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朝真宗統治的時代陰霾之下,繁華的開封府內,隱匿著一段塵封的故事。那故事圍繞著一位名叫吳氏的絕色佳人展開,她自幼便以其嬌豔動人的容貌在坊間傳揚。正值及笄之年,十五歲的吳氏匆匆步入婚姻殿堂,嫁給了同為汴梁城中的青年才俊劉茂。劉茂雖非豪門望族,但在當地亦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婚後生活尚未平靜多久,吳氏即誕下一子,乳名喚作達生,這無疑給劉家帶來了無盡的喜悅與希望。然而命運弄人,猶如濃霧籠罩的謎團,當達生尚稚嫩的十一歲之際,劉茂卻突患惡疾,撒手人寰。此時,歲月還未在吳氏的面龐留下太多痕跡,她便不幸地成為了未及而立的孀婦,獨自承受生活的重壓。

劉茂作為劉家唯一血脈,他的離世更顯悲涼,加之雙親早已仙逝,家中再無其他至親依靠。於是,偌大的劉府只剩下吳氏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他們在孤寂的宅院中,共同面對著未來的種種未知與挑戰,而這其中或許潛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懸念,宛如一幅待揭的古代懸疑畫卷。

劉茂歸天之後,吳氏心懷哀思,為了寄託對亡夫的無盡懷念,決意舉行一場莊重的法事以超度其靈魂。在這古都開封府內,有一座聲名遠播的西山觀,香火鼎盛,觀中住有一位風華正茂且精通道法的道士黃岬修,因其卓越的道行和出眾的儀表,被尊稱為黃知觀。一日,正當黃岬修沉浸於為信徒揮毫書寫家書之時,抬首間,一名身著雪白孝服的美麗少婦映入眼簾,她攜著稚子緩步走入觀門。這位少婦原本姿色過人,此刻更因潔白的裝束顯得愈發楚楚動人。

少婦徑直來到黃知觀跟前,虔誠地施了一禮。黃知觀甫一看見她,頓時感到一陣恍惚,彷彿靈魂出竅,忙不迭地詢問:“請問夫人您是哪一家的眷屬?今日到訪,是否有什麼要事需要解決?”少婦從容回應:“我是城中劉家的吳氏,因夫君近幾日剛剛去世,特意帶了孩兒前來,希望能請法師施展法力超度亡夫。”

聞聽此言,黃知觀心頭一震,思索片刻後提議:“令郎新喪,想必家中必定設立了靈堂供奉。按照道法,於靈堂之內舉行的超度儀式相較於道觀,更能直接惠及亡者。我倒是可以親赴貴府,為您夫君主持這場法事,您看這樣可否妥當?”吳氏聽了深以為然,感激地點點頭:“如蒙法師能夠親臨寒舍做法事,我母子真是感激涕零。恰好八日後便是亡夫百日忌辰,我計劃從明日開始連續七天做法事,若是法師明日就能在靈堂開始做法,那就再好不過了。”黃知觀聽罷堅定地承諾:“明日清晨,我必定準時到達貴府,此事就此說定。”

吳氏原是以一片摯誠之心來西山觀請法師超度亡夫,未曾料到卻遇上了黃岬修這般看似六根清淨實則難以抵擋世俗誘惑的道士。雖然吳氏本人並無他念,但目睹黃岬修的英俊容貌以及他那份周全體貼的態度,內心不禁暗自琢磨:“如此出眾的人物,怎會遁入空門呢?”

次日拂曉,黃知觀果真如約率兩名道童和一名火工道人抵達劉家,吳氏恭敬迎接後引領他們進入肅穆的靈堂。黃知觀指揮道童與火工道人井然有序地佈置好法事所需的各項器具,隨即啟動法器,正式開始了莊重的超度儀式。法事進行一段時間後,吳氏步入靈堂,虔誠地上香祭拜。黃知觀見到吳氏的到來,似受到某種鼓舞,更是全力以赴,誦經之聲洪亮而激昂。

誦經環節結束後,黃知觀取出意旨,恭敬地跪在神像前方,預備誦讀。在此之前,他邀請吳氏緊挨著他一同跪下,藉以表達對亡者的深切敬意。兩人膝蓋幾乎相觸,僅有咫尺之隔,吳氏不禁聞到黃知觀身上散發出的馥郁薰香,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察覺到吳氏的注視,黃知觀也向她投來目光,兩人就這樣你瞧我一眼,我瞅你一眼,心底竟滋生出一種難解的親近渴望,彷彿彼此之間有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牽引,欲將其緊緊相擁。

