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馬小魚分析的那樣,她和崔志姬來到了大約公元前2世紀的索離國。

“小魚,你倒是說說你憑什麼判斷出我們是到了索離國呢?”

小魚和志姬白天要分開幹活,只有入夜兩人才能同處一室,相伴閒聊。

“首先,依據依據地理特徵和人文環境,幾個月來,你也瞭解了這裡的山水氣候,和書中所述古東北情形無異。”小魚正身坐在稻草蓆上,捋一下已經擋住右眼的頭髮,幾月不剪,小魚的頭髮已經快要齊肩。

“其次,我記得《北夷諸國》那本書中曾經介紹過,在北夷諸國中有一個唯一從事農耕的國家——那就是索離國,是由北夷濊貊人的一支建立的。”

“只有這些嗎?”

“當然不是了,這索離國屬於奴隸制國家,善養六畜,且崇尚男尊女卑,舉國喜白色,特別是女性,不可穿彩色華服,……啀,我媽之前就提過我要到一個人人穿白袍,人當畜生養的地方?……難道她真的未卜先知?!”

小魚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媽媽的話。

“小魚你好厲害!看來你也不全是個魯莽之徒呢!”志姬不禁對小魚有了幾分崇拜。

梆!梆!梆!

這是文女用木棒敲門框的聲音,是警告志姬和小魚要收聲睡覺的意思。

多日以來,志姬和小魚已經大致習得了文女他們所講的語言,但是文女對志姬和小魚所講的現代漢語還是一點兒也聽不懂。

文女也不想聽懂,她只當志姬和小魚是上天賞給她的奴隸,主人不需要聽懂奴隸的話,主人只需要會用棍棒讓奴隸幹活就行了。

話說那日文女在河邊剛遇到志姬和小魚時,還摸不清她二人的底細,怕是旁邊部落的探子,所以,對她二人態度和善,目的是套取情報。

幾日相處下來,發現志姬和小魚雖來路不明,但肯定不是周圍部落的密探,遂認為是上天念她祈禱應驗,賞賜給她的奴隸,這樣她可就有挑揀夫婿的資本了。

原來,按文女所在烏呷村的習俗,女子14歲便當出嫁,文女家雖也種田牧馬,但那些都要留給弟弟娶妻,文女終日苦勞,就是為了能為自己多攢點嫁妝,因不需仰仗父母操持婚事,所以文女在家在外都不需看父母顏色行事。

這文女自己無多餘財產,但眼界卻不低,看不上同村清貧家的男人,一心想嫁個富家子弟,可富家子弟哪是想找就能找到的,所以,到了16歲了,文女還未曾婚配。

自從文女教會了志姬和小魚農事技藝之後,整日裡在村裡村外對志姬和小魚呼來喝去,顯示自己有了兩個壯勞力,也就個把個月,果然就有鄰村呼噶村的一個叫帕雷的來提親了。

那帕雷家是呼噶村的養豬大戶,但是家中只有帕雷一個男丁,雖也畜養了幾個奴隸,但都瘦小孱弱,每次其他部落來偷糧掠豬,都讓帕雷損失慘重。所以,帕雷看中了文女不但會操持農話家務,還有兩個壯如牛的奴隸……

文女恨嫁已久,怎能讓帕雷這條大魚跑了。於是,接到提親的一月內,文女便帶著志姬和小魚嫁到了呼噶村。

在文女家時,志姬和小魚還可住茅草間,等到了帕雷家,文女為了取悅帕雷,卻讓她二人住豬圈,做豬玀們的保鏢。志姬和小魚雖百般不願,但虎落平陽,只得夜夜與豬玀們相伴入眠。

白天,小魚要在文女和帕雷的安排下和一眾男性奴隸一起耕田犁地,牧馬圍獵。

而志姬要浣衣煮飯,養雞餵豬,二人終日都不得歇息,早已雙手生繭,腰彎背駝。

漸漸志姬和小魚明白了,原來小魚胸平肚扁,志姬胸凸臀翹,文女及村人一直以為小魚和志姬是其他部落出逃的夫妻或情人,她二人為了能共處一室,共謀出逃之計,也就默許,以夫妻相稱。

