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歲月如梭,眨眼便是十年後。

姜國國都廟會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滿了歡聲笑語。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映照著每個人的笑臉,照亮了整個廟會。人們穿著節日的盛裝,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期待,他們三五成群,一些人在唱著歡喜的歌謠,隨之有人正在隨著歌謠而起舞,更有一群男女老少在欣賞著精彩的雜技表演,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蕭仁走在一條大街之上,左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右手緊緊地握著李玄衣的白嫩小手,糖葫蘆往口中一送,酸甜適中,細細地咀嚼起來,滿口清香。

他對著李玄衣口齒不清道:“那小混蛋呢?又跑哪去了?這地方人這麼多,再給人販子給抱走了這誰能找著?”

李玄衣低頭看了了一眼綁在自己右手上的一根絲線,靜心感應了一番後便發現了蕭笙的蹤跡,見他正在一群人只見踮腳看著大戲這才放下了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後從自己的玄衣袖中伸出了自己那蔥白玉指點了蕭仁額頭一下,笑罵著:“什麼小混蛋!那可是我的寶貝兒子,況且他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丟了,那我把你卸了八塊也丟了!哼!”

蕭仁側頭看了眼她,只覺著是怎麼都看不夠。餵了她一個糖葫蘆,繼續帶著李玄衣遊逛廟會,兩人的臉上皆帶著欣喜之色,那是被周圍歡慶的人們感染的。

而在廟會的另一邊的一處戲臺之上。

臺上數人全心全意地表演著,臺下的人們亦是聚精會神的看著。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戲臺上的華美佈景,繁複的花紋和精美的圖案令人目不暇接。佈景中央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山腳下潺潺流水,幾隻小船在水中盪漾。在山峰的頂端,一位身著華麗戲服的演員正手持長劍,舞動間劍光閃爍,猶如神仙下凡。

緊接著是一段精彩的武打戲,演員們身手矯健,招式凌厲,觀眾們不時發出驚歎聲。接下來是一段輕盈優美的舞蹈,演員們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衣裙飄逸,如同仙女下凡。最後是一段悲歡離合的愛情戲,演員們用精湛的演技演繹著人世間的愛情百態,觀眾們無不為之動容。

隨著劇情的發展,觀眾們時而緊張兮兮,時而又歡聲笑語,彷彿自己也置身於戲中。

就在此刻,整片天地突然毫無徵兆的黑了,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抽走了光亮,將所有人都置於深淵之中。

蕭笙也被這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自小跟隨蕭仁長大,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也見識了不少,但此刻他依然雙手無措的站在那,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他只覺著雙手都有些冰涼,雙腳似乎被固定在了原點,分毫不能移動。

而這時,他胸口處突然泛起了微微光亮,在這片漆黑的天地間成為了唯一的光點,四周的人們紛紛看來想要觸控這光點卻是發現自己彷彿失去了與雙腿的聯絡,這個發現令所有人大驚失色,有壯年男子想要伸手捶打雙腿卻發現就連雙手的知覺都沒有了,有農婦人想要大聲呼救卻發現喉嚨中似乎堵上了異物,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響。

天地間,靜的可怕,黑的心顫。

蕭笙卻是大聲的呼喊了起來,“娘!”

隨著話落,他的手腕處就附上了一隻細嫩的手,而身體上的不適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同時耳中響起了一道溫柔無比的聲音,

“笙兒別怕,爹孃都在呢。”

他抬起頭,發現李玄衣正在微笑著看著他,眼神中的柔情讓蕭笙不再懼怕,他只知道,有孃親在,誰都傷害不了他半分!

他笑呵呵的對著李玄衣說:“娘,我不怕,就是擔心你,嘿嘿。”

笑聲天真無邪,倒是真讓人覺著他不怕呢。

“笙兒乖,”李玄衣俯身撫摸著蕭笙的頭,隨後又快速的將蕭仁手中的糖葫蘆搶過,隨後遞給蕭笙,“吃糖葫蘆,一會娘帶你回家。”

“嗯。”蕭笙乖乖的點頭回應,接過糖葫蘆就是一口咬下,牢牢牽著李玄衣的手,打量著四周的人們。

同一時刻,蕭仁卻是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雲層之上,他疑惑的看著面前潔白的雲,又抬頭瞥了眼正在釋放光亮的太陽,摸了摸下巴,輕聲道:“他孃的,這不是打擾老子帶媳婦孩子出來玩嗎!找死呢這是!”

周身的靈力像是得到了指引,隨著他猛地抬起右手,天空中一個巨型手掌隨之浮現,向著下方的雲層狠狠拍去!

咚!

就連下方不能聽的人們都覺著心神一顫,彷彿有巨力拍打著他們的心臟般,令他們更加恐懼,而此刻他們能做的也只有恐懼,只能祈禱。

面前潔白的雲層被一掌拍了個乾淨,但是下方的漆黑麵卻是如水波一般吸盡了這一掌的威力!

