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是個熱心人,堅信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
他聽說李巧奴家的事,要替李巧奴一家打抱不平,非要辦成這件事,把李巧奴嫁給武松。
沒想到現在卻被李巧奴一家當場打臉,反而怪他多事,甚至還說他別有用心,如何不讓他生氣?
他指著李巧奴一家背影跺腳叫道:“好好,說的好,我宋江犯賤,竟然替你們一家出頭,真是瞎了眼了!”
錢氏扭頭過來又啐了一口:“你可不是瞎了眼了嗎?所以你才跟武松這種人結拜。他如今犯了謀反大罪,你也逃不了,你是他結拜兄弟,去死吧!”
李巧奴拉著錢氏道:“娘,別再跟他磨牙,免得連累,我們快走。”
一家人急匆匆的走了。
宋江嘆了口氣,把雙手伸了出去,對施恩說道:“沒錯,我跟武松是結拜兄弟,你們既然要抓他,說他謀反,那把我一起抓吧。”
施恩卻拱手說道:“宋江哥哥,我久聞你大名,知道你仁義,但這個案子還沒有定呢,老爺也沒有讓我們抓其他人,就抓武松,所以你請便。”
宋江愣了一下,衝著武松說道:“武兄弟,你別擔心,哥哥我會找人救你的。”
忽聽得有人高聲道:“這一次誰也救不了武松,他死定了!”
黑暗中走出幾個人來哈哈大笑,正是武騎、武曼等武家人。
族長九叔公對施恩說道:“施恩老爺,我們有幾句話想私下裡跟武松說,能否行個方便?”
“行!快點!”
說罷,一揮手,帶著衙役走到一邊。
九叔公對武松說道:
“你現在知道我們武家的厲害了吧?這一次,你死定了!”
武松眯眼看著他:“我很好奇,你們憑什麼本事能指揮得動知縣大人?”
九叔公實在抑制不住的興奮,得意洋洋的說道:
“匹膚無罪,懷璧其罪,你不明白嗎?施恩管營有一個快活林酒家,聽說了嗎?他也需要美酒。
而你的獅子樓就出產美酒,但是你又不對外賣,所以我就去找他了。
弄點手段,把你抓進大牢,獅子樓歸我們,釀酒技術給他。這叫各取所需。”
武曼滿是興奮,咬牙對武松說道:“你以為拆散我跟達哥我們就沒有後臺了嗎?你想錯了,我們還有腦袋,我們的聰明遠超你的想象。”
武騎也說道:“你的罪名是勾結梁山造反的賊寇,這個證據最關鍵的還是你的口供,所以等會去了大牢,施恩管營會把你的嘴撬開,只要你認罪,這案子就是板上釘釘了。
武松,你一定後悔招惹我們吧,你要乖乖的把獅子樓交出來,把釀酒技術和生意都交出來,又何至於此呢?現在可就是人財兩空了。”
他們說這些,無非是在武松面前出一口惡氣。
不遠處施恩不耐煩地高聲說道:“說完了嗎?說完我要把人帶走了!”
“說完了,多謝施大爺。”
施恩讓衙役把武松帶回了衙門,關進了大牢,立刻進行審訊,逼問武松的口供。
蔣門神主動把快活林還給了他,讓他喜出望外,又不好問原因,所以也不知道其實是武松幫他說了之後,蔣門神才把快活林無條件退還給了他,他以為是蔣門神發善心的。
拿到快活林之後,他想搞得更好一些。
武家人告訴他獅子樓美酒的事,他早就聽說過獅子樓的美酒,很是心動,雙方一拍即合。
施恩偽造了一封梁山水泊的信,拿去跟知縣老爺說,發現水泊梁山的賊寇潛入陽穀縣。知縣立即發籤去抓。
於是施恩便帶著令籤去把武松抓來了。
到了牢房,施恩讓衙役把武松的手銬腳鐐一段鎖在牆上鐵環裡,然後所有衙役都退出去。
施恩坐在桌上,拿著皮鞭在水桶裡蘸了水,拿起來抖兩下,水花四濺。
陰森森對武松說道:“你要識相的就乖乖招供,你是怎麼跟水泊梁山勾結的?否則我這裡十八般酷刑,一件一件給你上,你可要皮肉受苦了。”
武松冷笑:“行了,什麼勾結梁山,無非是你的藉口罷了。你跟武家狼狽為奸,想謀奪我獅子樓的釀酒技術,來讓你快活林生意好起來,誰不知道你的用心?
不過你為了達到目的,居然栽贓陷害我私通梁山賊寇,手段太過狠毒了吧?”
施恩哈哈大笑,點頭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該知道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乖乖的把釀酒技術告訴我,再把獅子樓過戶給武家,或許可以讓你少受點苦。”
武松望著他,很是感慨。
在水滸傳裡,武松跟施恩可是好兄弟,武松殺了西門慶和潘金蓮,被刺配孟州,遇到了施恩。
為了讓武松出頭幫他奪回快活林,施恩給武松各種小恩小惠,還跟武松結拜了兄弟。
於是武松幫他出頭,醉打蔣門神,奪回了快活林,可是怎麼到了自己這裡,雖然也是自己幫他奪回了快活林,他去反過來謀害自己?
武松說道:“沒想到你這麼陰險,我警告你,最好現在把我放了,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這人做事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後悔,告訴你武松,該後悔的是你,我數到三,你還不答應我皮鞭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開始計數:“一、二、三!”
計數完畢,武松依舊冷眼看著他,像看傻子一樣。
施恩高高舉起沾了鹽水的鞭子:“你已經成功的激怒了我,先吃我一頓鞭子!”
深吸一口氣,就要朝著武松抽去。
咚!
地上一塊青磚突然飛了起來,擊中了施恩的肚子,打得他橫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他驚恐地掙扎起來,便看見武松已經從掙脫了手銬和腳鐐,朝著他走了過來。
施恩驚呆了,一個驢打滾,滾到一旁,抓起一柄單刀,朝著武松頭頂劈落。
嘭!
刀子停在了半空。
施恩持刀的手被武松凌空抓住。
咔嚓!
施恩的右手被武松捏碎了。
他發出一聲慘叫。
武松放開了手。
施恩癱在了地上,他掙扎著跪爬起來要跑。
武松上前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戲虐說道:“你不是要我的釀酒技術嗎?還沒問清楚幹嘛要走。”
“你放了我,我不要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施恩,現在你得說清楚,為何誣陷我?親筆把你和武家如何勾連誣陷我的經過老老實實寫下來。”
說著,提起施恩將他放在一旁書吏的桌上。順勢將那柄單刀劈在桌子一旁。
刀刃寒光森森映著施恩驚恐的臉,更是慘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