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盛一時的額真部落就這麼沒了,當屍體全被刨出來後,四大勃極烈全都呆在了當場,士兵們看著被活埋的家人都痛哭不止,哭聲咒罵聲夾雜在一起,迴盪在四個勃極烈的耳邊久久不散。

後來,這群人消失了,這四萬五千人消失在了茫茫草原。

有人說他們投靠了別的勢力,有人說他們被別的勢力剿滅了,也有人說他們去了箕子朝鮮………

總之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半個多月後,趙國長城外,紀炤一人一馬面對著阿爾布托,拱手道:“既然幫你完成了,我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這是必須的,楚姑娘,我承認我之前輕看了你,現在你幫我們獲得瞭如此多的物資,我在此,謝謝你了。”

說著,阿爾布托也學著她向她拱手感謝。

紀炤笑著說:“不必,你能信守承諾便好,我便先回去了。”

說著紀炤抓住韁繩調整了方向,阿爾布托突然又喊道:“能否請楚姑娘來我們部族赴宴,這宴會也只是為感謝你,請不要多想。”

“可以是可以,但我最近沒時間。”

“你說個時間。”

聽他這樣說,紀炤沉思了一會兒,算了算時間道:“過完年吧,我就出發前往你們那裡。”

“好!在你來日,我必備下好酒好菜給你接風洗塵。”

“有心了!”

聽著阿爾布托的話,紀炤笑了笑,留下了一句話後就策馬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阿爾布托臉上的笑意也突然消失了,帶著部隊就朝著自己的部落方向而去。

半個多時辰後,紀炤進入善無城,她哪兒也沒去直接去了客棧。

她不確定尚婉還在不在,畢竟自己當時說了最多一個月,現在都已經一個多月了,說不定她早就自己走了。

紀炤這樣想著,走到了客棧之內。

“呦,楚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客棧的掌櫃認出了紀炤,笑呵呵的迎了上來。

紀炤點了點頭問道:“我上次帶過來的那個姑娘還在嗎?”

“姑娘……”

掌櫃的回想著,點了點頭道:“還在,一直在等你呢。”

“那就好,把我的馬喂一下,明天我就要走了。”

“好的,小廝…”

掌櫃喚來小廝,小廝將紀炤的馬牽走到了後院喂草料。

紀炤獨自一人上了樓,來到了之前開的房間敲了敲門。

“來了。”

尚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房門“嘎吱”一聲從裡面開啟了。

“婉婉,對不起啊,我來晚了…你不會怪我…”

“撲通…”

紀炤還沒說完,原本平靜的尚婉突然撲在了她的懷中,大哭了起來。

“你個混蛋!你說最多一個月就回來,我都等了一個多月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怕嗎?我怕你出意外…”

尚婉嗚咽著說著,紀炤耐心的聽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哭了好一會兒,尚婉才止住了淚水。

“吃了沒?我給你叫點東西吧。”

尚婉說著,剛說完,還沒等紀炤回話,就聽見她的肚子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噗嗤…”

尚婉破泣為笑,紀炤憋紅了臉滿臉的不好意思。

很快,一桌菜就上來了,紀炤狼吞虎嚥的吃著,尚婉在旁欣慰的看著,口中說著吃慢點,筷子卻是將什麼好菜都夾到她的碗中,時不時的還拿出手帕給她擦嘴角。

吃飽喝足後,紀炤摸著肚子,就差嘴裡叼根牙籤了。

“吃了那麼久的乾糧,總算是解放了……”

聽著她的話,尚婉不免好奇的問道:“楚辭,這一個多月你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一出,紀炤愜意的表情突然一僵,她緩緩坐直了身體,看向尚婉,突然的,撲到了她的身上。

猝不及防的,尚婉被她往後撲倒在地,在落地時,紀炤眼疾手快的用手墊住了她的後腦勺。

“楚辭,你這是…”

尚婉的臉瞬間紅透了,她不知道紀炤為什麼突然這樣。

過了好一會兒,就只聽她緩緩說了一句:“能讓我多趴一會嗎?”

尚婉一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好久,才怯生生的說了句“可以。”

接著,紀炤就趴在了尚婉的胸口上,趴了很久很久,直到尚婉去喊她時,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看著她埋在她胸口的睡顏,尚婉露出了一抹溫暖的微笑,雙手也抱住了她的腦袋,讓她繼續趴著。

不知過了多久,紀炤翻了個身才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

尚婉慢慢起身,將被子拿來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之後,她也沒有繼續睡覺,只是蹲在那裡,近距離的看著紀炤的臉,一時間,竟入了迷。

這世間怎麼會有女人有這種魅力呢?