誦唸完畢,兩人起身,黃知觀繼續專注地完成剩餘的法事,而吳氏並未離去,始終在旁默默凝視著他,每多看一眼,就感覺他越發英俊非凡。吳氏臉頰時而蒼白、時而泛紅,內心的波瀾不驚顯然未能逃過黃知觀那狡黠的眼睛。身為一個道貌岸然的道士,黃知觀其實是個色中餓鬼,但他深知此刻初涉劉家不宜輕舉妄動,只能透過微妙的眼神交流傳遞情愫。

夜幕降臨,吳氏備好了素食晚餐款待眾人,並精心安排了房間供黃知觀師徒歇息。待一切安頓妥當,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哄睡了兒子,而自己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的思緒反覆縈繞在白天靈堂內的種種情景,黃知觀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頭,再也揮之不去。那一晚,吳氏陷入了一場與黃知觀有關的迷離夢境,而這場夢,或許正是開啟一段充滿神秘色彩的懸疑故事的序章。

黃知觀敏銳地洞察到吳氏對自己的情感暗流湧動,然而礙於世俗眼光和諸多不便,他一直在等待時機打破那層微妙的隔閡。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黃知觀終於設計了一個計策。一天,他找到吳氏,神情莊重地說:“夫人,我知道您對先夫思念至深,我有一種秘術,能讓您與亡夫再次相見,不知您是否有此意願?”吳氏聞聽此言,驚喜交加,儘管心存疑竇,但仍迫不及待地道出心中的期盼:“倘若真能再見亡夫一面,我自然願意,只是不知這其中究竟有何玄妙法門?”

黃知觀見吳氏應允,遂娓娓道來:“這個法術並不複雜,只需在靈堂中央的魂床上懸掛一圈白布,夫人您安靜端坐其中即可。但要注意,我施法期間,靈堂內必須保持絕對清靜,除我之外不能有任何人在場,因為過多的陽氣會干擾法術的施行。”

夜幕降臨,吳氏遵照黃知觀的指示,將兒子交給丫鬟帶回寢室,而後獨自來到靈堂,親手用白布嚴實地遮蔽起魂床。不一會兒,黃知觀也如期而至,他在踏入靈堂之前,特意告誡兩名道童在外嚴守,嚴禁任何人打擾。隨著房門在身後悄然合上,黃知觀與吳氏一同置身於這片充滿神秘氣息的昏暗空間中。

在幽暗寂靜的靈堂內,僅剩黃知觀與吳氏兩人相對。黃知觀望著眼前的吳氏,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笑容滿面地低聲道:“娘子,您只要坐於魂床上,我便可以開始施法。但亡魂顯現如同幻影,恐怕只會讓您更為哀痛。不過,我有一法可讓娘子與亡夫重演舊夢,再度體驗夫妻之情,娘子可願嘗試?”吳氏聽罷,非但沒有責怪,反而輕笑著啐了一口:“怎麼可能,你這是誆我吧?”黃知觀依舊笑而不語,坦然道:“其實方法很簡單,只需我運用法力,使亡夫魂魄暫時附於我身便可實現。”

話音剛落,黃知觀便果斷地一把攬住吳氏,兩人一同倒在了魂床上。吳氏對黃知觀早有情愫,此刻便順勢而為,任由這段禁忌的情感在黑暗中發酵升溫,開啟了兩人的秘密歡愉之旅。自此之後,無論是吳氏私下造訪西山觀,還是黃知觀趁夜色潛入劉府,他們的私密行為持續不斷。

而在一旁,吳氏的兒子劉達生,最初因年幼無知,並不瞭解母親的不堪之事。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逐漸窺探到了真相。某日,在學堂玩耍時,同學們戲謔地稱他為“小道士”,引來了大家的嘲笑。劉達生滿腹羞憤,回家後找到了吳氏,懇切地說:“娘,以後別讓那個黃知觀再來咱家了,我在外邊都被別人笑話,叫我‘小道士’。”吳氏聞聽此言,臉色瞬間漲紅,繼而泣不成聲:“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在外聽到一些閒言碎語就回來指責我,我這麼多年的辛苦養育算是餵了狗!你這忤逆子,長大了有什麼用!”

