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聽聞,便已是著急的撲了上來,捂住了若雪的嘴。

若雪只道她是又為了勸慰自己,便一把推開她的手,依舊氣呼呼的盯著那木隹寨主,還想繼續說下去。

卻不曾想那木隹寨主竟是突然間便變了一副惱怒的樣子,“忽”的一下轉過身去,抄起桌上一個茶盞,便“噌”的一聲,狠命擲倒在地上。

只聽得“嘩啦”一聲,倒把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一般,半響都不敢動靜。

“哎喲,山寨王啊,大喜的日子,可是不敢亂摔玩意兒啊,會不吉利呢,嘿嘿。”

愣了片刻,卻見那婆子很是緊張的先自開了腔,向那木隹寨主陪著笑臉,一邊卻又偷偷向一旁的若雪使著眼色,似乎是在示意她向那木隹寨主道歉:“姑娘,你還不趕緊的、、、、、、、”

但若雪此時又哪裡能吃得了這一套,雖然也著實被他摔碎茶盞的樣子嚇了一跳,卻依舊是理直氣壯的對他說道:“你這小孩,你自己倒還先脾氣上了,好端端的,你竟是將我搶到了這裡,根本就是山賊強盜的做法!還不快些放我離去、、、、、、”

嘴裡說著話,若雪便又要站起來,想要往外走。

“哎喲,我的姑娘哎,你倒是少說兩句,趕緊穿新衣吧。”

但她還未挪動步子,卻又被那婆子一把拉了回來,一邊又抬手捂住了她的口,一邊又趕緊示意那玉子將桌上托盤中疊的整整齊齊的大紅色嫁衣拿了過來,匆忙便往若雪身上套。

“幹什麼,不要這樣,放開我,我不要嫁於這小孩,放開、、、、、、”

若雪卻在那裡手腳並用的拼死掙扎著,讓那嫁衣根本就套不到自己身上。

那婆子卻也只是一邊繼續擠眉弄眼的向若雪使著眼色,一邊也繼續手忙腳亂的往她身上套著嫁衣,只無奈的是若雪卻似乎根本就不懂得她的意思。

就在相互推拉牽扯之間,便只聽得“嗤拉”的一聲,卻似乎是將那嫁衣給扯爛了一塊。

“哎喲,我的姑娘哎,你竟就不能聽一聽老婆子的話麼?”

隨著那嫁衣被扯破的聲音,卻見那先前一直背對著身子只是冷冷立於一邊的木千歲“忽”的一下又轉回身來,一張小臉鐵青著盯向她們,那婆子便又慌忙的對若雪說了一句,語氣中竟是帶著哀求一般。

若雪眼見得那木千歲似是滿面怒氣,兩隻眼睛亦是流露出通紅之色,膚色也在一瞬間變成了青紫色,相比先前更為的透露著怪異之相,心下自也是有了許多的懼怕。卻還只以為他是為自己撕破了那件嫁衣而如此惱怒,便有些結巴的語氣解釋了一句:“我,也不是有意要撕破你這衣服的,我只要回家去了,竟是賠你十件百件的,都,可以的。只是,就你們這山賊強盜做法、、、、、、我這就走了、、、、、、”

但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那木千歲抬起一隻小手來,對著她的肩部只是一點,一縷痠麻之感瞬間便向渾身襲來,接著,身體便像是被抽乾了血液一般,竟是連抬起一條胳膊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竟是對我做了什麼?你這破小孩、山賊強盜、、、、、、”

若雪此時只感覺心中已是又驚又怕,渾身疲軟的坐於那裡,似乎只要那婆子一鬆手,自己便是連坐著的氣力都不曾有,便要跌倒過去,嘴裡面便又罵了一聲。

卻是緊接著又感覺喉嚨處一絲痠麻之感,再張開嘴來,便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了。

“這下倒要如何是好呢?原來這小孩竟是比那些凶神惡煞還要可怕上百倍千倍的、、、、、”

一種巨大的恐懼和擔憂之感頓時從心底傳了出來,若雪此時無奈的卻是,唯有淚水從眼底不停流出的份。

“山寨王啊,姑娘沒經過啥場面,女孩兒家,只怕是害羞才這樣,你看她現在竟是乖巧起來了,就不要再計較了,只管回去等著那好時刻,用不了多久,老婆子必是把姑娘穿戴漂亮的送出去跟您拜堂,您老就放心去吧,哈?”