尚婉想起她救自己時那英姿颯爽的模樣,臉上原本褪下去的紅色又攀了上來。

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她心中流過,暖暖的,卻又很是蟄心。

她就這樣看著紀炤,眼神從她的額頭開始往下,掠過那精緻的眉毛,掠過那略微高挺的鼻樑,她的眼神落在了那嘴唇之上。

“咕咚…”

不知為何,看著那誘人的嘴唇,尚婉嚥了口唾沫,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慢慢的,慢慢的,她的嘴唇距離那個嘴唇越來越近。

“嗯哼…”

眼看就要碰上,紀炤嗯哼了一聲,轉過了身。

這一聲直接把尚婉弄醒了,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她的臉紅的不像話,雙手捂住滾燙的臉,不敢再看向床上的紀炤。

她剛才居然想親她!!!!

尚婉捂著臉開啟窗戶,迎面吹著冷風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可越想冷靜她越能想起剛才的事。

哎呀!!羞死了!!!

尚婉內心狂叫著,又衝向臉盆使勁的用冷水洗臉,這才好了一點。

只是冷靜下來了,她就又要想了,她對紀炤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紀炤這一覺睡的很久,很死,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活埋額真部落的現場,那些原本被埋掉的人又從土裡鑽了出來,嘶吼著朝她索命。

她抽出腰間的定秦,使勁的朝著他們揮砍,可定秦卻直接穿了過去,根本砍不到他們。

她只能使勁的往後退,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了。

那些“人”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就朝著她撲了過來,可還沒靠近她,一股金光突然從定秦中竄了出來,直接打在了那些鬼的身上。

“啊!”

紀炤大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拍著自己的胸脯使勁的定下了心。

一旁睡著的尚婉也被吵醒,看她這樣,安慰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紀炤點了點頭,隨後就下了床。

一把冷水潑在臉上,剛才的恐懼少了很多,紀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跟沒有血色一樣,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

“我難道…真的做錯了嗎?”

紀炤猛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心中平靜了不少。

她的腦海中也閃過了後世清朝做的惡,心中對自己的舉動也堅定了幾分。

管它什麼妖魔鬼怪,都來吧!大不了神擋殺神,遇佛斬佛!

簡單的吃過了早飯後,紀炤就退了房,又買了一匹馬,買了點乾糧,就帶著尚婉離開了善無城。

出了城門,一路往東北方向而去。

這次的路程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兇險,一路上,還能時不時的遇到很多徒步前往燕國的人。

至於她們每晚的住處,主要還是看速度。

如果速度快,她們就能找到驛站,為了方便入燕,燕國在這一路上設立了許多的驛站,因此多數時候,她們都是到達驛站而過夜的。

當然了,也有例外。

比如…現在…

“對不起啊楚辭,如果不是我鬧肚子,我們恐怕早就到達驛站了。”

樹林中,一團篝火在那裡熊熊燃燒著,篝火照亮了那一隅之地,尚婉捂著肚子滿是歉意的看著她。

“噼裡啪啦…”

乾燥的柴火被紀炤丟入篝火中,發出一陣陣的爆炸聲。

“沒事的,鬧肚子而已,這東西又不能避免的,來,喝點熱水。”

紀炤走到尚婉的身前,吹了吹碗中剛燒好的熱水,遞到了她的嘴邊。

這一曖昧的舉動讓尚婉的耳朵紅到了根兒。

但她還是輕輕的喝著遞到嘴邊的熱水,熱水雖熱,心中卻宛若一股暖流傳遍了全身。

很快,一碗熱水就被她喝完了,紀炤放下碗,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一粒白色的藥丸被倒了出來。

“來,吃了它,明天就會好了。”

“恩。”

尚婉說著接過藥丸吃了下去,很快的,肚子就不疼了。

隨著夜色漸濃,她們互相依偎著緩緩睡去,篝火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小,最後直到熄滅。

而就在她們睡熟之後,樹林之中竟慢慢出現了白色的迷霧,瀰漫在樹林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霧氣中出現,一陣哭聲從樹林深處出現,幽幽的迴響在樹林之中。

這時,一名白衣女子突然出現在睡著的兩人面前,她的臉色蒼白,手指甲極長,跟後世電影中的殭屍一般。

看著睡著的倆人,女子慢慢的伸出了手,尖銳的指甲朝著紀炤的額頭眉心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