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黃梁急了,小老虎也是急得上下翻飛,對著爆炸的方向張牙舞爪,楊建國怎麼安慰也沒有用,只得先安慰黃梁,“別急別急,這就是最快的速度了,幸好現在路上一輛車也沒有,可以盡情飛奔。”
黃梁正拼命按著楊建國的手機,手機也很聽話的一遍遍重複著,“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對不起……”
這讓他愈發心急如焚,偏偏楊建國還在他耳邊嘰嘰歪歪,不由得大喊道,“哎呀廢什麼話啊!趕緊的,我老婆在家裡,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影響,手機又打不通,要是她有什麼事,我……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這是黃梁第一次急得什麼似的,也是第一次知道老婆在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麼分量。別看平時他對老婆頤指氣使,有時還恨的牙癢癢,但是真出了事情,他才感覺到心裡一下子空出了老大一塊,因為現在他只有這一個親人了啊!
而黃梁喋喋不休,小老虎也配合著繼續鬧騰,又是自旋又是螺旋,一個個高難度動作信手施展毫無遲滯,最後甚至開始圍著楊建國打轉,差點遮擋住他的視線。
“小舅子的,搗什麼亂你……”
楊建國不得已,只能叱吒一聲把它收了起來。
看到這兒,黃梁心裡一動,是不是他的本命獸也是這樣,心念一動就能放能收?
如果是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也算是確定一下本命獸的問題,好讓自己徹底死心。畢竟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那隻小老鼠都出現了,若真是自己的本命獸,只能認命了。
他手都抬起來了,想要擺一個姿勢召喚一下,最後還是放下了,沒有嘗試召喚。一方面是那個小老鼠太噁心人了,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留下一絲微緲的希望,萬一不是呢?萬一拖得時間夠久,就不是了呢?
再說黃梁現在也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嘗試,老婆生死未卜,莫名的爆炸更加劇了他對遊戲的猜測,現在他心中根本塞不下別的念頭,一門心思只想趕緊回家看到老婆。
楊建國也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也是從那種經歷過來的人,就不再廢話,把油門加到最大,風馳電掣一般衝向爆炸的地方。
好在這一路沒有車,更沒有行人,好像專為他們而設的一樣。
對呀,為什麼一輛車都沒有呢?
又是遊戲嗎?
黃梁愣了一下,有點不敢往下想了,因為操蛋的遊戲可不只是映象房間,未來肯定有更操蛋、更坑爹的遊戲。
是的,就是坑爹,那些製造遊戲控制遊戲在遊戲背後默默欣賞的人,就是他們的兒孫輩,不然怎麼這麼坑爹。
黃梁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很快的,他就在夜色迷離下看到了大元小區前面的標誌性建築,那座尖尖的鐘樓——本來楊建國也是城南這一塊的,距離並不遠,所以才在很短的時間趕過來了。
黃梁注意到那樓上燈火通明,似乎並沒有受到驚天爆炸的影響,這又給予了他一絲安慰,或許爆炸只是聽著嚇人,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
然而剛剛拐過鐘樓,殘酷的現實就活生生的擺在了他面前,讓他徹底呆住了,這……這是不嚴重嗎?
只見黑煙滾滾,就算黑夜也清晰可辨。黑煙之下,則是成為廢墟的建築,一片連著一片,根本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只有火焰正一點點的升騰而上,照耀的遠近如同白晝一般。
黃梁哆嗦起來,這可比前幾天的地震要厲害得多了。
到了這兒,人也變多了,幾乎與地震那天一模一樣,都是驚慌失措衣不蔽體,看來前幾天的地震,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危機意識。
這其中也包括黃梁自己,他幾乎站在摩托車上給楊建國指路,“快快!老楊,那邊,那邊就是大元小區!”
楊建國非常聽話加大油門竄過去。
臨近大元小區門口,黃梁忽然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富態身影,連忙拍了拍楊建國,“喂,停車,停車!”
楊建國依然聽話無比,一把捏住剎車。車沒有停穩,黃梁就一個箭步跳下來,攔住了一個跑過來的女子,正是第二輪遊戲的參加者之一,那位四號。
本來她還挺慌亂,看到黃梁卻不自覺得露出一抹笑意,“呀,是你呀!”
楊建國也湊過來,擠眉弄眼地悄聲說道,“喲,你的興趣還挺廣泛啊!”
黃梁語氣急促地說道,“囉嗦什麼,我們一起玩過遊戲的!那個,四號,剛才的爆炸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什麼東西引爆了?”
女子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好不容易才從遊戲中出來,沒等休息呢就聽到爆炸,嚇得我趕緊跑出來,就看到那邊整個塌了,接著就是這邊,差一點就逃不出來了。”
女子指的正是大元小區那邊。
楊建國看著倒塌的樓房順著一個方向連成一片,可是靠近道路這邊的房屋並沒有受到波及,似乎爆炸的是靠裡面的某一幢樓房,並以此為中心擴散開來,不禁猜測道,“是不是煤氣洩漏引發的爆炸啊?我看這都連起來了,應該有一箇中心點……”
黃梁急急的張望了一下,“不行,我得趕緊回家看看,你倆先尋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救援應該快到了。”
話音未落,他就順著大路飛快的跑到大元小區門口,看到前面筆挺的大樓,才鬆了一口氣,轉過去一看,心卻徹底沉進谷底,只見小區裡面的樓房倒塌的更徹底,與剛才的塌房連成一片,似乎這兒就是爆炸的中心。
只聽得火光下濃煙滾滾,嗶剝作響中哭喊聲不時響起,卻沒有看到多少逃出來的人。
“怎麼回事?啊,這又怎麼回事……”
黃梁哆嗦著,話都說不成溜了,因為塌的太徹底,他根本分辨不出自己住是哪棟樓。
他往前跑幾步,也後退幾步,想依著記憶辨識一下方位,可是身子哆嗦的厲害,視線根本穩不住,就連聲音也喊不出來了。
他從沒有這麼慌過。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了他,接著便是老婆怯生生的聲音,“樑子,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