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十八層地獄

“這是……”程錦的記憶一下子被拖回到了數年前，他活過來之後，找鼓樓索命，設計陷殺鼓樓等人的場景。

那一戰他幾乎身死，勝率不過一成，僥倖得了性命。現在看來，他的確有些莽撞，但程錦並不後悔。

黑無常看著銅鏡中的人被程錦一一所殺，叱道：“孽鏡臺上無可隱瞞，你前世作惡皆會一一顯現，這些人均是被你所殺，你可認罪？”

程錦神色如常，答道：“他們欲殺程某，結果被程某所殺，何罪之有？”

白無常聽了程錦的話，看向黑無常，說道：“殺戮求生，無咎！”

黑無常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畫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盡海的畫面，無盡海中，程錦摟著偽裝成摺子妍的神秘女子，大殺四方，為她取來生魂療傷。

這一戰，無盡海的修士幾乎被他殺光，屍體漂到岸邊，像水草一樣堆積到了一起，黑壓壓的一片，震撼人心。

黑無常說道：“無盡海中，你殺人無數，這些人均與你素不相識，卻被你一己私慾所殺，你可認罪？”

程錦淡淡一笑，立刻回答道：“他們與程某雖素不相識，但進入無盡海，便是你爭我奪之舉，為了搶奪傳承，殺戮之事乃是常事。程某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程某，程某隻不過殺得多了一些而已，何錯之有？”

白無常想了下，對黑無常說道：“無盡海中，本難避免殺戮，進入之人應當都有殺人之心，被殺亦無咎！”

黑無常哼了聲，想了下，的確抓不到程錦的罪名，再次翻閱。

這時候，孽鏡臺的畫面再變，變成了黑漆漆的魍魎城，程錦一手拍碎封印，放出了無數魍魎，以至於魍魎城變成了一座死城。

黑無常看到銅鏡中無數人的死亡，再次質問程錦：“你可看到，魍魎城眾人雖非你所殺，但都因你而死，此罪看你有何託詞？”

程錦也看著畫面中死去的人，心中悽然。魍魎城一戰，是他遇到最慘烈的一戰，這一戰整座城的修士只剩下十七人。

如果說罪盟修士的死亡還是咎由自取的話，那麼魍魎城修士的死亡，程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白無常說道：“雖說這些人你若不殺，也會被其他人所殺，但終究是死在你的手中，此罪你無可推卸，理當認罪。”

程錦抿著嘴唇，看著在痛苦中死去的魍魎城各派修士，最終說道：“程某對不起他們，甘願認罪！”

黑無常立刻笑了起來，“你既然認罪，如此甚好，魍魎城五千三百一十三名修士皆因你而死，論罪，當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十八層地獄，在古籍中記載，並非是地獄真有十八層，而是將陰司分成了十八個區域，在第十八個區域，都是關押著罪大惡極的兇人，他們將受盡痛苦，永遠不能超生，所以也叫永不超生域。

黑無常拿起鉤子，噗嗤一聲穿透了程錦的琵琶骨，痛得程錦幾乎昏厥過去。

程錦像死狗一樣被黑白無常拎著，一路上鮮血淋漓，路程長了，鉤子穿過的地方磨得皮開肉綻，最後只剩下琵琶骨還掛著。

終於，永不超生域到了，在門口，一個頭生雙角，形似黃牛面目的男子正細心打磨著擱置在一旁的刑具。

黑無常看到牛頭，笑道說道：“老牛，來活了！”

牛頭看到黑白無常身後的程錦，嘿嘿笑道：“巧了，剛乾完活，今天帶來這廝看起來不怎麼經得起折騰啊。”

“此人殺戮無辜五千餘人，罪大惡極，在孽鏡臺前俯首認罪，直接打入永不超生域，老牛，人可交給你了。”黑無常囑咐道。

牛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永不超生域裡的兇徒，哪個不是十惡不赦，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地在裡面受著痛苦，一個也沒逃出來。殺五千多人麼，也不算多，嘿嘿。”

牛頭拎過程錦，隨手一甩，琵琶骨上的鐵鏈叮噹作響，昏迷的程錦也醒了過來。而後被拖進了黑暗的房間裡。

房間裡，一個馬臉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喝著茶水，旁邊一個身著囚服的男子正殷勤地伺候著。

“老馬，來活了。”

牛頭將程錦扔給了馬面，而後架起了一口油鍋。

幾個囚犯識趣，知道牛頭又要上刑了，積極地幫他添柴加火，沒一會就將油鍋燒開了，一時間房間裡油煙燻人。

“老規矩，先拔舌！”馬面三根手指伸程序錦的嘴裡，捏著程錦的舌頭，連根拔了出來。

由於失去了舌頭，程錦想要慘叫都不行，只能邊噴著血，邊幹吼。

牛頭看到程錦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痛吧，這叫罪有應得，拔舌還是開胃菜，後面有得你享受。”

說完，拿起一條竹夾，夾住了程錦十根手指，左右兩邊的囚徒使盡一拉，只聽得咔咔聲跟炒豆子似的，程錦十根手指都被夾斷了。

旁邊，牛頭命人拖過來一把狗頭鍘，鍘刀拖起，把程錦整個人像草把一樣伸進狗頭鍘裡，咔嚓咔嚓，鍘成了三段。

嘩啦啦啦……腸子內臟流了一地，旁邊的囚犯早已是熟練工，撿起程錦的腸子打了兩個結塞回了肚子裡。

牛頭拖著程錦的三段身體，隨手扔到了油鍋裡。

要命的是，程錦雖然被鍘斷了，但意識依舊清醒，油炸的痛苦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一股肉香瀰漫在漆黑的房間裡，燭火照耀下的牛頭馬面，還有囚犯們嘿嘿笑著，臉色陰森無比。

最終程錦在油鍋裡死去，死前他看著牛頭馬面好像一人拿著一條大腿吃了起來。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程錦忽然從夢裡醒來，周圍還是牛頭馬面，而他自己則被鎖鏈吊在架子上，渾身不著寸縷。

牛頭看著程錦醒了，立刻笑道：“呵，醒了啊，那麼今天繼續。”

還是跟昨天一模一樣的程式，程錦先被拔掉了舌頭，然後碎骨，鍘斷，再油炸。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永不超生域，永遠沒有解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