按照索離國的標準,美女需濃眉細目,厚唇尖齒,膚色微黑最好。

志姬和小魚細眉薄唇,明目皓齒,再加上膚白如脂,跟美女半點都不挨邊,所以文女村子裡的男人各個都視他二人為醜女,無半點非分之想。

倒是那文女,身短面黃,顴骨高,厚嘴唇,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女。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已經不知不覺轉涼,志姬和小魚終日為農事勞累,還要隔三差五受到文女的責罰,心中苦不堪言。

二人雖都是跆拳道高手,身處人生地不熟的古代異邦,二人哪敢輕易顯露自己的身手!

不過共同受苦的日子,二人感情增進不少,志姬崔氏集團長公主的光環逐漸退卻,小魚對志姬的敵意也早已消失,二人患難中互吐心聲,感情漸深。

“以我多日來的觀察,這個索離國嗎應該還處於奴隸社會早期,全國老百姓都是國王的奴隸。……”一天入夜後,躺在床上的小魚對志姬說。

“嗯,我們是文女的奴隸…………我們倆現在想要離開村子可難嘍!”

志姬說完,翻了個身,將下巴壓在稻草做的枕頭上。頭微微的歪向小魚的枕頭,志姬髮絲的陣陣微香悠悠地飄進了小魚的鼻子裡。

“噯,別灰心呀!我們總能找到機會的,”小魚輕撫志姬的髮絲,安慰志姬。

“魚兒,若你我今生都不能返回現代,我只求能脫離文女的毒手,與你一同隱居山間,了此一生!”志姬順勢躺到了小魚的枕頭上。

“哎!”我有主意了,小魚突然坐了起來,使得本來要靠向她身體的志姬落了個空。

“噓,你有話就說,幹嘛那麼毛毛躁躁的,小心被文女聽見!”

“人家一時激動嗎!”小魚憨笑的撓頭道。

“還記得我們上次看到的南山白骨嗎?還有薩滿做法,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文女開始對我們呼來喝去,還說如果我們不老實就會變成那些白骨!”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魚,”

“文女一直說我們塔拉古奇馬塔,我們知道是一句辱罵我們的話,但是始終不知道它對等含義,比如龜孫兒,他媽的,狗孃養的……”

見志姬不解,小魚才意識到志姬的漢語還沒有精通到對罵人的話語能夠精準識別的程度。

“好了,不給你解釋那麼多了,我覺得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罵我們倆‘狗男女’!”

“啊?!”

“這個索離國不是男尊女卑且喜白色嗎?!……”

“喂,你別忘了,現在是公元前哦,他們想穿其他顏色的服裝也得有啊!”志姬打斷小魚說。

“有啊,怎麼沒有,那日南山上薩滿和幾個官員模樣的人就都穿著色彩豔麗的服飾啊!……如果說是因為貧民百姓穿不起,那你可見過附近農婦將鮮花或鳥羽用來裝飾嗎?”小魚解釋說。

“那倒沒有!”志姬點點頭。

“女人愛美之心不管哪個朝代都有,可是這裡卻不許女人有任何裝飾之物,穿著素的要命,肯定是怕女人打扮豔麗招惹男人!”

“你是說這國家裡把女人都當修女對待……”

“嗯,差不多吧,”小魚接著說,

“所以那天南山上的白骨,加上文女的反應,我推斷那白骨應該是偷情的男女,……要我們過去觀看是要警示我們……”

“啊?!”

“文女一定是把我們當做從其他部落偷情出逃的罪人,她覺得把我們當奴隸都是優待我們,要不是她庇護我們,我們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志姬覺得小魚分析得有道理,不由得向小魚投去了欣賞的目光。

“魚兒,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哼,那還不容易,他們索離國最恨女人紅杏出牆,那我們就給文女製造機會,讓她就範,我們替她找、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