劉達生看著母親痛苦的表情,不敢再多說什麼,但內心卻堅定了決心:“看來只有抓到證據,才能徹底阻止這種荒唐的事發生。”從此,劉達生的心中埋下了一顆尋找真相的種子。

深夜時分,達生在自家臥室內聽見了小門輕微開啟的聲音,他警覺地迅速離開房間,悄悄躲藏在暗處窺探。果不其然,來者正是黃知觀,他偷偷摸摸地潛入了吳氏的寢居之中。達生心中盤算:“雖然不能立刻拆穿孃親的醜事,但也必須讓黃知觀有所忌憚,再也不敢踏足此處。”他手腳麻利地找來一根繩索,悄無聲息地將吳氏的房門從外牢牢綁住,並故意將兩個滿滿的尿桶擺放在吳氏窗戶外。

黃知觀與吳氏在房中纏綿過後,打算離去,卻發現房門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無奈之下,他決定越窗而出,卻不料雙腳正好踩在窗外擺放的尿桶上,重心不穩,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全身沾滿了穢物。他狼狽不堪,卻又不敢大聲呼救,只得強忍疼痛與惡臭,灰溜溜地逃離現場。直到黃知觀的身影消失,達生才小心翼翼地解開綁在房門上的繩索,然後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次日清晨,吳氏起床發現門口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糞便,她愕然之餘,喚來達生詢問緣由。達生裝模作樣地檢視現場,隨口搪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看這些凌亂的鞋印,估計是個男人在這裡突然鬧肚子,實在憋不住了。”吳氏聽後滿臉羞愧,無言以對,內心卻對兒子產生了深深的怨恨。

自此以後,達生每天都密切關注著家中動靜,每當吳氏與黃知觀企圖秘密相會,他總能設法阻撓。即便有幾次黃知觀成功進入了吳氏的房間,最終也被達生巧計嚇得慌忙逃離。久而久之,黃知觀對於這個地方變得惶恐不安,漸漸不敢再上門探訪。

吳氏因日夜期盼的黃知觀不再敢於私下與她相聚,對此懊惱不已,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達生,則成為她心中積怨的物件,甚至到了想要除掉的地步。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達生前往學堂學習,吳氏趁機示意丫鬟秘密將黃知觀請至家中。二人甫一碰面,吳氏便愁容滿面地向黃知觀傾訴衷腸,訴說著達生對其私情的步步阻撓,最後竟然提出讓黃知觀設法除掉自己的親生兒子達生。黃知觀聞聽此言,不由得面色微變,驚訝地反問道:“達生可是你的親骨肉,你真的忍心對他下手嗎?”

然而,吳氏這位心腸狠辣的婦人,語氣堅決地表示:“既然他是我的親生兒子,就應該順應我的心意。如今他就像防賊一樣監視著我和你,這樣的親生骨肉,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黃知觀意識到吳氏心意已決,再加上自己同樣渴盼能與吳氏日日相伴,於是也開始絞盡腦汁思考如何除掉這個妨礙他們二人世界的“絆腳石”——達生。

沉思良久,黃知觀猛地一拍桌案,臉上掠過一抹陰冷的笑容:“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現如今開封府的老爺們最痛恨的就是忤逆不孝之子,你只需控告達生不孝,不論是在公堂之上被打死,還是被判重罪囚禁,都能達到我們的目的。而且我在官府裡有幾個熟識之人,你只需準備好狀紙,明日一早我就幫你遞到衙門,此事定能成功。”

吳氏聽罷,絲毫沒有遲疑,兩人立即找來紙筆,密謀起草了一份針對達生的控訴狀。完成後,吳氏毫不猶豫地將狀紙交予黃知觀帶走。

次日黎明時分,晨光熹微,一陣急促且猛烈的砸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達生匆忙披衣起身,前去開門。門扉甫一敞開,只見兩名凶神惡煞般的公差如猛獸般闖入,不容達生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動作敏捷地用繩索將達生五花大綁。達生驚恐萬分,掙扎著喊道:“兩位公差大人,你們為何無緣無故捆綁我?”

