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身影。雖然五官有些模糊，但那熟悉親切的感覺令他懷念。
這種感覺彷彿回到了當初母親還在時，溫柔的目光。
秦凡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形，腳步則不自覺的向前走了兩步。
直到快要接近時，忽然停下身形露出憤怒的眼神沉聲道：“想用這種把戲騙我入魔？”
修真者在渡劫時，並非遇到的都是雷劫。還有很小一定機率會遇到心魔劫。
這種劫難要比雷劫恐怖的多。專門潛入人的內心，透過七情六慾來操控心靈。
就算肉身再過強大，遇到心魔劫難也會因此墜魔。
然而先不說心魔劫出現的機率微乎其微。就算會出現，那也是化神境以上。
自己明明渡的是元嬰劫，為何也會出現心魔劫？
疑惑歸疑惑，秦凡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將蒼天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
心魔也就算了，居然敢幻化自己母親的心想，簡直找死！
這般想這，秦凡已經退到了數十米外。卻見心魔幻化的母親身影依舊向前行走。
速度很慢，時不時便要咳嗽兩聲。
由此可見心魔的可怕，不僅僅能幻化出親人的模樣。甚至能模仿親人生前的習性。
如果不是秦凡的內心太過強大，面對走路搖搖晃晃的母親恐怕早已崩潰。
他深怕母親走著走著便會摔跤，更怕走著走著便消失不見。
那樣，恐怕真就一輩子也無法再見到母親了吧……
心魔幻化的母親一言不發的接近秦凡，幾乎每走一步五官就會變得愈發清晰。
秦凡母親的五官，並沒有多麼的精緻。卻能給人極為親切的感覺。
若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也許就是小家碧玉的型別吧。
關鍵最可怕的是隨著母親的五官越來越清晰，那病態的膚色也會跟著越發嚴重。
年齡，也在迅速增長。從剛開始的清秀逐漸轉為滄桑。
看著母親臉上隨著歲月而慢慢滋生的魚尾紋，秦凡的心在顫抖。
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這真的只是心魔。
但母親的出現實在太突然，而且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真實。
“媽，如果當年我能勇敢點。現在您是不是已經被我醫治好了？”
秦凡話音剛落，心魔幻化的母親竟突然停下腳步。
而後展顏一笑，彷彿能夠聽懂秦凡的話。又好似在告訴秦凡不要再愧疚下去。
秦凡的情緒，隨著母親的笑容終於崩潰。
他整個人跪在地上，眼角忍不住滑落兩道淚痕。
這是他三千年來第二次哭泣。一次是在母親的墓碑前，一次是在這裡。
僅有的兩次，都是因為發自內心對母親的愧疚。
秦凡不再逃避，而是靜靜的跪在原地。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母親一點一點的接近。
直至來到近前，母親伸出雙手試圖抱住秦凡的那一刻。
儲藏空間忽然被姜家祖靈從內部開啟，並把陽天玉及時丟擲去。
隨著綠色的光芒忽然綻放，心魔幻化的母親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雙手抱頭，口中發出近乎沙啞般的嘶吼。
“秦凡，你是不是瘋了？伯母都已經去世多年，這明顯不是真的！”
姜家祖靈並不知曉心魔劫難，也不知曉秦凡的母親為何突然出現。
但陽天玉的躁動，令他漸漸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直覺告訴他，如果自己再不出馬。後果不堪設想。
秦凡終於清醒，卻在看到母親痛苦的模樣時，忍不住邁出了腳步想要上前。
怎料心魔幻化的母親，居然後退了一步。
“媽……”
秦凡小聲喊道，可越是靠近母親就越是迴避。而且神情看上去更加痛苦。
“奇怪，怎麼會這樣？”
姜家祖靈憑藉直覺感應心魔幻化的秦凡母親，肯定有問題。
但明明應該是假的，為何卻要在秦凡接近時主動退步？
秦凡大概也察覺到了些許異樣，決定停下腳步。
反觀心魔幻化的母親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雖然痛苦，但嘴角卻揚起了欣慰的笑容。而眼角卻有兩道模糊的淚痕。
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秦凡根本看不到這一幕。
直到想要再次開口時，心魔幻化的母親卻在瞬間煙消雲散！
“媽！”秦凡近乎撕心裂肺的吼道。
何曾有人知曉，這個年少武王竟也有這脆弱的一面？
包括姜家祖靈見後，都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世事難料，還請節哀順變。”姜家祖靈沉默了片刻，只能這般安慰。
殊不知，在秦凡母親消失的那一刻，不遠處竟緩緩浮現出一清晰可見的龐然大物。
本以為是洪荒猛獸，可隨著陣陣激烈的喊殺聲響起。
秦凡和姜家祖靈，同時怔住。
距離兩人大約數百米的方向，成千上萬人或於高空，或於地面相互廝殺。
每個人的五官都很模糊，看不清長相卻能感受來自每個人心中的怒火。
關鍵那漫天的身影，更是看的兩人頭皮發麻。
很明顯，不遠處的巨大建築並非真的。有點兒類似於海市蜃樓的感覺。
可這裡是隱門，是否意味著在戰場中廝殺的身影都是武者？
而那空中密密麻麻的身影，又是否意味著都是武王？
這太震撼，數千名武王自高空交鋒。鮮血染紅了半邊天，殘肢斷臂更是灑落一地。
就在兩軍交鋒的關鍵時刻，一黑一白兩道縹緲身影自高空對立。
依舊看不清長相，但僅僅是往高空一站，所散發而出的威壓竟能令秦凡心生懼意。
哪怕面對當初的華髮老者，亦或是面對踏入武皇竟的尹長老。
秦凡都不曾出現過這種無力感。
差距太大，大到難以觸及的地步。就好似大能強者與出入聚氣境的修真者。
“我的老天啊，這……這到底是什麼？看著也不像海市蜃樓啊！”
太真實，以至於姜家祖靈幾乎跪著看完這無比震撼的場面。
可秦凡卻逐漸皺起了眉頭，並死死盯著高空上的兩道身影。
他很清楚這確實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這場可怕的戰爭足以波及到整塊隱門大陸。
但正如姜家祖靈所說，沒有比這更清晰的海市蜃樓。
簡直就像在電影院中，感受身臨其境的熒幕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