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表情嚴肅,思考著江成的建議。按他所說,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但讓其擔心的,就是江成體內的鬼靈,實在太過恐怖,若一不小心失控,不敢想象會有何後果。
但作為隊長,必須要有決斷,抬頭看向江成:“我可以採取你的建議,但我要一起睡,說不定詭則會找上我。還有一點,如果你體內鬼靈復甦失控,那麼趙聞歌等人,會開槍將你射殺,你確定要這樣做?”
江成並未考慮這種情況,思考一陣後,堅定點點頭。
看著他的表情,秦川也不囉嗦:“你們三人,趕緊回城內補覺,晚上必須守著,誰敢打瞌睡,就離開3小隊。”
大家知道,隊長這次認真了,除江成外,其餘人都回到生活區,上床補覺。閒來無事的兩人,回到江成帳篷,搬了根凳子坐在外面。
“隊長,你說難民們,究竟為什麼活著?沒有明天,沒有未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因鬼靈復甦而亡。運氣好的,成為我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江成有些自嘲道。
“活著,需要理由嗎?人不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秦川目視遠方,嘴角微笑。
“是啊,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得到秦川的回答,江成也笑了,很單純。
一大叔,一小年輕,在朝陽的映照下,生出了名為未來的憧憬。
“秦隊,我們第一次見面,為何你就一眼看到我,還給我發煙?”
秦川點上一根菸,遞給江成一支,兩人開始吞雲吐霧。經過兩個月的培養,江成也被同化,奈何其工資太低,全隊的香菸,都是秦川供應。
吐出一個菸圈,秦川略帶深意道:“我說是因為緣分,你信嗎?見你第一眼,我就挺喜歡你這小年輕。”
聯想到秦川這麼大年紀,還沒有女伴,江成滿臉戒備抬起板凳,向遠處挪了挪。
秦川一巴掌拍他頭上:“想啥呢?主要是你眼神,不像其他人那般麻木。”
盯著他將凳子挪過來,繼續說:“你當初在貧民窟,對生活的期盼,又是什麼?”
江成思考一會,回憶道:“可能是對命運的不甘吧。從鬼靈降臨以來,就沒好好享受過,我並不想這樣窩囊的死去。或許,我這樣的想法,在末世之下,有些幼稚,世界已經少了十分之九人口,很多人都是在等死吧。”
無奈的笑笑,向秦川吐露自己一個秘密:“秦隊,不瞞你說,我失去了十七歲的記憶。”
聽到這,秦川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沉默:“記不起來就算了,至少,你現在還活著。”
秦川話裡有話,但江成沒聽出來,兩人就這樣聊著,地上散落著幾根菸頭。
馬乾坤的住宅內,六隊隊長郭昌平,正與老馬交談。
“馬城主,失控的那人,已經跑到東平民窟一個星期,現在死亡70多人,我們不派人去處理一下?”
馬乾坤喝口茶,淡然道:“不用,幾個難民,死就死了,現在是三小隊的任務。有點可惜那人了,幫我處理這麼多事。再去抓幾個難民,看能不能培育出更強的鬼師。還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處理完了嗎?”
郭昌平道:“馬城主放心,已經全部解決。這段時間,偷抓的難民太多,我怕衛光明懷疑。”
“那就從城內抓,內城少幾個人,無傷大雅,他們查不出什麼。去吧,多培養點鬼師,這樣才能將玉城的權利拿到手啊。”
郭昌平點點頭,走出了宅院。
在無聊的等待中,太陽慢慢落山,三小隊所有人,都集中在白天選的區域帳篷內,狹小的空間擠著五個大男人,氣氛十分微妙。
“秦少一,你往前點,頂到我了。”
“老趙,這裡空間就這麼小,還要給秦隊與江成讓出睡覺的位置,你就先將就一下。”
“那你為何不去擠紀旅?我的屁股是不是要柔軟一些?”
“我不敢啊,剛才紀哥步槍上了膛,我怕把他擠走火。”
“幹!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把衛兵那該死的鋼盔,焊在屁股上!等等,臥槽!你特麼的竟然充血了!”
躺地上的秦川實在受不了,開口道:“都特麼安靜,你倆這樣,還讓不讓我們睡了?”
他與江城白天沒睡,就是為了等晚上能入眠,但隊裡的兩個人才,讓他倆怎麼也睡不著。
紀旅則環顧帳篷,還好剛才上膛上得快,否則他也要被頂了。
最終,趙聞歌找到一塊紙板,擋在兩人中間,才避免尷尬。
夜深了,空洞的世界陷入安寧,時不時有蟲鳴鳥叫,伴隨著微風的奏章,很快,第二天的太陽昇起。
江成很久沒睡這麼舒服了,回到熟悉的環境,連夢都是甜的,伸個懶腰,他與秦川,幾乎同時醒來。
他倆是舒服了,但對於其他三人,簡直是折磨,帳篷空間太小,就連伸腳的地方都沒有。
三人立刻離開帳篷,在外面做起“廣播體操”,憋了一晚上,確實難受壞了。
很快,衛兵也開始清場,昨夜死亡人數為6人,最近的離他們僅6米。注視著衛兵抬走的屍體,幾人只能無奈嘆息。
難民營人數太多,他們附近就有三百多人,能被詭則找上的機率,實在很低。但也只能這樣做,鬼行者確實很聰明,衛兵排查了這麼多天,連毛都找不到。
人類鬼行者就是這點麻煩,智慧底下的還好,比如說蛙男,很容易就能找出真身。但智慧高的,不動用詭則,與普通人一般,更會隱藏自己。
接下來幾天,眾人不斷換位置,卻依舊一無所獲,唯一的好訊息,就是死亡人數在下降,今天只死了兩個。
很多難民選擇白天睡覺,晚上就待在帳篷內,死亡的難民,大多都是身體有病的,每天都要睡覺的,或是沒忍住睡著了。
其他三人學聰明瞭,找了個大點的帳篷,緩解幾人的迷離氛圍。
今天是出來的第五天,半空的烏雲,如黑煙般壓在頭頂。幾人內心都有些沉重,帳篷裡的氣氛,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