蕭仁摸著下巴想著用個什麼法能不觸犯天道,又破開這天,他的身邊一抹綠意悄然浮現。

一身綠裙,頭戴柳枝,面容乾淨,氣質清雅。

對著蕭仁行了一禮恭敬地道:“主人,遮天旗需要您動用本體實力才能打破,不如帶著夫人小主人一起離開吧。”

蕭仁滿臉不屑,嗤笑道:“這不知道又是哪個臭老狗作死,等回去了查出來,我非得上門拜訪拜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的頭上拉屎。”

話落便消失不見,等再出現時已經帶著李玄衣蕭笙二人回家。

而不遠處一陣綠色的清風緊緊跟隨,為他們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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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皇宮,一處極為恢弘的祭臺上。

一身著奇異服飾的人正在祭壇上跳動著,不時對著上天舉起雙手說著什麼,唱著什麼,不時又低著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姜王主身著冕服,頭戴帝冠,正襟危坐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那眼神中甚至有著一絲仇恨之色。而他的身旁兩側則是滿朝臣子,畢恭畢敬的站著。

隨著巫師的舞蹈漸進,他發出的聲響也慢慢的變得高昂,最終,端起祭天的酒杯高舉過頭頂!

良久,那天地間並未有任何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不應該啊,雖說姜國已經數年未曾祭天,但就算姜國大旱,國民依然是富足的,近些年來餓死病死的國民少之又少,國君乃堂堂聖明之軍,如今這祭天......”

突然,狂風驟起,高臺搖晃不止,祭品滾落高臺,碎於空中!

那天空中一層雲朵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祭臺處襲來,內部滿是黑色的雷霆,噼裡啪啦的響著,聞者無不心顫,無不驚懼。

姜王主一巴掌拍向座椅,猛地站起,他雙目惡狠狠的盯著那雲朵,兩隻拳頭死死攥著,甚至都有些用力過度,指間有鮮血滴落。

一旁護衛迅速集結到姜王主身前,亮刀立槍,氣勢如虹。

群臣惶恐,驚嚇出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

群臣中有人呆愣愣地說道。

“天災,這是天災啊!我姜國國泰民安,帝王勤政,群臣進諫,怎麼會觸怒上天,降下天災!”

“天災?不,上天,我姜國上下齊心,怎麼會觸怒天顏!”

“夠了!”

一聲怒喝,令群臣噤聲。

姜王主氣的渾身都有些發抖,但是他只能是憤恨著看著,並不能應對任何的措施。

天空上的雲彩飛速地移動著,最終形成了幾個大字!

“帝王無德,自刎國活”

人們被眼前這一幕驚嚇住了,卻是不敢再出半分聲響。

不過幾瞬之間,狂風驟起,黑雲密佈。

“上朝!”

姜王主冷聲一喝,轉身便走,護衛強行空出一條道路,打量著周圍,一旦有風吹草動,勢必雷霆出擊!

朝上。

姜王主坐在最高位上看著下方的臣子,冷冷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群臣們低著頭,無人敢言。

“哼!說說吧,這天怒,你們是怎麼看的?”

姜王主冷聲說道。

群臣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說話,只能是將頭顱埋到最低處。

姜王主冷眼看著,他知道,他完全可以找個人出來問問他的看法,但是這個人,必死!

“哼!退朝!”

姜王主又是一聲怒喝,而後在太監的帶領下轉身前往御書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王主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冷笑一聲道:“萬歲萬歲萬萬歲?你們巴不得…走!”

御書房中,姜王主看了一會奏摺,滿心煩躁。

一聲輕響在姜王主身後響起,隨後一青蔥少年滿臉愁容的自他背後走出。

“爹。”

少年恭敬地對著姜王主說道。

姜明看著眼前的少年,眼中似是有些不捨,後又狠了狠心,拿出來了一塊玉佩放在他手裡對著他吩咐道:“你從後道走,去往嶺山,見到嶺山石碑後,順著路走到山腰處,後往東走二十米,再往北走二十米,見一山洞,然後往山洞中喊一聲姜,聽到有聲音叫你進去後你再進去,進去前在洞口處行一禮,記得帶點帝王釀,然後聽洞裡的人的話,記著,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快去!”

姜宇面露疑惑,卻是沒再多問。

他本姜國王儲,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後知道父皇一定心煩意躁,想著來這看望看望父皇,卻是收到了這樣的命令。

並未敢多言,接過玉佩便從小道出了御書房,後出了皇城,奔向嶺山。

而空中,一人對著另一人吩咐道:“跟上,跟緊了,到了地方,把人殺了,變成他的樣子把東西帶回來。”

“是”

一陣風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