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聽到任何聲音。
弩被他放回了車票裡,長劍被熟練地抽了出來。
他緊緊盯著這兩個人,如果在充足的光線下,相信一定能看到他眼中那佈滿紅血絲的眼眶。
他的步子非常快速。
這兩個護衛還沒來得及退後幾步,就被這個戴著黑色面罩的男人捅了一劍。
是的,捅,就像街頭混混用匕首進行鬥毆。
劇痛讓那人連忙被趙前程用左手按住肩膀。
“噗嗤噗嗤“
劍拔出來,又捅了一劍。他完全像一個不懂得使用劍的門外漢,將這把武器當作一把長柄匕首。骨頭被劍刃切斷,內臟暴露出來。
血腥氣四溢。
被按住的保鏢被再次被捅了一劍,他早已經死了,然而仍然受到了進一步的攻擊。
鮮血流淌在地上,濺在兩人的身上。
趙前程鬆開了自己的左手,握劍的右手早已滿是血跡。他冷冷地注視著,任由屍體僵硬地倒在地上。
他又抬起頭,瞥了一眼最後一個護衛。那個傢伙自從另一個人死亡後就一直打算逃跑。
他以極快的速度跑開了。
趙前程點了一根捲菸,看著那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火花在黑暗中閃爍。
鞋子沾滿了地上的血跡,在地面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他繼續前進,跨過尚未冷卻的屍體,步伐越來越快。
從頭到尾,一切都保持沉默。
他追過兩個巷口,這個驚慌失措的保鏢最終跑進了一個死衚衕。
恐懼讓他忘記了來時的路。
“踏,踏,踏。“
靜悄悄的巷子裡只剩下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趙前程對這個地方的情況非常瞭解,這是一個經常發生幫派鬥毆的區域。絕對不會在發生特殊情況時開門出來。
巷子裡的房子沒有任何燈光。
“你,你,別過來。“
這位曾經保護他人的護衛,現在說話都有些結巴。
他顫抖的聲音透露出他的恐懼情緒。
“呵。“
趙前程看著那人,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他將菸頭隨意吐在地上,小心地用腳踩滅。
一步一步。
那人注視著黑暗中漸漸清晰的身影,最終忍不住了,扣動了扳機。
“砰砰“
槍聲響起,伴隨著子彈撞擊肉體的聲音。
“噗“
趙前程像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一樣,一劍刺進那人的脖子。
然後手腕一轉,砍下頭顱。
彈孔傷口的血從他的身上流出,他彷彿未察覺。
“提示:在剛剛的戰鬥中,你領悟了新技能——氣勁專精v1。”
在巴黎城內,一座高聳的教堂鐘樓上,站著一位身穿旗袍、叼著煙桿的西方女子,凝視著遙遠黑暗中的某個目標。
那個手持長劍的年輕人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背後的一個人影,突然被打昏倒在地,一動不動。
“看來我們的小理查還是個不安分的人。“ 一旁戴著禮帽的男子吸了口雪茄,嘲諷地說道。他其實對事情的原委心知肚明。
“氣啊。“ 女人吐出一口融入夜色中的煙霧,凝望著城市中心明亮的燈火。
“沒想到寒冷的力量會刺激他修煉的程序,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內心。“ 她說道,聲音帶著一絲遺憾。
“就像獅子必須吃掉獵物一樣。“ 禮帽男子打了個響指,剛點燃的火焰瞬間熄滅。
“你能看出他修煉的是什麼屬性嗎?“ 這位英國女法師轉身看向她的哥哥,他的眼神比她還要犀利。
“情緒,憤怒或其他什麼,就像教會里那群古老的聖騎士們一樣。憐憫、友善、犧牲,這些讓他們的心靈和實力變得更強大。“ 她解釋道。
“就像東方的白帝一樣。“
“是的。“
女梅林默默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趙前程被套上特殊鐐銬,沒有再說話。
然而禮帽男子似乎被激發了說話的慾望。多年來,他們很少有這樣好好地對話的時候,儘管他們都明白彼此之間的親情是虛假的。
“我們不救他嗎?“ 他再次抽了口雪茄,用精緻的雪茄剪修整了一下,然後放回自己風衣立領中。這種小動作成為他的習慣,從不把抽過的雪茄放回盒子裡。
“你覺得他會死嗎?“
“至少那個切爾斯家族,為了維護他們滿落的家族名聲,不會讓他死去。我討厭法國人。“ 女梅林嘟囔著,瞥了眼地上早已陷入沉睡的鐘樓抄鐘的人。