那婆子眼見得若雪已被隔空點了穴位,只是滿面淚水的癱坐在那裡,便又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向那木千歲說了些討好的話。

才見那木千歲依舊滿面的怒氣,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姑娘哎,嚇死我了,快些聽老婆子的話,你今要是再耍小性子,可知惹惱了山寨王,他可是要、、、、、、”

見他走了出了出去,那婆子便又急急的找著針線,想要將那衣服的裂口縫上,一邊又小聲勸慰著若雪。

若雪便也支著耳朵認真的聽她說下去,但她卻並沒有說完。

“他要是惱了,可是會殺人的。他最討厭聽別人罵他山賊強盜了,你卻接連不斷的罵他。”

大概是看出了若雪的意思,那玉子卻又很難得的插了一句言,自是聽得若雪又一肚子的氣憤,卻苦於無法發音。

“玉子哎,不說話別人竟是會當你啞巴的麼?”

那婆子自又是瞪了玉子一眼,又做出那種很是豔羨的樣子對若雪說:“你看他今日果真是看上你了啊,即便你如此罵他,他都沒有發作,好好惜福吧,姑娘。”

說完便也不再過多言語,雙手熟練麻利的幾下便縫好了嫁衣上那條裂縫,也不再去管若雪表情上願不願意,只一件件的從裡到外將她穿了個整齊。

然後便又指點著玉子將那妝臺上的銅鏡拿了過來,擺在若雪面前。

竟也不管若雪是氣惱的看都不看那銅鏡一眼還是不停地流著眼淚,便又自顧自的忙乎著,很快速的給她盤好了髮髻,又淘了溼布子,將她的臉面擦洗的乾乾淨淨,便開始給她上妝。

哪知若雪的眼淚竟像是擦都擦不幹一般,很快便又將厚厚的妝容給衝了個稀里嘩啦。

那婆子反覆了幾次,便又嘆了口氣勸說她道:“我的姑娘哎,大喜的日子,你竟是開心些不好麼?若是命都沒有了,卻還怕是嫁給誰不成?”

說完這幾句話,她便又將若雪的臉上補了厚厚一層粉,然後便將托盤中的一塊紅蓋頭拿了起來,輕輕的蓋在了她的頭上。

“這下可是徹底的完了,難不成自己還真要嫁給那個小孩不成嗎?”

若雪只感覺眼前光線一暗,除了滿腹的焦灼,便只有滿眼睛耀眼的紅了,卻果真是插翅難飛了一般。

“那個討厭的女人,都怪她,是她替補了母親,偷走了雨兒,害了自己。還有父親,他表面上那麼疼她,可是他卻總護著那女人,竟不肯相信自己的話。還有,那個、、、、、、、討厭的梅逸落,雖然她那麼牽掛他,可他卻一點也不將她放在心上一般,對她那樣的絕情,從來都不管她有多傷心、、、、、、”

此時的若雪唯有一肚子的抱怨,卻是苦於沒有一丁點的計策可施,只有依舊不停的流著眼淚。

那婆子最後的話語雖然也有道理,可是,自己竟是這樣動都動不得一下了,就算鎮定下來了,拖了時間,又能如何呢?

正在那裡淚水肆意的時候,便突然聽得屋外幾聲慢悠悠的打更聲,便又聽那婆子對那玉子說道:“走吧,玉子,扶姑娘到正廳拜堂去,五更了。”

接著,若雪的兩條胳膊便被輕輕的架了起來,可憐就她那單薄的身體,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被那兩人架出了門,然後又走了一段路途,到了一個什麼地方。

“哈哈,新娘子來了,快些快些,新娘子來了,快些讓我們瞅瞅、、、、、、”

一到了那個地方,便聽得一陣喜悅的歡呼聲,似乎周圍很是熱鬧,竟像是圍著一屋子的人一般。

“嗯,好,好,大夥不必吵了,等明日一早,新娘子給大夥敬酒之時,隨你們瞅個夠,嘿嘿。”

又聽得那清脆的童音歡喜的大喊了一聲,便是那木千歲無疑。

若雪被紅蓋頭捂著,心裡那個恨啊,只可惜竟是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不然定是把那小孩給撕碎了不可。

“嘿嘿,好了,已是吉時了,山寨王,就先拜了堂吧。”

又聽得那婆子說了一句,四周便又歡呼了幾聲,而後安靜了下來,似乎都在等待著拜堂。

若雪便又被架著往前走了幾步,應該是和那木千歲並立站在了一起,只聽得旁邊又有一人扯著嗓子喚了一聲:“吉時到,拜堂了。一對新人,一拜天地、、、、、、”

但這句話還未說完,便突然聽得屋外有人大喊了一聲:“起火了,快些來救火啊,起火了、、、、、、、”

“啊?這卻是怎麼回事啊?快些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了?”

“這好端端的,怎麼又著起火來了?”

“快快,救火要緊,可不要是點著糧草了啊、、、、、、”

只聽得屋內一陣嘈雜議論之聲,隨即便是匆匆往外跑去的腳步聲,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一瞬之間亂了手腳。

少卿,卻又聽得一陣大呼聲:“大家快些躲起來啊,白髮仙姑來了,仙姑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