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平村裡不太平

經過了上次阿香婆事件之後，村裡人都對小魚刮目相看，至姬也跟著沾了光。二人所到之處都受到村民的熱情招待。

可姚安老爹彷彿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再加上和幾位長老連夜審問阿香婆，身體透支，精神不振。

阿香婆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審問時趁人不備，一頭撞向屋內圓柱，自戕身亡。

姚安老爹及幾位長老命鄭三將屍體棄置於後山的亂墳崗，讓她也嚐嚐曝屍荒野的滋味，也算是善惡終有報！

阿香婆丈夫早亡，二人無子嗣，考慮到自己將來養老送終，曾收養了村裡一個父母早亡的啞巴孤兒——“草兒”。

草兒現約十四、五歲的樣子。

村人開大會時，草兒不在場。開完會鄰居們交頭接耳議論時，也避諱著草兒。

大約幾天後，草兒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性格懦弱，不敢去後山收屍，只能自己在屋裡偷偷燒紙，為乾孃哭上一場。

不日，抱朴道長為村中所有受害亡靈舉行了盛大的超度法事，村中又給予受害家庭糧食薪炭作為安慰，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屋外風雪交加，小魚和至姬在屋內偎依取火。

“小魚，你這次可威風了，村裡人都誇你才智過人！”

“那還不都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那天去給李大嫂接生幫忙，非要留下孩子屍骨重新安葬，阿香婆就不會急，她不急，就給你灌迷魂茶，也就不會引起我後面的猜想……”

“嗯，那倒是，嘻嘻，看來還是我的功勞大……”

“嘖嘖嘖，真不謙虛。……我真是搞不懂，你之前看上去是那種氣質高冷白富美，怎麼接觸下來原來是頭腦簡單的傻白甜……”

“哎呦！哎呦！”小魚被至姬擰了大腿，大叫起來。

“臭小魚，你說誰頭腦簡單……”

“我、我、我，我頭腦簡單，……，求饒、求饒，就煩你動不動就掐人，咱能動嘴就不要動手嗎！”

“好吧，饒了你了，……其實，如果你從小生長在我的環境下，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把自己包裝成冷酷無情的樣子，把自己最真實的部分隱藏起來，……”至姬回憶起自己的過去，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正在這時，外面重重地敲門聲。

“啊，鄭大哥，快請進！……莫要行禮，莫要行禮！”

“不、不、不了，馬先生，村長、村長、找你過、過、過去一趟。”

來人是鄭大哥，鄭三。長得高大魁梧，但智力卻相當於幾歲的孩子。

鄭大哥說話口吃，但行動快速。是姚安老爹最忠實的保鏢兼村治安隊小隊長。

村裡有婦人生產時，要不停地燒水，免不了有些擔水劈柴燒炭的體力活，姚安老爹都會派鄭三去給阿香婆打下手，阿香婆也正是利用了鄭三的呆傻又聽話，才能屢次得手。

自從阿香婆的事情，鄭大哥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總是垂頭自責，也從此開始喊小魚為馬先生，每次見面都行禮，憨傻得可愛。

小魚披上獸袍，頂著雪花，與鄭大哥來到姚安老爹的房中。

只見姚安老爹斜倚在床邊，面色蠟黃、甚是憔悴。

“老爹，怎麼憔悴成這般！”小魚快步上去向老爹行禮。

老爹掙扎著起身阻攔。

“莫要客氣，快快坐我身邊來。”

鄭大哥在火爐里加了些木炭，用鉤子勾了勾，讓火燒得更旺些，然後就知趣地離開了。

“馬少俠，我對不住列祖列宗啊，也對不住那些幼小嬰兒啊……那賤人死前交代受她殘害的性命竟有三十有餘……”姚安老爹握著小魚的手掩面而泣。

“老爹，你又何必自責呢，現在惡人已除……”

“惡人雖除，但我太平村元氣大傷啊，……，馬少俠，我這次找你來，是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老爹請講。”

“馬兄弟雄韜偉略，才智過人，我知你非匈奴奴隸那麼簡單，……，馬兄弟不願提及過往，我不會強求，但望馬兄弟能做我太平村的幕僚，祝我太平村振興大業！”

“啊！……這……”

“馬少俠，你就不要推脫了，我不知何時就要入土歸西，……，你不助我，恐我太平村將不久矣！“”說完，又掩面而泣。

小魚見不好推脫，只得應允。

見小魚應允，姚安老爹高興得坐了起來，也來了胃口，命人準備酒菜，與小魚圍火而飲。

“馬兄弟，你有所不知，那阿香婆雖死有餘辜，但我怕她的死……”

“啊？”小魚一驚！

“難道您擔心她的死另有隱情？”

“那倒不是，她自愧而死不應有假，但是我怕她背後有人指使……”

“老爹請明示！”

“我太平村現任四位長老，陳有長、張大山、招福和來旺，我們五人我與陳有長和張大山的年紀相仿，招福和來旺比我們小個十餘歲……”

“祖父建村時以仁義禮智信為信條，所以設立了四位長老加一位村長，五人共治的制度”

“村長選任無年齡限制，長老需滿不惑之年，村長和長老一經選任，即終身擔任此職，直到去世……”

哦，那豈不是誰活得長誰厲害了！小魚想。

“從前我們公議村事雖也有分歧，但都就事論事，以全村利益為重……”

“近年來，我們之間分歧越來越大，有形成對立之勢。其中張大山和來旺大叔，因其祖母均是異族，兩家素來交好，只是……”

小魚記得之前姚安老爹講過姚望老爺子建村時收買過異族女子，怨不得兩位大叔肩寬體壯，頭大臉闊，異於村中大多數人的相貌。

“只是，近年來陳有長和招福大叔兩家人丁凋敝，在村中勢力愈微，張大山和來旺兩家人丁興旺，勢力愈強。”

小魚歪頭認真聽老爹講。

“兩家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只是他們擅長牧馬打獵，村子邊上的森林物種豐富，他們不時組織人馬去打獵，收穫頗豐，在分配獵物上難免有厚薄之分……”老爹似乎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猶豫。

“老爹請講，我馬小魚與村中任何家族都無瓜葛，亦不會依附於任何家族……”

小魚已經明白老爹為什麼要找她做幕僚，看重她的才能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她與任何一方都無瓜葛。

“馬少俠果然聰穎過人，……，那阿香婆祖母亦是異族，且她殘害而死的嬰兒祖上都是漢族……我是擔心她是受人指使，……目的是引起族裔間矛盾……”

此話大大驚呆了小魚。

“老爹莫不是懷疑此事並非阿香婆一人所為！……，難道……”

“也許是我多慮了，但不能不有所防範！”老爹意味深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