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宮裡,宮尚角也是一夜未眠,徹夜守著上官淺。

本來孕期一切都正常的上官淺,昨日裡卻突然有了早產的跡象。

宮尚角深夜裡忙從徴宮醫館裡請來了醫師為上官淺接生,自己便也徹夜守在她的房門前,卻不曾想到被刺客鑽了空兒,將後山雲圖給盜了去。

無奈之下,宮尚角便只好在深夜裡將宮遠徵尋了過來,由他來秘密探查刺客的下落。

好在上官淺和孩子們都平安,讓宮尚角懸著一整夜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角公子,夫人產下的是一對龍鳳胎……”接生的醫官滿臉喜悅地出來報喜,而宮尚角突然此刻竟有了些不知所措。

雖然他早就知道上官淺這一胎是雙生子,但如今親耳聽到他心裡仍然是激動無比。

“我去看她……”宮尚角滿眼的擔心無法再壓制住,於是不顧醫官的阻攔就想要往屋子裡去。

“公子……如今夫人剛生產完且又是早產,身體更是虛弱無比,如今還是讓她休息著吧。”

醫官的話並非全無道理,雖然他此刻就想陪在她的身邊,但又不得不考慮他的身體。

宮尚角似乎是妥協了,他無奈嘆了一口氣:“那孩子如今在哪?”

“已經被嬤嬤抱到偏殿寢宮裡去了……”醫官的話還未說完,宮尚角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還未進入偏殿寢宮之內,宮尚角便聽到了嬰兒清亮的啼哭聲,他難掩心中的激動,快步朝房間內走去。

一進門便看到兩個嬤嬤各自抱著一個襁褓的宮尚角,此刻又似乎是又缺了些勇氣,他竟不再像剛才一般急得腳下像踩了風火輪,而是一步一步地緩緩朝他們走去。

直到看清兩個孩子,他的心裡那空了許久的一處竟突然被填滿了。

看著眼前的兩個小生命,宮尚角才真正有了歸屬感。

以往他都是透過回憶來懷念父親、母親,以及他的朗弟弟,而此刻他終於有了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家人”。

“為何只有一個孩子啼哭?”宮尚角從未接觸過剛出生的嬰兒,他自是不懂這些,只是覺得生下來的孩子就該哭鬧不止的。

兩個嬤嬤聽後相視一笑,向宮尚角解釋道:“小小姐性情活潑些,一生下來就哭鬧不止怎麼哄都哄不好。可小公子呢,更像角公子些,只是啼哭了幾聲,便乖乖地睡下了……”

“是嗎?”

宮尚角聽後先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嬰兒,見他睡的如此香甜心裡便也安穩了些。而後,他又轉身走向那個正在哭鬧不止的襁褓。

“我可以抱她嗎?”宮尚角小心翼翼地開口,似乎並不只是詢問嬤嬤,也是想要徵求那個小傢伙的意見。

“角公子小心些……”嬤嬤邊說邊將襁褓遞到了宮尚角的懷中,而襁褓中的嬰兒似乎也感受到了父親的懷抱,竟也停止了哭鬧。

剛才抱著嬰兒的嬤嬤開口道: “小小姐和角公子如此親近,剛才還哭鬧不止,如今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另一個嬤嬤也張嘴附和著:“是啊,看來真的是父女連心啊……”

宮尚角被兩人的話哄的也十分開心,他滿足地抱著他的女兒,輕輕地哄著她。

見懷中的嬰兒漸漸有了些睡意,他也漸漸放緩了手裡的動作,剛想將孩子放到床上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哥……”

在地牢裡審了一晚上的宮遠徵,一聽到訊息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的,險些將人吵醒。

宮尚角迅速將頭轉過去看向宮遠徵,表情嚴肅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宮遠徵進入屋內看清宮尚角手上的襁褓時,也突然意識到了,便立馬將嘴捂上,不再發出一絲聲響。

待到宮尚角將孩子放到床上後,宮遠徵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床邊,看清了床上睡著的兩個嬰兒,此時他的內心裡似乎也有一絲不一樣的情感。

尤其是他到了哥哥那一臉幸福的表情,雖然他從未見過哥哥曾經有過如此的反應,但此刻的他也是真真切切地為哥哥感到開心。

雖然過去他對上官淺一直心生不滿,但如今對她竟也有了些感激之情,是她補全了這麼多年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填補的哥哥內心那始終空白的一塊。

宮尚角見兩個孩子睡得如此安穩,便也完全放了心?他突然轉頭給了宮遠徵一個眼神,而宮遠徵也會了意。

兩人便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庭院裡,兩人開始談起了正事。

宮尚角:“刺客抓到了嗎?”

審了一晚上並沒有任何進展的宮遠徵有些心虛:“抓到了一個可疑之人,但目前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而且審了一晚上什麼都沒問出來……”

宮尚角眉心蹙成了一團,意有所指地問:“這也太蹊蹺了些,為什麼偏偏上官淺昨日夜裡早產,而且刺客剛好就來角宮將東西偷走了……”

“哥……你是懷疑有人故意設計的……”宮遠徵此刻也突然意識到了問題。

宮尚角目光突然沉了下來,看向宮遠徵:“她的一切用藥,包括孕期的醫案記錄都是由你徴宮的醫官所負責的……所以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宮遠徵聽完後突然半跪了下來,震驚道:“哥……你難道懷疑我……”

他自然是不相信哥哥會不信任自己,可如今哥哥的那一副模樣確實有些滲人。

“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宮尚角邊說邊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宮遠徵一臉不解的看向宮尚角,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不過給你提個醒,你徴宮之人也並非都是可以完全信任之人……”宮尚角的話意有所指。

而宮遠徵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哥哥是說……”

宮遠徵點到為止,並未將話挑明瞭講,但此刻的兩人彼此心照不宣。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宮尚角最後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而此時的宮遠徵也暗暗攥緊了些拳頭,暗暗發了狠:竟然有人敢將手伸到他的徴宮來……倘若他抓到那人必將讓他生不如死……

“來人……”宮遠徵揮了揮手將侍衛喊了過來。

侍衛上前行了個禮:“徴公子……”

宮遠徵咬牙切齒地開口道:“給我查!究竟是誰負責上官淺的整個孕期的?”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肯定是有人為那個刺客打掩護,但實在不該將手伸到哥哥的人身上來,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