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嬸說,他們都是農人逃難過來的,對於咱們來說,沒有太多的不便,可以把他們安置在兄弟們家眷住的後面,讓他們自已選位置,重新建立一個桃花村。”
山寨的坡上是聚義殿,祖祠,還有十五個一進院子和五個二進的院子。
而坡下跟普通村子沒啥區別的,是兄弟們家眷住的地方。
徐安康要安置難民的地方,就是家眷們住的後面。
離聚義殿更遠一些。
何敬之看著徐安康,絕對不對勁,平時只愛打馬吊的人,怎麼突然關心起山寨裡的事情了。
“說吧,徐嬸原話是怎麼說的?”
何敬之一聽就知道是徐安康改良過的。
徐安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實在是替老妻有些沒臉。
“唉,她說一天天打馬吊無聊死了,山上大多都是咱們這些大老爺們,京都那些流放犯看不上咱們,但農人不一樣,他們會做很多的事情,可以帶著他們這些老婆子玩。”
何敬之眯眼看著徐安康,“這是我徐嬸說的,還是我老孃說的啊?”
“嘻嘻,老夫人,我夫人,劉管家夫人還是吳夫人都是這個意思。他們想去山裡認識野菜,野蘑菇,想抓兔子。可是咱們都不認識啊,哪些能吃不能吃都不知道啊。”
“還要採蘑菇?”
這些夫人不是沒有進過山裡採野貨,只不過不認識,有的蘑菇有毒也分不清楚。
煮了一頓蘑菇宴,幸好有吳郎中的百毒丸,要不非要有人見閻王不可。
想起當時兄弟們,胡言亂語,上蹦下跳的樣子,實在讓他頭疼啊。
這些夫人居然還想進山,簡直是噩夢一般。
“是,他們說農人一定認識什麼樣的蘑菇沒毒,到時候她們可以跟著學,我夫人採蘑菇上癮,中毒事情發生之後,她們還瞞著咱倆,讓徐重陽帶人跟著她們進山採蘑菇了呢,只不過採完都送到吳郎中那去了,讓他看看什麼樣的有毒,什麼樣的沒毒?可惜吳郎中根本不理她們,覺得她們是大材小用。”
何敬之想到這些夫人為難吳郎中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
“徐叔,你覺得桃花村的村民上虎威山,怎麼樣?”
徐安康看著何敬之,內心不斷跟何敬之道歉,大當家不是我不說實話啊,實在是夫人為大,我不敢說真實想法啊。
那些夫人們打的主意可大了,我不敢跟你說啊。
只希望你以後知道的時候,不要太驚訝。
“我覺得他們到山上來也挺好,雖然會多用些糧食,但他們跟咱們不同,咱們吃細糧吃慣了,他們一年才能吃幾回細糧啊,到咱們山上來,粗糧細糧一起吃,也能省些糧食的。”
何敬之聽到徐安康也同意桃花村的村民上山,心裡也下了決定。
“宜早不宜遲,既然大家都覺得他們上山沒問題,你讓徐重陽帶著幾個人去把他們帶上山來吧。但一定跟他們說清楚,不願意上山不勉強,上山後一定要遵守咱們虎威山的規矩。”
徐安康知道自已的任務完成了,也不耽誤,立馬回去叫醒補眠的徐重陽,讓他帶人去接。
何敬之看徐安康走了之後,來到剛剛魏湘禹坐的地方。
拿起他的水杯,輕輕喝一口。
水涼了,沒有兄弟們所說的甜如蜜的感覺。
反而做賊的感覺更加多一些。
哎,看來自已不適合煽情啊。
而此時的魏湘禹在青梧院,坐在石凳上,一隻手撐著額頭,雙眼輕輕閉著,另一手手指在石桌邊一下一下的敲擊著。
魏湘禹去找何敬之,一是真心的想感謝他的兩次救命之恩。
二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沒有人會無怨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好。
而且他還在自已的床邊,說過是自已的男人。
今日雖然說了許多,但他更多的觀察何敬之這個人。
他若無其事的樣子,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都被他看在眼裡。
他也確定了一件事,何敬之是斷袖。
他應該是愛慕自已,雖然他以為隱藏的很好,但並未逃脫他的眼睛。
會時不時的竊笑,會不由自主的看自已,被自已發現後,會急忙的躲閃。
曾經在書院裡,也有人這樣的反應,但被他強烈的拒絕了。
他不是斷袖,當然他也沒有喜歡的女人。
他二十一歲的生活裡,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糾葛,大多都是別人對他的愛慕。
他並不熱忱這些,可如今何敬之的愛慕,卻在離開他屋子的那刻,有了卑鄙的想法。
若是一月前的魏湘禹,一定會唾棄。
可如今的魏湘禹想為爹報仇,為大哥報仇,他親眼目睹兩位至親死在面前。
他永遠都不會忘,被人壓著,看著爹和大哥的血流到他腳邊時,他的悲痛。
他恨不能撞死在牆上,可是他不能,他要咬著牙活著。
他還有娘,還有三個妹妹,還有五歲的侄子要養大。
五歲的侄子,如今在京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能夠想象的到。
那樣聰慧的孩子,五歲已經能耍上兩招魏家槍法的神童。
以目前的自已來說,如何把他救出來呢?
他不行,兩個妹妹不行?
但何敬之可以。
他雖然不會武功,但誰的根骨強健,武功高超,氣場的強大,他還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何敬之的武功,深不可測。
皇宮的禁衛統領高偉,武功堪稱大渝朝第一。
魏湘禹覺得何敬之與高偉,不相上下。
如今的境遇,何敬之是唯一能救出侄子的人。
他不僅武功高超,頭腦清醒聰明,而且他還有虎威山上的土匪。
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
該如何利用,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去京都救出嘉瑞呢?
魏湘禹有些自暴自棄,他不是斷袖,也沒有喜歡的人,給何敬之做暖床人又如何?
眼一睜一閉的事,反正他中毒後,已經子嗣無望了。
左右是個廢人,又何苦在意臉面為何物呢?
魏湘禹想的與他的為人,完全不一致。
像是兩個小人在腦子裡打架一般,誰也說贏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