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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私生子。
這種問題，有揭人瘡疤的嫌疑。
袁新月知道，對經紀人完全坦誠，對一個幹入行的新人而言，並不容易。
尤其是簡之顏這種，出身豪門，最在乎家族隱私的人，袁新月怕問題太尖銳，惹惱簡之顏，剛循循善誘，卻聽見電話裡，傳出冷靜的聲音。
“是真的，網上說的，關於我的部分都是真的。”
簡之顏的態度過於坦誠，情緒也過於平靜。
這樣的沉著，叫袁新月暗暗驚訝之餘，緊接著冒出疑問——是誰在背後整她。
簡之顏剛出道，個性並不鋒利，不至於人沒紅，就先被人搞。
“之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或者，你覺得訊息是什麼人爆出來的？”
簡之顏：“我不知道。”
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袁新月已經無暇追問了，因為有幾家媒體的電話，打了進來，她要先應付棘手的。
最後囑咐簡之顏。
“之顏，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公開回應，接下來我會跟簡先生聯絡，討論出一個合適的方案，然後由公司替你發聲。”
“所以，你最好一直呆在家裡，不要著急，不要出門，也不要看報道……”
掛上電話。
簡之顏從書房出來，覺得有點渴，走到餐桌邊，她伸手去拿杯子，才想起來裡面空了，一滴水也沒有。
房間裡充滿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感，可她卻忽然聽到血液在身體奔流的聲音，震耳欲聾。
……
時間倒回前一天晚上。
別墅裡，燈火通明，卻照不亮心中陰暗處。
簡家二房、三房從來沒有這麼齊心過，就為了把簡之顏那5%的股份弄到手，一幫子人已經開會開到了深夜。
大家被巨大利益衝昏頭腦，二房長子尚且保持一點理智。
“要我說還是算了，大哥管理金景那麼多年，咱們就是拿到簡之顏的股份，話語權也越不過他去，何必弄得大家撕破臉呢。”
“沒出息！”他親爹先看不下去了，“你知道5%的股份值多少錢？！還別撕破臉，你的臉有那麼值錢？！”
看著哥哥萎了，簡美林站起來，“你是給大哥當跟班當久了，忘了誰跟你才是親的了吧！”
“可是，5%的股份在遺囑裡，已經指名留給簡之顏了，咱們現在阻撓，是不是也來不及了？”
三叔簡叔才的疑惑，只存在理論層面。
二叔簡仲義提醒他，“怎麼來不及！金景是上市公司，簡之雷一舉一動，別人都看著呢，如果他把股份送給有汙點的人，一定會造成股價大跌，到時候看之雷怎麼跟董事會交代！”
有汙點的人？
簡叔才：“二哥，你的意思是……”
“把簡之顏的事捅出來？”
這回大家都安靜了。
簡之顏的事，可不是小事，事關家族體面，如果操作不當，觸怒簡之雷這個家主，那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個老的點猶豫。
還是簡美宜，與簡之顏結了仇，恨恨地說。
“簡之顏本來就是野鍾，又不姓簡，憑什麼繼承大伯的遺產，她要是有臉有皮，大哥逼她收下股份，她也應該主動放棄，而不是跟我們搶。”
“現在是她，逼我們撕破臉，難道我們還給她留面子嗎？”
“我看也是。”簡美林會意一笑，“就從簡之顏的身份上下手，把這件事露給媒體，到時候醜聞炒起來，為了金景股價，大哥也還會再送她股份嗎？”
“就該讓全世界都知道知道她的身份，不然她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
簡之顏私生子的訊息，最早是從一個論壇流傳出來的，幾經轉手，傳得神乎其神。
陸寅知道的時候，正在開早會。
秘書把製片人的電話，送到老闆身前，示意他是急事。
手下人毛毛躁躁，讓陸寅覺得心煩，不管多著急的事，他說急才算急，別人說不算。
於是，根本沒打算長談，陸寅直接叫停會議，當著一屋子人的面，把電話舉到耳邊。
“什麼事？”
製片人支支吾吾：“陸先生，是這樣的，今早的新聞，不知道您看了沒有……”
陸寅一聲沒吭。
電話的白噪音，刺啦作響，製片人心頭髮虛，一咬牙，直接說了。
“今天早上，金景簡家突然爆出醜聞，牽出簡小姐的出身，好像有點問題，聽說她是私生子來著，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看熱鬧……”
陸寅手頭筆尖一頓。
這確實是個重磅訊息。
“之前咱們有部戲，女四的本子給了簡小姐，現在鬧這麼一出，我怕後面再出什麼事，她變成劣跡藝人，拖累了整個劇組呢。”
陸寅：“所以你想換掉她？”
“是，陸先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最怕劣跡藝人，出一個毀全部，無法播出，上億製作就要打水漂，咱們這個專案，涉及好幾個資方呢，實在冒不起這個險。”
“您說呢，陸先生。”
修長的食指，微微屈著，壓在高挺的鼻尖上，陸寅在思忖。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看著大老闆。
沉默了很久，陸寅溫漠開口：“你和其他資方已經討論過了嗎？”
“我們一大早就討論了，大家都不希望簡小姐出演，所以，我才……”斗膽大打來電話。
“行，我知道了。”
電話交還給身旁的秘書，陸寅只望了一眼，秘書就明白了，不用任何言語，他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會議繼續。
今天討論的內容，事關整個中駿集團下半年的業績，陸寅聽多說少，著重留意了一下預算，這才宣佈散會。
走出會議室，回辦公室的路上，秘書已經等在那。
簡之顏相關的新聞，他已經調查過了。
“簡家二十年前的事都被翻出來，只能是熟人做的，但目前為止，金景或者銀杉那邊，都沒人回應。”
“剛才袁新月、袁總也聯絡我了，說想跟簡先生碰一下公關方案，但一直聯絡不上人。”
陸寅腳步一頓，臉色沉凝。
秘書因此跟著停下來，大氣不敢喘，“陸先生，你看……”
陸寅：“下午的會推掉，我現在去一趟金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