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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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蝶沒有打破那片寧靜,只是在腦海裡不斷回想那位女生的容顏
她只記得她期待的眼神,和那晚的夕陽很暖。
“這就要……出院了。”
宇文走進來看方悅可在那裡收拾東西,她帶的少,走的時候自然也是方便
“嗯”
方悅可點點頭,她說實話,其實她上午就可以走了,但是她一直磨蹭到宇文下班過來的時候。
方悅可朝宇文笑了笑,方季春看見先去叫車。
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就要年輕人來解決。
宇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是屋裡到處逛逛,走走看,隨手又摸了一下疊好的被子
好像方悅可得體溫還溫存在這裡
“那個……”
宇文勉強抬眼去看方悅可,就看她穿著厚厚的灰色羽絨服,脖子上還耷拉著沒有圍好的圍脖,歪著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你圍脖沒有圍好”
宇文好像突然找到了話題,他食指彎曲指了指她的圍脖,看方悅可笨笨的沒不會圍,最後才上手替她整理好
白色的,毛茸茸的
他上手圍時感受了一下
很好摸
就跟方悅可的臉蛋一樣好摸
宇文想像從前一樣捏她臉蛋時,恍惚了過來,手頓在那裡,懸在空中。
“你……是不是有病。”
方悅可嘴不饒人,忍不住去懟宇文,但是她沒有躲宇文的動作,她只是笑,一直笑著看著他。
宇文連忙收起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路上注意安全,然後我……哪天再去找你玩。”
宇文笨笨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很奇妙,說不清的若即若離,糾纏不清。
喬蝶幫著方悅可回家後收拾行李,就好像方悅可剛從英國回來那會一樣
“你之前不是答應我來公司了麼,現在我病好了,打算什麼時候來。”
方悅可看喬蝶今天就在這,嘴裡啃著著蘋果,嘴裡的沒嚥下就著急吃下一口,就這樣邊吃邊看喬蝶在一邊幫她收拾東西
但是其實
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象徵性的幫方悅可打掃打掃
“這麼著急催我上班……”
喬蝶坐在方悅可旁邊,床軟乎乎的,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的坐在一起。
“emmm”
喬蝶抿了抿嘴,低眸沉思著,猶豫著。方悅可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答案了。
她歪著頭,眯著眼笑
好像喬蝶所有的心事她都能琢磨出來。
“其實我……”
“其實你還是不想來是吧。”
方悅可打斷了喬蝶要說的話,她知道的,她當初給她卡也不是真的想讓她當著經理
就是想讓她開心些,另一個方式去搞藝術。如果她不想就不想吧
畢竟她是喬蝶
她開心就好
方悅可直直的躺下,兩個手臂墊在腦袋下。衝著喬蝶笑
“也不是吧……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我”
喬蝶沒有否定她的話,也沒有答應。
她總感覺欠方悅可很多,佔了太多好,所有人都無私的幫助她,她就好像那個擁有主角光環的女主
是因為她的病,還是她的朋友,家人,愛人真的想對她好
她低頭看方悅可,看她衝自已笑
她一下子就順勢也躺了下來,腦子裡突然空空如也,剛才那些不好的想法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兩個人又像當時在高中的草坪上一樣,對著天空發呆。
“你開心就好”
方悅可這話一說出口,兩個人對視,不約而同的笑了
好像真的回到了青春年少時,腦子裡都是未來的憧憬和單純的美好,眼前是蔚藍的天空身下是淡綠色的綠草,甚至散發出淡淡的清草香。
喬蝶當時答應方悅可是想讓她開心些,也想讓自已走出來,開啟新的生活
而方悅可當時只想著一件事,想讓喬蝶好起來。
“回來了”
今晚的黃昏格外的勾人心絃,喬蝶忍不住也站在門口臺階處向天空那太陽落山的位置看了很久
月末就是新年了,現在街上越來越有新年的味道了
白慕義在樓下處理花材,看喬蝶推門而進便笑了笑
“嗯”
喬蝶點點頭,又戀戀不捨的看著門外的景象,白慕義似乎是看出來了喬蝶的小心思
“出去溜達溜達?”
