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來旺大叔、抱朴道長、小魚、德潤和阿南,這五個人前村後山跑來跑去,忙得團團轉。
抱撲道長根據來旺大叔的燒炭流程,在後山築起一個土製大爐,幾經實驗,終於試驗成功。
有了這個大爐,就不用去林中挖坑燒炭,規避了在林中易引起火災的安全隱患。
接下來是水源問題。
後山雖有溪水穿過,但冬日時常結冰,取水不便。
若是天暖和了,可以找邱木匠幫忙打口井。
但,現在快小雪了,土地上凍,不適合打井,只能先委託邱木匠做幾個大木桶囤水。
然後就是木料的運輸問題。
在林中挖坑燒炭,可就近取材,不存在運輸問題。
但在後山燒炭,運輸路線增長,粗大的樹木不易運輸,在選取木料上必須有所取捨。
選材不能太粗大,也不能整棵運,需切割分段運輸。
運輸問題也考慮完了,接下來幾個人又分別實驗了松樹、楓樹、梨樹、柞樹等不同樹種的燒炭效果。
松樹燒起來出油,不成炭,但可煉製松香,這又給抱朴道長開拓了新課題。不過眼下忙不過來,他只能留作日後再研究。
梨樹燒的炭有股柴禾味兒,用這種炭烤出來的肉,那香味,絕了!
楓木和柞木也是燒炭的絕佳木材。
經過反覆試驗之後,太平村的小型作坊可以正式開工了。
丁令人的大車每日在村裡穿梭,拉送木料和燒炭用的樹枝柴草等。
入夜,小魚和至姬的房裡還點著燈。
“小魚,前期產品開發做得不錯,……,接下來就是營銷問題了。你有什麼好點子!”
至姬用手拄著下巴,又變身職場經理人的模樣。
“呃,那個,營銷嗎,呃……,就拿去市場上賣就好了!”
“哎呦!”
志姬隨手從爐火旁撿起一根柴火棍敲了小魚的頭。
“為什麼問我,你就不能想一想嗎?!”小魚滿臉委屈。
“我當然有plan了,只不過想培養一下你的商業思維,……,結果你,……,太讓我失望了!
算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我已經跟蒙淮師傅瞭解過了,離我們路途近的是索離國都城附近的互市,那個是私市,可以換糧食、種子、肉乾、獸皮……”
小魚聽了一臉懵。
“私市?難道還有官市?!”
“那當然,不過官市離我們遠,是靠近大漢邊界……官市可以買賣馬匹、鐵器,還有木炭,但前提是得有許可!”
“許可?!”小魚更懵了,不由得對志姬刮目相看。
“連我們太平村都沒有大漢的‘許可’,就更別提官市買賣的‘許可’了。”小魚沮喪地說。
“哎,還沒開始幹呢,就打退堂鼓,你可真是鹹魚一條……歪泥扶不上牆……”
漢朝時期的互市分為官市、私市和軍市。
官市顧名思義就是官方開的互市,買賣都得經官方的允許;
私市,說白了就是私下裡組織的市場,有漢朝農村內部自發的,也有與邊境少數民族間的,買賣品種相當豐富。
還有一種是軍市,就是軍隊內部的市場,基本上什麼都可以買賣,包括違禁品。
第二天 上午 太平村 議事堂內。
姚安老爹正拄著柺杖,來回踱步。
半晌之後,
“馬少俠和馬伕人的提議甚好,去索離國附近的互市賣獸皮……去大漢邊境賣木炭,買鐵器……”
“抱朴道長,煩您勤觀天象,我們出行、燒炭都不能違了天時啊……炭窯那邊千萬不可大意……”
“蒙淮師傅,索離國離我們近,你帶幾個人先去賣點獸皮,……,至於木炭嗎,先看看行情再說!”
簡短的會議結束,大家紛紛離開。
剛出了議事堂,就聽後面有人喊:
“馬兄弟,請留步……”小魚回頭一看,是蒙淮師傅。
“馬兄弟,機智多謀,這次請一同前往,……”
小魚看看志姬。
“馬兄弟,難道捨不得夫人嗎?……”
“哦,不是,不是……,”
蒙淮師傅又轉向志姬,笑著朗聲道:“難道馬伕人不準馬兄弟出行?”
“豈敢,豈敢”志姬故意裝作嬌羞的樣子。
蒙淮師傅啪地拍了小魚的肩膀一下,“好,那就說定了,小雪之後,擇日出行!”
見蒙淮師傅走了,小魚一臉苦相,有苦難言,難道要我跟一幫大老爺們一塊出行!
小魚垂頭喪氣地跟志姬往家走。
快到門口時,發現門口有個人蜷縮在那兒。
“敏兒!哎呀,你這傻孩子,怎麼坐在門口也不進去呢!”志姬叫道。
敏兒看得志姬就像看到親人一樣,抱著志姬就哭。
志姬看到敏兒還穿了一雙單鞋,心疼欲裂。
小魚趕快搬柴點火,敏兒一直偎依在志姬懷裡不肯出來。
“告訴志姬姐姐,到底怎麼了!”志姬幫敏兒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聲地問。
敏兒不肯說話。志姬想抱緊敏兒,敏兒突然“哎呦”地叫了起來。
志姬拉開敏兒的袖口,敏兒露出傷痕累累的胳膊。
這時,屋裡的爐火已經熱了起來,柴火發出噼啪地響聲。
“是你爹嗎?我找他去?”小魚抄起一根木棒就要往外走。
“小魚哥哥,不要”敏兒一把抱住小魚的小腿。
“他再怎樣也是我爹,……,沒事兒,……,我習慣了,他喝了酒就這樣……”
“我娘生我時難產死了,村裡人說是我把我娘剋死的,……,我爹喝酒就想起我娘……”
小魚轉過頭,扶起敏兒,沒想到外表頑劣的鬼丫頭也有這般苦痛的經歷。
看小魚不去了,敏兒破涕為笑。
咕嚕、咕嚕,敏兒的肚子咕嚕嚕叫。
“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
敏兒羞澀地點點頭,衝至姬做了個鬼臉。
一會兒飯菜上桌,三人邊吃邊說笑,像快樂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