公差厲聲呵斥:“哼,你這不孝子,你孃親指控你不孝,按律當受重罰,可能要當堂打死,你還在這兒問東問西!”話音未落,公差們完全無視達生的驚愕與辯解,強硬地將他拖拽至公堂接受審判。

彼時執掌開封府司法權柄的是一位名叫李傑的府尹,他公正廉明,洞察秋毫,尤其痛恨那些忤逆不孝之徒。當達生被帶到公堂之上,李大人見他僅僅十五六歲年紀,心中頓生疑惑:如此年少的孩子,怎會做出讓親生母親告上公堂的不孝之舉?

李大人重重敲擊驚堂木,威嚴地問道:“你母親狀告你不孝,你可有何辯解?”達生哭泣著回應:“大人,雖然我年紀尚輕,但也曾讀過幾年書,怎敢有悖孝道!只因家父早逝,母親對我疏遠厭惡,以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犯下的過錯不可饒恕,願接受懲罰,以慰母親,我無言以對。”言畢,淚水如泉湧下。李大人見狀,內心泛起憐憫,暗忖:“這少年言語謙卑,似乎並非真正的不孝之輩,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於是,李大人傳喚吳氏上堂,質問她:“你兒子到底有何不孝行為?”吳氏答道:“大人,我家夫君不幸早逝,這個兒子從此便不服管教。我稍加訓斥,他便惡語頂撞。我曾以為他年紀小不懂事,誰知情況越來越糟,逼不得已,我才狀告他不孝,請官府嚴懲。”

李大人又轉向達生追問:“你母親如此指責,你有何辯駁?”達生低頭道:“兒子怎敢反駁母親,母親所說便是事實。”李大人愈發困惑,示意達生靠近低聲詢問:“這其中必有蹊蹺,如實告訴我,我會替你主持公道。”達生磕頭答道:“大人,確無隱情,一切都是我不孝,惹母親生氣。”

李大人皺眉,決定先行懲戒,命令差役對達生施以三十板子。在杖責過程中,李大人留意到吳氏臉上並無一絲心疼之色,反而站在案前冷言道:“求大人乾脆將他打死算了。”李大人聽聞此言,頗感震驚,勸說道:“你膝下僅此一子,我將他教訓一頓,留他一條命,也好讓你晚年有所依靠,你覺得如何?”

吳氏冷漠回應:“民婦寧願獨自度過餘生,不願再有這樣的兒子。”李大人進一步追問:“人死不能復生,你確定不會後悔?”吳氏咬牙切齒,斷然道:“小婦人絕不後悔!”李大人見吳氏態度堅決,只好下令:“既然你心意已決,明日備一口棺材,當堂領回屍體。今日先將達生關押牢中。”隨後,李大人揮手示意差役將達生送入大牢,並讓吳氏退下。

吳氏面容洋溢著滿意的微笑,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公堂,這一幕被李大人看在眼裡,結合剛才公堂上的對峙,李大人推測吳氏絕非尋常善良之輩,此案中必然潛藏著不為人知的內幕。於是,他迅速喚來一名經驗豐富的捕快,低聲授命道:“你尾隨吳氏一路,途中必有人與其交談,務必記住對方的身份以及談話內容,一字不落地記錄下來,隨後報告給我。”這名捕快深知李大人的權威與嚴厲,不敢有絲毫馬虎,立刻緊跟吳氏離開了公堂。

不出李大人所料,吳氏剛邁出公堂不久,一名道士便趨近上前詢問:“事情進展如何?”吳氏得意洋洋地回覆:“一切都已辦妥,你替我預備一口棺材,明日便可領回屍體。”這名捕快認出,此道士正是名聲在外的西山觀黃知觀。他迅速返回府衙,將這一情況詳盡稟報給了李大人。

李大人聞訊勃然大怒:“這女人竟然夥同他人謀劃殺害親子,且毫無悔改之意,真是可惡至極!”怒火中燒的李大人當即提筆寫下一張字條,仔細摺疊好後遞給捕快,並鄭重交代:“明日吳氏前來公堂領取屍體時,只要我下令抬棺材上堂,你就立刻開啟這張字條,嚴格按照上面所寫的指令行事。”隨著這一計謀的部署,案件的懸疑氛圍驟然升級,李大人誓要揭露這背後隱藏的真相。

