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哈!哈!哈!”
“抓到你啦,抓到你啦!”
村口,小溪已結冰,一群孩子在溪邊嬉戲歡笑著!
“雪飄揚啊,雪飄揚,
風吹雪花路茫茫。
心蕩漾啊,心蕩漾,
嘹亮歌聲揚四方。
丁令遊蕩,草原上,
馬兒賓士,還故鄉。”
丁令人的歌聲飄揚在村子的上空。
自從丁令人來到太平村,好像一下子為太平村注入了活力!
丁令人的馬架子窩棚、廢棄的高車、簡易的滑雪板,都成了孩子們的樂園!
孩子們跑啊、跳啊、笑啊!
“董敏兒!你給我下來!”
至姬從遠處快步走來,把正在往馬架子上爬的敏兒一把拽了下來!
“哎呦!”敏兒一屁股坐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惹得旁邊孩子一陣大笑。
“喂,董敏兒,你多大了!那些小的都不爬,……,你那麼重,也不怕把人家的房子壓塌了!”
自從小魚跟至姬說了森林裡要下機關,得看緊敏兒之後,至姬每天恨不得把敏兒綁在身上,生怕她又跑去森林裡惹禍。
突然有個人天天盯著自己兒,敏兒體會到了從沒有過的溫暖,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對自由的渴望。
“塌了麼、塌了麼、我去上面看看屋頂草苫子鋪得厚不厚實…”
“呸!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快跟我去鄭大嫂家去……”
敏兒不情願地告別她的小夥伴、她的丁令朋友們,又竄進邱木匠家和草兒揮揮手…..
“哎呀,你還真忙呢!……,你說你董敏兒,你看你有個姑娘家的樣子嗎……”
說完這話至姬憋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這種話從曾經不可一世的崔氏集團長公主的嘴裡說出來,她都覺得既諷刺又不可思議!
哎,造化弄人啊!
“至姬姐姐,你笑什麼啊?”
“我呀,笑我怎麼變得跟你的娘似的!說話嘮嘮叨叨的!……”
可是沒想到,這句話跟觸動機關一樣引得敏兒突然淚如泉湧!
“哎呀哎呀,是我不好,不該說那樣的話!…..,好了好了,原諒至姬姐姐好不好!”
至姬蹲下來幫敏兒擦眼淚,敏兒撲哧笑了出來。
“你這丫頭,變臉變得還真快呢!……快走吧,鄭大嫂還在等著我們呢!”
鄭大哥是姚安老爹最忠實的保鏢護衛兼村民兵隊小隊長。
鄭大哥憨憨傻傻的,如果按現代的看法,應該不是腦癱兒就是弱智!
可就是這麼個腦子不靈光又一根筋的人卻娶到了全村最標誌的美人!
鄭大嫂不光人長得美,女紅也是全村最好的!
真是不可思議!
來到鄭大嫂的家,鄭大嫂熱情招待,和至姬閒聊時手也沒閒著,正在用牛皮縫鞋頭。
因要把有弧度的馬皮打成均勻的褶子縫製起來,很考驗手藝。
“紫苑,是誰來了啊?”忽然從內室傳來呼喚聲。
原來鄭大嫂叫“紫苑”!不光人美,連名字都這麼美。
至姬更覺得她嫁給鄭大哥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鄭大嫂應聲進內室,
“還以為您還在睡著呢,……,近來您總是瞌睡……”
房內窸窸窣窣作響,沒一會兒,鄭大嫂攙扶著一個身材十分矮小的老婦出來。
至姬和敏兒向老婦人行禮問好。
這老婦是鄭大嫂的婆母——戈盧達,是姚安老爹的父親早期建村時收留的異族女子之一,今年已經80歲,是村裡最高齡的長者。
戈盧達相貌醜陋,滿臉皺紋,梳著兩條又細又長的銀白髮辮,像極了電影裡印第安部落裡通靈長者的樣子。
她第一次見到至姬時一直緊盯著至姬,嘴巴閉得緊緊的,嚇得至姬不敢正眼看她。
鄭大嫂安慰至姬道,婆母時而就會胡言亂語,村裡人見怪不怪了。
後來再見到戈盧達時,戈盧達不再像第一次那樣緊盯著至姬,但就是不肯和至姬說話。
至姬想老太太肯定精神有問題,不然鄭大哥也不會瘋瘋傻傻的,嗯,看來是遺傳問題。
戈盧達見到敏兒眼睛裡似乎有所變化,先是含笑繼而憂愁,一雙樹根般的老手握著敏兒的手不肯撒開。
這敏兒倒也是奇怪,跟戈盧達好像好朋友一樣親切。
“哎,老小孩,小小孩,兩個可以玩到一塊去……”
鄭大嫂小聲對至姬說。
鄭大嫂教至姬和敏兒做女紅,戈盧達就在旁邊坐著看著她們,沒一會兒又開始打瞌睡。
敏兒正在學針法,村裡的女人都要學會用很粗的魚骨針縫獸皮衣服、袍子、褡褳……。
旁邊的鄭大嫂看敏兒沒有耐心的樣子搖頭笑了笑,又低頭做自己的活兒。
敏兒放下自己手中的工具,湊到鄭大嫂跟前,看鄭大嫂做鞋子。
村裡的女人差不多都會做獸皮衣服和普通的獸皮鞋,但是會做這種靰鞡鞋的人少之又少。
這種鞋需選取上好的動物脊背部位的皮革,牛皮最佳,若無牛皮,馬皮、豬皮也可。
鞋頭部分的獸皮需均勻打褶,再與鞋面和鞋跟部分皮革縫製在一起,縫好的鞋子前頭扁圓,後面包跟。
面充滿烏拉草,既保暖又吸溼,在雪地裡走一天也不怕。
“來,試一試吧!”
鄭大嫂讓敏兒把腳伸進靰鞡鞋裡,用手在鞋裡左摸右摸,又再鞋面鞋頭上按一按。
“好了,拿出來吧!”
敏兒脫下鞋子,看鄭大嫂麻利的拿著骨針任由獸皮線繩在鞋子上自由飛舞穿梭,那骨針像靈動的飛魚一般。
因這靰鞡鞋一般的形狀框架都一樣,只有讓穿鞋的人試了之後,再縫上皮耳子,縫提把兒,靰鞡魷,配上靰鞡帶,絮上靰鞡草,才能變成穿鞋之人的專屬款。
“嬸子是給我縫的!” 敏兒一旁傻笑。
“不是給你給誰啊,是哪個偷跑去森林丟了鞋子?都是你至姬姐姐緊張你,找我給你做雙新的。”
敏兒又低頭斜瞄至姬。
至姬假裝在專心繡她的獸皮馬甲,沒聽見鄭大嫂的話。
儘管針腳歪歪扭扭,不過這獸皮馬甲是至姬唯一會做的獸皮衣服了。
敏兒扭扭噠噠跳到至姬跟前,趁著至姬不注意,啪地親了至姬一口,害得至姬差點被自己的骨針扎到。
“哎呀,你這孩子!”
雖然這麼說,可至姬的心裡美美地。
親完至姬,敏兒又有點害羞地來到鄭大嫂跟前,猝不及防地給鄭大嫂行了一個大禮,嚇了鄭大嫂一跳。
“敏兒求鄭嬸子一件事兒,請嬸子答應,……,您讓我敏兒幹什麼都行!”
“敏兒你這是做什麼,到底什麼事兒,你說就是了!”
敏兒低下頭,害羞地說:“請嬸子再為草兒也做一雙靰鞡鞋!”
鄭大嫂看看敏兒,又看看至姬,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