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霸道中還帶著幾分刁蠻。
不是大小姐杜若雪又是誰？“怎麼了？老爺子的病又犯了？”
白辰眉頭一挑，上次他可是徹徹底底的替杜長安拔出了體內毒素，難道下毒的人追到臨安來了？“這倒不是，我爺爺有個朋友拿了件古董找他鑑定，爺爺聽說你在醫院，特地請你過去看一看！”
白辰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既然是杜老爺子所託，他也不好推辭。
於是叮囑陳盈盈照顧好陳姨，他便跟著杜若雪來到了杜長安的病房。
一見到白辰，杜長安臉上頓時綻放出了笑容，便要起身。
白辰連忙上前攔住了老者。
“老爺子的身子還需靜養，可不敢亂動.”
話時，他順便打量了屋子裡的其他人。
在杜長安的病床旁邊，站著一個女人和她的保鏢。
女人身高本就出眾，又加上一雙近乎十厘米的恨天高，險些讓白辰都要甘拜下風。
除了身高，女人的頭髮也煞是惹眼，從頭垂到腳，彷彿一條黑色的瀑布。
配上淡淡的妝容，給人展現了一種另類的美。
杜長安指著女人，對白辰介紹道：“這是滄州雲家的大小姐雲靈！”
旋即又指著白辰：“這是我的忘年交，白辰！”
雲靈看了一眼白辰，皺起了眉頭：“杜老，他就是您說的‘行家’？”
杜長安點頭笑道：“正是！”
當初白辰在古玩市場一眼就看出了那塊玉佩的不菲。
而後又在蘇老太的壽宴上點破了題九龍山居圖的蹊蹺。
這兩件事已然足以證明白辰在古董上的造詣不淺。
自然被杜長安當成了專業人士。
其實杜長安是真正的誤會白辰了。
白辰並沒有受過什麼古玩方面的專業培養。
之所以瞭解古董，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從小到大，他真的見太多了……雲靈卻不以為然。
在她看來，在古玩這一行，經驗與閱歷才是王道。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懂什麼？但出於給杜長安面子，她還是將古董交到了白辰手裡。
並冷冰冰道：“拿穩了！”
白辰淡然一笑，也不在乎女子態度，而是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古董。
這是一個完整的佛頭，大約十厘米長寬，切口從脖頸處斷開，顯然，在其之下，原本還有一個完整的身子才對。
白辰嘴角一揚，一邊兒端著佛頭，一邊兒對杜長安問道：“不知道老爺子看出了些什麼？”
聽了白辰的詢問，雲靈對他的不屑更深了。
鑑別古董，哪有先聽人說的？她幾乎已經猜到了劇情的發展。
這個小子一定會無條件的附和杜長安的說法，來彰顯自己和大師有同樣的眼界與水準。
這種不懂裝懂，魚目混珠的人，她見得多了。
杜長安也不避諱，老實說道：“用料紮實，痕跡明顯，應該是唐代的真東西.”
見白辰笑而不語，杜長安追問道：“怎麼？小兄弟有不一樣的看法？”
白辰沒有回答杜長安，而是對雲靈問道：“敢問雲小姐，這尊佛頭是花了多少錢買來的！”
“六百萬！”
雲靈冷聲回道。
杜長安接過話鋒：“這尊佛頭的市值應該在八百萬左右，雲小姐算是做了一樁好買賣啊！”
“老爺子！不對吧！”
忽然，白辰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一時，雲靈眉間緊鎖。
“什麼不對？你的水平難道比杜老還高？”
“我看你連這個佛頭的年代都看不出來吧，不懂裝懂！”
“把佛頭放下！你不配欣賞這麼貴重的東西！”
面對雲靈的謾罵，白辰也不著急，而是拿著佛頭走到了窗邊。
陽光照下，佛頭的右側臉龐顯然有幾處色彩更加明亮。
“老爺子請看！這尊佛頭脖頸的切口左短右長，應該是被人從左側切下，這沒錯吧？”
“沒錯！”
杜長安點頭。
“這用不著你說！”
雲靈依舊不以為然，只以為白辰在那兒用廢話裝神弄鬼。
白辰將佛頭的右臉面向眾人。
“再看看佛頭的右臉，你們會發現，這幾處的顏色明顯不一樣.”
杜長安皺了皺眉：“我剛才也看到了，或許是工藝上的瑕疵？”
白辰笑道：“如果真是工藝上的瑕疵，那它可就保留不到今天了！其實造成這種斑痕的原因很簡單！陽光！”
“陽光！”
“嗯！若沒猜錯，在佛頭的右側，應該有什麼東西常年將其遮擋，導致日照不均，從而留下了斑痕.”
“我們再配合這尊佛頭的切口，應該不難想象到它原本的模樣了吧？”
聽了白辰的分析，杜長安臉色稍變。
又盯著那佛頭看了老半天，才大驚開口：“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是我看走眼了！”
與之同時，雲靈也意識到了什麼，看向白辰的眼神也頓時變了。
唯有杜若雪滿頭的問號。
“你們在說什麼啊？這尊佛頭到底怎麼了？”
杜長安激動的解釋道：“尋常的盜佛者為了保證佛頭的完整性，都是將佛頭從兩邊開口，平整切下，而這尊佛頭切口左短右長，顯然，是單邊開口！”
“而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估計是佛頭的右側有遮擋物，造成佛頭盜取不便！”
“再看這佛頭右臉上的斑紋，應該是如白小兄弟所說，乃是日照不均所致，看其形狀和麵積，正好是一個變形的拈花狀！”
說到這裡，杜長安又激動得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佛像中的極品，難見的拈花一笑啊！市值最少三千萬！”
杜若雪捂住了小嘴兒，一臉震驚的盯著白辰。
連杜長安都沒有看出來的蹊蹺，居然被白辰給看出來了。
甚至在幾句話間，就讓這尊佛頭的價值翻了三倍還要多。
雲靈一臉的歉意，對白辰鞠了一躬：“對不起，白大師，是雲靈有眼不識泰山！”
面對雲靈陳懇的道歉，白辰卻冷笑一聲，雙手一鬆。
“啪！”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尊佛頭驟然落地，碎成了成千上萬塊，細細的粉末濺得半個病房都是。
雲靈呆呆的盯著白辰。
眼中有震驚、有疑惑、也有憤怒！就算她小看了對方，這也不是他毀壞文物的理由吧？倒是杜長安的臉色迅速變幻。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佛頭是贗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