上前扇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