白慕義試探著,然後把手裡的花材放好,然後拿起旁邊椅背上的淡紫色羽絨服
“其實今天方悅可留我在她們家睡來著。”
喬蝶低著頭笑了笑,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白慕義講話
“是嘛”
白慕義聽著覺得好玩,想逗逗喬蝶,他的手和喬蝶的手在互相的助推,拍擊。
力道不大,但是很有節奏,很像某個音樂的鼓點
“是不是不想讓我獨守空房,所以喬大小姐才願意回來的。”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都被逗樂了。
這幾天下的雪都已經融的乾淨了,街道也亮堂了起來,樹上掛起了花燈
小商小販在黃昏後,天剛剛擦黑時,他們在令人迷茫的街道擺起了各色的攤位
“就不往那邊走了吧”
喬蝶不是很想去夜市的攤位裡逛,只想沿著那條街道繼續往下走
“沒事過來看看就好。”
白慕義拉著喬蝶走那個夜市,他帶著喬蝶挨個攤子看過去,喬蝶都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倒是在最後的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攤子
可以畫石膏娃娃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本來喬蝶是不想畫的,想著白慕義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瞅著自已
“那……那就這個吧”
喬蝶在一堆大大小小,形色各異的石膏裡左挑挑右挑挑,最後挑了一個白白的,大大得史努比
“怎麼突然想畫石膏”
喬蝶抬頭看白慕義,她有些不解但她又看著白慕義興致勃勃的開始調顏料給喬蝶拿畫筆,又覺得很好玩,忍不住又笑了笑。
”他們都說喬小姐,是風靡萬千的漫畫家,《星野》更是名聲大噪,我當然想見證見證你的畫技了。”
白慕義這話一說,喬蝶感覺到不對,她歪了歪頭好像在思考白慕義這話的缺陷
“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是畫《星野》的吧”
喬蝶調好第一筆想要塗的顏料,聽白慕義這麼說,突然停下筆。
她呆呆的歪著頭看白慕義,她只記得那次喝大進醫院跟白慕義哭自已想繼續畫漫畫,但是從來沒有說過
《星野》是她的作品
白慕義沒有說話,喬蝶只是笑,然後歪過頭,在石膏上塗上第一筆,鮮豔的紅色
“之前呢,方悅可曾經跟我偷偷說過,她和宇文談戀愛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他海鮮過敏。”
喬蝶邊塗邊說,她的手輕輕的握著畫筆揮動著,每一筆顏料都被均勻的塗抹在石膏上
“原本我以為,這只是個例”
喬蝶塗好紅色後,開始加了點白色混進去。
“白慕義,從我和你領證那天開始,我總覺得你很瞭解我,可是你在我這裡,是一堵厚厚的牆。”
白慕義幫喬蝶塗色,拿起自已手邊的畫筆,輕輕沾了點水,隨後沾了沾那些加了白後的紅顏料。
“我從來不知道你的過去”
“以及那些,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的喜歡。”
喬蝶平淡的說完這些話,她從不要求白慕義跟她交底,就像她從未要求白慕義把他脖子上的項鍊解釋清楚
也未曾逼他說出自已會彈鋼琴的事實
她只是突然覺得失落,在他們之間,白慕義對她瞭如指掌,而自已卻從未知道過為什麼。
……
“我大四的時候,《星野》這部作品便大街小巷的別人知道了”
白慕義學著喬蝶的樣子,在畫紅粉漸變色的史努比耳朵
“然後呢”
喬蝶抬眼看向白慕義,燈光之下,白慕義的臉被照的黃黃的,白慕義今天把頭髮拿卡子把額前長長的頭髮別了上去
額頭漏了出來
“那時候每天都在作思想鬥爭,我覺得我不適合當醫生,哪怕我的專業是醫學,我也在考慮要不要去心外科,我不想一輩子活在父親的光環下。”
白慕義畫畫的手停了下來,他抬頭看像路邊的街道,一股寒風吹過,他那些碎髮被風吹了起來
他眼裡有些喬蝶很明白的情緒,無數次她發病時無聊的對著電視劇發呆時也是那個神情
“那天偶然路過畫室,偷偷看你畫畫,看你在畫板上畫著那扇窗外滿牆的綠葉,看的我很入迷,結果就是我的筆記本掉了,怕你發現我在,急急忙忙的走了。”
白慕義說的這件事,喬蝶在那次翻出時才堪堪想起來。
她記得那天,天氣很好
她畫完最後一筆時,身後突然傳來物品掉落的響聲
她出了門,只見地下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上面記著厚厚的化學筆記,和一位同學無數的心事。
喬蝶在抬頭時只見空曠的走廊,並沒有別的學生在
“***”
喬蝶已經想不起來筆記本上寫著誰的名字,也不記得她做了什麼,後面這個本子是怎麼回到她的主人手裡
不過現在
喬蝶看著眼前的白慕義,她好像知道這個筆記本,在哪個蟬鳴不斷地夏季,打動了一個少年的心。
“後來呢”
喬蝶暫時停了畫筆,專心的聽白慕義講,她的眼睛亮亮的,她很好奇,好像故事的主人公並不是她一樣。
“後來就是我發現我的筆記本上寫了很多鼓勵和安慰我的話,還有就是……我在《星野》上看到了那天畫室你畫的一模一樣的畫”
“我就知道你是作者了”
白慕義有點害羞,那時候,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筆記本上寫了很多鼓勵他的話
好像他之前一直糾結的鬥爭一下子都解決掉了,喬蝶在本上寫了一句話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如果別人說你不可以,那你更要證明你行
父親不是你的光環,而是你的榜樣,鼓勵你不斷前進
“那你和我相親是……”
喬蝶歪著頭,畫筆沾了新的顏色,藍色,用來畫石膏的身子
“巧合”
白慕義表示,這個真是巧合,他真的沒有想到他們的父母認識,因為在他印象中,父母並沒有跟他提過喬蝶的父母
“我後來調到濱海時,在醫院見到過你,也跟你說過話,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把我忘乾淨了。”
白慕義看著喬蝶,傻傻的笑了,兩個人都傻傻的笑了,他回想起那段時光,和眼前的車水馬龍的畫面
他都覺得
有點恍惚
那麼的不真實,又那麼美好
“確實”
喬蝶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些事情,讓她想起,對她來說,太過艱難了。
“我從那之後就沒打擾過你,直到我們那次意外的相親。”
時間
真是一個令人不解的東西
它可以解決世間的一切
就像喬蝶一開始選的石膏,在他們談話間,就被喬蝶和白慕義畫好了
雖然有苦有甜
跌跌宕宕
但是結果,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