次日清晨,公堂上響起陣陣鐘鳴,吳氏步入大堂,屈膝跪地,冷淡地陳述:“稟告大人,遵照您昨日的安排,我已備好棺材,今日特來領回不孝子的遺體。”李大人聽罷,不動聲色地宣告:“你兒子昨夜已被依法處置。”然而吳氏臉上並無絲毫哀傷,只是機械地叩頭致謝:“多謝大老爺主持公道。”

李大人隨即下令:“將棺材抬上來。”先前接獲密令的捕快一聽此言,迅速開啟手中的紙條,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一旦提到抬棺材,立刻逮捕吳氏姘夫,即那名道士,不得讓他逃脫!”捕快憶起昨日見到的黃知觀,此刻正站在堂下棺材旁邊,便毫不遲疑地下堂將道士一舉拿下,帶到公堂上。

李大人審視著被帶上來的黃知觀,質問道:“你身為道士,為何牽涉到為他人購置棺木,並協助將棺材抬至公堂?”黃知觀心虛之下,臨時編了個理由:“大人,吳氏乃小道的表妹,此次她是請小道來幫忙處理喪事的。”李大人聽罷,怒不可遏:“既是親戚,吳氏告兒子不孝時不見你出面調解,反倒在準備棺材時你挺身而出?你身為舅舅,如何忍心參與殺害外甥的勾當?”

緊接著,李大人雷霆震怒,命令手下公差拿出夾棍,對黃知觀展開了殘酷的審訊。黃知觀從未經歷過如此酷刑,疼痛難忍之下,終於將他與吳氏之間的姦情和盤托出。吳氏在一旁聽著黃知觀吐露實情,心中暗叫糟糕,深知所有的秘密即將敗露。

次日晨曦微破,李大人待道士黃知觀筆落畫押,一聲令下,公差們迅疾將達生引至公堂。李大人目光冷峻,指向地上蜷縮的黃知觀,向達生質詢:“西山觀的黃知觀,你可認得?昨日我反覆詢問,你出於孝道,寧肯忍受誤解也不願揭露你母親的醜聞,此舉本官理解且不咎。”達生瞥見真相浮出水面,惶恐而恭敬地磕頭道:“大人洞察入微,小人深感欽佩,感激涕零。”

李大人轉向面色蒼白的吳氏,話語如寒鐵:“今日本是你帶來一口棺材,那就讓我為你‘填充’這個空缺。”話音剛落,李大人厲聲發令:“將黃知觀按倒,施以重杖!”公差們對黃知觀的陰險手段早已憤恨不已,遂使出全力行刑。頃刻間,黃知觀便在大堂之上慘遭杖斃,其屍首被扔入棺內,棺蓋隨著冰冷的鐵釘落下,封住了他的罪惡一生。

李大人凝視著棺木,對吳氏發出雷霆般的斥責:“你這淫亂婦人,竟夥同姦夫殘害親子,此等行為留你何益?今日定當與那道士一同杖決於公堂!”公差們接到指令,欲將吳氏按倒受刑之際,達生眼見母親面臨生死關頭,奮不顧身撲上前去,緊緊護住母親,痛哭失聲,懇求道:“小人願意代母受罰,請大人慈悲饒恕吾母!”

李大人見達生如此深情護母,示意公差暫停行刑,命達生近前詢問:“你母欲害你,本官理當施以懲罰,你為何還要竭力庇護她?”達生含淚回應:“她是我親生母親,我怎敢懷恨於心!若因我之故而她受責罰,我將永世良心不安!”言畢,達生連連叩首不止。

李大人最終將吳氏喚至堂前,沉聲道:“按律本當處你死刑,但念及你親子之情,暫且饒你一命。日後務必洗心革面,若有再犯,絕不寬恕!”吳氏起初目睹黃知觀橫死公堂,自以為命不久矣,但此時面對兒子捨身救母的情景,又聽聞他在李大人面前為自己求情,不禁淚如雨下,她悔悟道:“小婦人罪孽深重,自當贖罪。從今往後,誓願陪伴兒子長大成人,斷不再行邪路!”

自此,吳氏在家中一心悔過,陪伴達生成長,達生亦倍加孝敬母親。然而吳氏內心充滿愧疚,幾年後終因積鬱成疾,離世而去。達生將父母合葬一處,盡完孝道後,娶了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更在李大人的提攜下步入仕途,從此開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