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六十餘年,太平村從無到有,由小到大,凝聚了姚家父子兩代的不懈努力。
按首任村長姚望的遺訓,村長舉賢不避親,唯能者任。
姚望去世後,村民們一致推選姚望的第三子姚安任村長,皆因二人的才能,而非因其家世。
姚安有二子,老大姚平,和他的名字一樣,平平常常,無過人才能;二子姚方,天資尚可,但自小不喜拋頭露面,屬於宅家一族。
姚安老爹深知其二子都不是當村長的料,只求他們能平安喜樂了此一生。
近年來,太平村出生率下降,又時常生出殘兒,姚安老爹怕這是由盛轉衰的跡象,又怕村裡家族爭奪,若只是內部爭鬥尚可平復,就怕與村外異族勾連,將村子帶上毀滅的不歸路。
小魚的到來給了老爹以希望,他覺得是上天的安排,讓他在垂暮之年重整旗鼓,復興太平村。
小魚雖接受老爹的任命,但深感責任重大,她哪裡想到一個小小的古代村落,內部關係網路錯綜複雜。
不過小魚哪是怕事兒的人,一副勇敢接受任務的態度。
太平村連日大雪封門,屋內小魚和至姬鬥志昂揚地制定鄉村振興計劃。
“至姬,你覺得村裡現在急需解決什麼問題?”
“要我說啊,那當然是找個接生婆嘍,阿香婆死了……,可下個月村南頭的老楊家的小兒媳婦就要生了……”
“對呀!”小魚拍了一下頭,可是村裡只有阿香婆一個接生婆啊,……“
“村西頭老谷家的谷嬸子會接生!”
“你怎麼知道?!”
“上次去她家聊天的時候,她說的呀!”
“那一年她兒媳婦和來旺大叔家的兒媳婦同時生孩子,阿香婆勢利眼,去了來旺大叔家,沒辦法,她就上手替兒媳婦接生啦!……”
小魚拍手道:“哎呀,太好了,至姬,你這沒白東家走西家竄的,……”
“哎,啥叫東家走西家竄?!那叫深入群眾!”
“你學得還真快!……另外,以後接生的孩子不論死活都要讓抱朴道長檢查……”
“對,還有,小魚還得給谷嬸找個助理吧,……,不斷培養儲備人才……嗯,還有,你最好把這些形成文字的東西,我們得想辦法透過建立好的制度來約束人性的惡,……,”
“哎呀,不愧是韓國崔氏集團的長公主,管理能力了得,……長公主大人,請幫我拿筆和木札,我這就寫……”
小魚寫好後,讓至姬幫忙看寫得如何,兩人又是一番討論。
幾經修改後,終於完成。
小魚對成稿很滿意,但至姬稍顯哀怨。
“我們倆同時穿越到古代,你女扮男裝,就可以在社會立足,而我,卻只能偽裝成你背後的女人……天天窩在家裡,有幹不完的活……”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小魚嬉皮笑臉道。
小魚想了想,這確實對至姬不公平,……在典型的男權社會,絕大多數普通女性都活得很卑微!
“至姬,我在外面做幕僚,回來我做你的幕僚,你是我的大Boss,怎麼樣!”小魚半蹲著身子,握著至姬的雙手,情真意切。
至姬抿嘴一笑,“馬小魚,你可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哦!”
“好!一定,我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馬小魚可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們又回到了現代,而且至姬真的成了她的大boss……
那邊小魚和至姬嬉笑打鬧中開啟了鄉村振興的大業。
這邊姚安老爹正拄著柺杖,來回踱步,焦慮不安。
原來,姚安老爹力勸小魚當村裡幕僚,他雖然跟小魚說了對村裡族裔矛盾的擔憂,但是並沒有告訴小魚太平村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財政危機。
為了躲避大漢以及少數民族部族的迫害,長久以來,太平村的村民不允許私自出村,村裡實行共產制,除了生育和一些特殊的獎勵之外,村裡糧食牲畜都是按戶分配。
普通村民也沒有必要外出,他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偶爾需要一些自家不能自產的東西,要麼向村裡申請,要麼與其他農戶物物交換。
但是太平村要想生存下去,不可能完全杜絕外界聯絡,每年,村裡都會定期派專人外出進行貿易活動,賣掉村裡的部分糧食和牲畜,換取一部分村裡不能自產的東西,如農用工具、軍事物資等等。
正因如此,多年來村裡形成了自己的小金庫,裡面不但有不少五銖錢、少量珠寶玉器,除此之外,還有一枚黃澄澄、金燦燦,價值連城的馬蹄金。
說是小金庫,其實就是一個放五銖錢的雙層松木箱子加一個放其他寶物的聚寶瓶。
聚寶瓶放在木箱裡。木箱整體簡潔堅固,就放在村裡的祠堂供桌後面的隱蔽位置,供桌上是各位村裡祖先的牌位。為了防盜,木箱配有三簧鎖。
木箱的鑰匙由四位長老每人三個月輪流掌管。
取放財物,先由賬房先生——韓儒算清賬目,村長與長老們核對無誤後,由韓儒、村長、和一位長老,三人一同完成財物的取放工作。
多年來,一直按這個程式操作,從未發生財物短少,偷盜事件更沒發生過,誰敢在祖先牌位面前造次啊,那可是要折陽壽的。
然而,就在這兩天,村長和長老們開會決定派蒙淮帶隊外出採買時,韓儒、村長和張大山三人開箱取錢時,發現那枚馬蹄金不見了!
這馬蹄金可不僅僅是作為財富的象徵,更重要的是它是作為村裡的鎮村之寶,由村長代代相傳!
三人反覆核對賬目,又反覆檢查鎖具,都沒有發現問題。
三人又叫來蒙淮檢查祠堂周圍環境,蒙淮在村中相當於治安官外兼外出採買的總鏢頭。
蒙淮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姚安老爹心中暗想,難道這是衝著我村長的位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