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支生力軍加入戰場,混亂的局面漸漸變得有秩序起來。

嫪毐的人馬漸漸控制了場面,呂不韋的人馬被殺的狼狽不堪。

李斯冷汗都下來了。

怎麼,自已判斷錯了局勢?

之前看嬴政那麼胸有成竹,還以為他多牛呢,自已再一出手,豈不是砍瓜切菜一樣的就拿下了嫪毐。

可是沒想到嫪毐還藏著這麼一支軍隊。

看起來他早就要謀反呀!就是呂不韋都沒有私下練出一支軍隊。

這時候的秦國,乃至全天下,不禁民間練武,也不禁止帶兵器。但是所有國家都禁止百姓私藏盔甲。

有盔甲,就是謀逆。

呂不韋都不敢私藏盔甲,嫪毐卻偷偷弄了這麼一支近千人的隊伍,其心可誅啊。

可是有了盔甲,就完全改變了局勢。呂不韋安排的那些臥底,身上除了一把劍,連個鐵皮都沒有。

他們只能拿木盾擋著敵人的弓箭。

很快的,這些人不斷向蘄年宮方向潰敗。

李斯臉都白了。

這時候他萬分後悔。自已鴿子放早了。這時候它肯定已經到了咸陽,到了呂相手裡。

以呂相的實力,收拾咸陽的嫪毐人馬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眼見著這邊嬴政要完蛋。到時候兩邊一碰面,你把我人殺了,我把秦王殺了,那秦國就亂套了。

秦國亂套,呂不韋沒好果子吃,李斯也沒好果子吃呀!

早知如此,李斯就換個字寫了。他一定會寫一個“候”字!

“哈哈。”此時的嫪毐仰天大笑:“嬴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呂不韋這點小把戲,真當我長信侯看不出來嗎?他也太小看某家了。”呂不韋的人且戰且退,已經退到了蘄年宮的大門口。

身後宮門緊閉。

城牆上,嬴政隨手一揮,喝道:“殺!”

隨著秦王這句話,突然之間,嫪毐的軍隊最後方,突然騷亂起來。

一夥人從尾向前拼命殺了過來。

嫪毐頓時變色,李斯也跟著變色。不過嫪毐是吃驚,而李斯是大喜。

顯然嬴政在嫪毐手下也派了臥底。而且數量還不少。

這時候前有呂不韋的人,後有嬴政的人,嫪毐的人被夾在了中間。

那一支軍隊,陷入了前後夾擊的地步。

這時候的騎兵都是弓箭手,這樣被人迫近了打,他們一點也不佔優勢。

隨著嫪毐的隊伍陣型大亂,蘄年宮的城門突然開啟。

茅焦一馬當先就衝了出來。他身後是鋼鐵城牆一樣的重灌騎兵。

這是重灌騎兵的出山第一戰。

他們從頭到腳,連人帶馬都藏在盔甲中。

一排五人,連續十排,五十杆純鋼的長槍,就好像鋼鐵刺蝟,勢不可擋的殺入了敵營。

李斯痛的差點流淚。

擋在重灌騎兵最前面的,正是呂不韋派出的臥底。

這些重灌騎兵根本不管誰是誰,擋我者死。他們的長槍技術,全是跟秦煜學的,而秦煜的長槍技術,是跟一個半仙學的。

這些重灌騎兵不論在裝備,還是戰術,還是個人技術上,都有著領先世界的水平。

雖然不過區區五十人,可是在這個已經混亂不堪的戰場上,這五十人就是決定性的力量。

他們馬蹄所到,立刻死亡一片。

趙姬都嚇傻了。

怎麼轉眼間局勢變成這個樣子。

巢車之下,到處都是死屍,她想後退都退不了。

秦煜望著戰況,對身邊的李嫣說道:“嬴政還是年輕呀。他根本不該給趙姬開口的機會。”

李嫣白了他一眼,說道:“傻瓜。他是故意要等著趙姬說出來。你看他佈下這個陷阱,擺明了有必勝的把握。如果他不想讓趙姬開口,趙姬哪有開口的機會。”

“那這對他有什麼好處?”秦煜有點糊塗了。楚國太子都怕別人說自已不是王室血脈,難道秦王嬴政不怕?

“秦王能等到現在的局面,你以為嫪毐沒有功勞嗎?”

李嫣可比秦煜在這方面清楚多了:“如果沒有嫪毐,就是呂不韋一家獨大,難道嬴政不害怕?有了嫪毐,呂不韋才能受到制衡。現在嬴政要親政,他殺了嫪毐,難道不怕呂不韋擔心嗎?嬴政要趙姬當著天下人說出那句話,就是要安呂不韋的心。”李嫣的話讓秦煜全明白了。

千古一帝,真是不可小看。

他寧可暫時忍受侮辱,讓他親孃說出自已不是秦國君主的骨血,也要達到拉攏權臣的目的。

能人所不能,不愧是秦始皇。

這樣的人,自已還是離他遠點好。

什麼時候偷了玉環就跑。反正和氏璧肯定不在秦國,否則秦始皇早就掘地三尺拿到手裡了。

正在秦煜思前想後時候,就聽城外一聲大喝。

“嬴政,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殺了我嗎?”

嫪毐一聲大喝,突然整個人如飛鳥一般從巢車上跳向了蘄年宮的城頭!

這距離足有好幾十米。立定跳遠的世界紀錄也就不到四米,而嫪毐這一下可是幾十米。

秦煜腦袋裡面轟的一聲。

他明白了。嫪毐,也不是人!嫪毐幾乎飛一樣的掠過了幾十米距離,一步踏上了城頭。

城頭之上,只有秦王,沒有衛士。重灌騎兵全在城下廝殺呢。

嫪毐手中長劍勢如破竹的刺向了嬴政。

秦牧和青龍都站的比較靠後。這個熱鬧秦煜根本不想摻和。他這時候想要救駕也來不及了。

正在萬分危難之時,暗影處躥出一個人。他的速度一點不比嫪毐慢。

此人高大的身形一下把秦王完全遮擋在身後。

嫪毐一劍刺到了此人身上,可是此人紋絲不動。

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嫪毐的劍卻寸寸斷裂。

翁仲!

秦煜相信,就是換了自已,也不能拿身子這樣去擋住對方的劍。而且長劍還斷了。

這身子怕不是鐵打的吧。

看來翁仲的身體根本不是人類的身體。

“是你?”嫪毐突然停下攻擊,站在了翁仲面前。

“是我。”翁仲的聲音好像大甕裡面發出來的,沉悶還帶回音。

“你要為了人類擋我的路?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知道。”

“那你還擋著我?”

“對頭。”

“你特麼瘋了吧?”嫪毐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別忘了你的出身。你根本就不是人。”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