“而且,他還讓我損失了一件寶貴的抵消失敗的道具。”說完,她轉身離開,走下樓梯。
趙前程安靜地蹲在馬賽港的監獄裡,對於他來說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自他殺死伍茲奧格斯特。這個案件在整個巴黎城乃至法國都引起了轟動,但趙前程並沒有像一些人期望的那樣被判處絞刑,而是被流放到了馬賽港監獄。
馬賽港監獄是一座專門用來關押海盜的監獄,但偶爾也會關押一些城衛軍軍“保護”的酒館裡的鬧事者。趙前程被剝奪了貴族頭銜,並送往馬賽港監獄等待進一步處理。小切爾斯公爵正等待奧格斯特家族的主人加重籌碼,以便以合理的價格將趙前程賣出去。
然而,切爾斯公爵在趙前程被送到第二個星期的時候病倒了,因為他無法承受他唯一的親子死亡的打擊。所以現在趙前程還被半死不活地關在監獄裡。
在監獄裡,趙前程的精神狀態其實很好,尤其在他領悟了氣勁之後。他能夠感受到體內某種東西在蠕動,但只有一絲絲的感知。監獄窗外是海鷗嘈雜的叫聲和海浪拍岸的聲音。
趙前程的獄友們正在圍成一圈,小聲地激動地玩著用帶有裂痕的骰子和破碗的賭博遊戲。獄卒看到他們玩賭博,卻沒有上去制止,因為其中有人用美味的朗姆酒和金法郎賄賂了他。
趙前程坐在監獄窗邊,並沒有參加賭博遊戲。附近的其他囚犯羨慕地看著他,希望取而代之,但看到他手腕和腳腕上鐐銬的不同,他們對他投以畏懼的目光。
這種鎖鏈和鐐銬是專門針對強大的大副級船長級罪犯使用的,只有那些罪犯中的強者才會被用這種鎖鏈束縛。因此,即使和趙前程關在同一間監獄的罪犯也不敢欺負他。
趙前程坐在角落的木板上,看著昨晚剛出現的提示,思考著其中的含義。由於他被抓住套上鐐銬,主線任務三被強制更改為灰色,即無法完成。提示還顯示,下次更改主線任務將扣除他1000點旅行點。
趙前程得到了主線任務三的改變,現在任務變為「越獄者的抉擇」。他或許面臨著決定如何逃離監獄的抉擇。
“任務簡介:瘋子福所思的名號在罪犯間迅速傳開,使得他們開始欽佩或嫉妒你。這並沒有使你對自己一時衝動的行為感到內疚,相反地,你渴望逃離牢籠,重新奪回屬於你的東西,比如你的船和聲譽。”
“任務說明:今晚將有罪犯與復仇者的盛大聚會,他們兩方勢力的共同作用,使得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也導致了監獄的防備鬆懈。”
“任務目標:活著從這座監獄逃出去,你可以選擇跟隨越獄策劃者,或者獨自行動。但前提是你要成為奮勇號的大副或船長。”
“任務期限:無限制。”
“任務提示:小心謹慎,你的敵人比你想象得更多。”
“任務提示:今晚的目標並非是你,而是另一個傢伙。不過,他的罪行比你更為惡劣,醉酒後毀壞酒館內的物品卻未付錢。”
既然毫不顧忌地行事,那就必須做好心理準備,不顧後果。
趙前程冷漠地坐在角落裡,注視著那群人在這裡輕鬆嬉戲賭注,法郎、八里亞爾、馬克和先令便士,甚至還有些毫不值錢的項鍊和吊墜。
他已經檢查過自己,槍傷早已痊癒,殺人後的武器也已經安全地藏在了車票空間內。他脖子上那條狼牙項鍊可能因為外表不起眼,沒有引起那些以尋找貴重物品而著名的押運士兵的注意。
只不過少了一些世界給予的金錢。然而,對於他的手腳上那明顯為他特製的腳鐐,鐵鏈足有成年人的胳膊粗,上面紋著密密麻麻的無法理解的花紋,這些金錢又有什麼用呢?
他掃了幾眼,完全失去了興趣。
根據車票上的線索,那個需要救的人應該和他關押在同一所監獄。
他掃了一眼正在賭博的幾個人,真正是誰並不清楚。掃描每個人來辨認根本沒有必要,因為還有幾個像他一樣對這種小遊戲不感興趣的人。
而且趙前程能夠看出,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叮零噹啷。“
一陣骰子進入碗中的聲音響起,這裡的獄卒早已喪失了觀察的興趣。坐在前方角落某處的獄卒支起一張簡易的桌椅,一口一口地喝著不知道誰送來的酒液。
酒香瀰漫開來。
“咕嚕。“
牢房裡有人吞嚥了口水。
“沒錯,絕對是金冠朗姆酒,就和我一樣……“
某人在某個地方嘟囔著,其他囚犯則像木偶一樣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在昏暗的牢房中,藉著牆上搖曳的火把光亮,趙前程透過鐵欄看著對面和斜對面的囚犯,他們或躺臥,或坐著。
沒有任何線索。
他靠在牆上,閉上了雙眼。
保持警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