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就在這時氣呼呼的走了進來,人尚未進來憤怒的聲音已經響徹整個後院:“氣死我了,真的是氣死我了。”

“老頭子,你知道喬忠合那混蛋剛剛和我說了什麼嗎?”

接下來她噼裡啪啦一番,喬進坤越聽臉色越陰霾,人已經在不大的房子裡轉了好幾圈,最後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老婆子,這樣下去這個家肯定會散。”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要是兩兄弟最後鬧的老死不相往來,這才是喬進坤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苗翠花從未想過這一點,如今被丈夫一提醒,她直接被嚇得在原地轉圈圈:“不行,不行,這個家不能散。”

“老頭子,你倒是趕緊想想辦法啊!”

她還沒有耍夠婆婆的威風,怎麼可以讓兒子分家。

“都怪喬忠華那個掃把星,他……”後面更難聽的話突然就罵不下去了,也是這個時候苗翠花突然意識到了家裡變成如今混亂模樣的根源。

立即就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把那兩個賤貨攆走了?”

“反正那個喬忠華掙的錢也夠那三個小雜種的學費,我們家還能落兩個免費的勞動力。”

這麼一賬算下來,其實她們家還是賺的,要知道莊稼種出來多餘的賣出去也是錢,這可全部進了她的兜裡。

苗翠花真要悔的腸子都要青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就這樣輕易的放過那對夫妻她不甘心。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忘記,他們已經分家,還簽訂了分家協議。

僅僅還記住的就是了,把那對夫妻分出去,她吃虧了,那就要想盡辦法彌補。

喬進坤眯了眯眼睛,很快有了主意:“你帶點東西,去讓他們回來,另外把前面堆雜物的那間房子收拾出來。”

“給他們住?憑什麼給他們住,那些雜碎只配住茅草屋,不配住我的大房子。”

喬進坤則是冷冷的反擊她:“難道他們現在沒有茅草屋嗎?”

“你想要牛幹活還不想牛吃草,給你你願意呀!”

“所以別把別人都當傻子。”

苗翠花還是很不甘心,卻也找不到話反駁,只得不情不願地答應。

“行吧,行吧,就按你說的。”等把人哄回來了,還是有機會把他們趕到茅草屋。

隨即想到家裡的這些破事,馬上就有人幹了,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嗯,那你先去看看。”其實喬進坤有預感人是不會回來的,不過又不用他出面,還是可以試一試。

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成了他心底的一個結,處處都很不對勁。

或許應該說,他見不得喬忠華被趕出去以後,沒有活得越來越悲慘,反而是有滋有味。

這就讓喬進坤非常的不得勁,他見不得那個人比他的兒子過得好。

苗翠花不清楚這個男人的想法,再次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只要我鬆口,那兩個賤人肯定會連滾帶爬、感激涕零的帶著那幾個兔崽子滾回來。”

破茅草房哪有轉瓦房住起來有面子,看看村裡的女人誰不羨慕她。

苗翠花當天下午就去了村尾,還叫上了村裡兩個同樣喜歡八卦不講理的女人一起。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藉著這兩位的口把接下來的事情宣傳出去。

比如,那兩夫妻是怎麼對她感激涕零,再比如讓兩夫妻親口認下,以後的家務事和地裡的活都歸他們,並且賺的錢需要繼續全部上交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家裡的房子他們只有居住權,等以後他們兩個老的不在了,可和他喬忠華沒有任何關係。

苗翠花的如意算盤現在嘣的有多響,等一下就有多打臉。

幾個人到的時候,正趕上喬忠華騎著姐夫的腳踏車興沖沖趕到家,最惹眼的還要屬腳踏車車頭上掛著的那兩根幾乎看不到一丁點肉的豬大骨。

幾個一起來的女人直接雙眼冒光,更有人上手就要搶。

“忠華啊,這骨頭一點肉都沒有,你們家肯定不愛吃,可嫂子一家都很稀罕!”

“你是不知道,嫂子家裡窮,孫子都餓的哇哇家,整天就在家裡吵著要吃肉。”

“這骨頭雖然沒有肉,但是燉點湯也能給孩子解解饞。”這個女人說完,另外兩個也要上手搶,可把苗翠花在一旁急的不行。

這骨頭要給也是給她才對,這幾個人憑什麼搶。

還有這個這個不孝的買了骨頭竟然不知道送到家裡,今天她是看到了,沒看到的地方還不知道買了多少好吃的。

他到底哪來的錢,突然想起村裡前兩天的傳言,說他在鎮上幫人幹活,應該是真的,一想到這些工錢原本應該屬於她,現在都被這一家雜碎花了,就更來氣。

不行,今天必須把人弄回去,憑什麼他們過好日子,自己家裡一團糟。

喬忠華反應快速的把車頭一擰放到了一旁,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娘,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不是生死大事,他都不準備管。

話落,直接越過幾個人進入院子裡,順手把手中的大骨頭遞給聽到動靜從房子裡走出來的妻子。

看到已經鬧僵的婆婆今天突然上門,賀佩佩的心底立即浮現出四個字‘不懷好意’。

眉頭不受控制的開始緊鎖,卻還是要耐著性子一一打招呼。

這幾個女人都是村裡出了名的不是善茬,今天只要她做出一點不合理的地方,不用過今晚,村裡每一個人都會知道她賀佩佩惡名。

假裝禮貌的打完招呼她不想再逗留,剛一轉身卻被苗翠花攔下,就開始了說教:“有點錢就知道好吃懶做,也不懂尊老愛幼,搬出來這麼多天,都不知道去看看我和你爹。”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

從小失去爹孃是賀佩佩心底最大的痛,偏偏這個女人就喜歡在她傷口上扎刀子,要是以前她只能忍下,如今可沒有任何顧忌。

她突然刻意加大了聲音,足夠把周圍的鄰居引過來看好戲。

“娘,忠華從小是爺爺奶奶養大的,花的錢也是我公公留下的撫卹金,結婚你們更是沒有掏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