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朝西排這夥人的屁股上踢了踢，這才勉強擠出一點空地。歐陽他們只能坐下...
別說躺下睡覺了，就連伸伸腿的地方都沒有。
“咣噹”一聲。
牢房的門被重重的帶上了，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歐陽記得進來時，他特意看了下手機，時間是凌晨四點鐘。
尼瑪，正是人的睡眠中最香甜的時間段。他仰頭靠在牆上，心裡面是一陣悲哀…
原以為牢房會像大學，也是上下鋪，無非是人多點，擠了點髒了點，吃喝和拉撒都在家裡。空氣更汙濁點。
味道難聞了一些...
唉！怎麼會是這樣？
原想進來以後，體驗一下生活放空一哈自己。把近期的工作好好的捋一捋。
思考一哈人生，規劃一下今後的路該如何走…
看來自己天真了。
現實是殘酷的。
連躺下睡覺都成了奢望。這裡哪是人住的地方喲！唉！你想多了也沒有用。
既來之則安之。
他靠在牆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他竟然睡了過去…
歐陽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夢見，合同到期了，居美佳的CEO夏中天把侯貴田的“大森林”攆了出去。
因為他是個大刺頭。
不服從市場管理。總給市場找麻煩。還屢教不改。
原先那個店，老夏給了銀杏。於是歐陽上了全屋定製。木門樓梯護牆板。應有盡有。裝修的像個宮殿。
富麗堂皇的。
生意好的不行不行，日進斗金呢。這天他正接待顧客，突然有個人闖了進來…
狗的眼睛是紅的，紅的像鮮血又像噴射出來的火焰。他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了歐陽的頭髮。歐陽問他是誰？
他說是侯貴田，今天找他來算賬的。因為歐陽斷了他的財路，砸了他的飯碗…
“啊”的一聲，歐陽被疼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眼睛，眼前是一個精瘦的傢伙。他長著一對三角小眼晴。
正瞅著自己頭髮...
“你特麼的心可真大啊！居然還敢打呼嚕說夢話。”
歐陽很生氣！
這傢伙打斷了自己的美夢，還敢揪自己頭髮。他平生最恨別人揪他頭髮。
那是奇恥大辱。
歐陽剛想發作，又控制了一下情緒。想了想還是算求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敵情不明瞭。光棍不吃眼前虧，姑且先忍忍。歐陽狠狠瞪了他一眼，三角眼沒敢吭氣。
因為從歐陽的眼裡，他看到了一股殺氣。然後，他開始提審剛進來的這五個人。
這是規矩也是流程。
“你說說！因為什麼進來的？”他指著一個同樣瘦小的年輕人問道。小夥子已經被他嚇的臉色煞白了。
兩腿在顫抖…
“因為，因為我偷了人家一輛電動助力車。”
“啪！”於是瘦子一記響亮的大嘴巴打在小夥子的臉上，小夥子不敢吭氣。只見他臉上，頓時有了血印子。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他媽的盜竊呢？你不缺胳膊不缺腿兒的。做點兒什麼不好？
總想著不勞而獲。
“哈哈哈哈！”滿屋子人都笑了。只要新人進來，都得過這一關。這叫“過堂！”
其實，就是這幫人渣拿新人找樂子。這是必備的節目，一個個都很開心。歐陽看到，靠近窗戶的地方坐著一個大光頭。腦袋碩大無比。
而且是肉嘟嘟的。那個位置是牢頭待的地方，他莫非是這間號子裡的老大？
因為逆光看不清他。似乎見過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瘦子又審了一個人。
這次是個中年人，穿著髒兮兮的。三角眼問他為啥子進來的？他說因為搞破鞋，睡了村主任的相好…
他捱了好幾記耳光，號子裡響起一陣陣的鬨笑。
“日你個仙人。村主任的女人你也敢睡？純粹是拿看豆包不當乾糧！說說，你倆是誰勾引的誰？”
中年人囁囁嚅嚅。
他說是那女的勾引的我，村主任那個不中。我思想一個不堅定，於是就那個了…
三角眼說，主任不中意思你的中。那你掏出來，讓我們大家瞅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拾完其他新人，輪到歐陽了。瘦子多少有點忌憚。但很快他鼓起勇氣，對著歐陽指指點點的說。
“你，你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罵了隔壁！你再指指點點的，小心老子把你手指頭掰斷了。”
歐陽放了一句狠話。
說話間還沒等瘦子反映過來呢，電光火石之間歐陽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子。只一扯一扭就把他掀翻在地上，然後用膝蓋頂住了他的脖子...
瘦子疼的嗷嗷叫。
像殺豬似的。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何況是血氣方剛的歐陽呢。叔可忍嬸不可忍…
一來歐陽氣憤填膺。
二來這幫傢伙，都是軟的欺硬的怕，你越示弱他們越來勁。反正橫豎都是一死，特麼的還不如放手一博。
一切靠拳頭說話吧。
立刻又過來兩個胳膊上刺著青的傢伙，剛想對歐陽動手，其中一個傢伙的屁股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這傢伙一下子就被踹出去，重重摔在牆上又重重的彈了回來。那面牆好像裝了彈簧，像電視劇裡的打鬥場面。歐陽打眼望去。
踹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半天沒有吭氣坐在窗戶邊，腦袋碩大無比的大光頭。
“哥，真的是你嗎？你不認識我了？猛是海子。”
“海子？”
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吃梭邊魚時調戲花曉，被他制服的大肉頭嗎？
“哥，真的是你。犯了什麼事兒，怎麼把你也弄進來了？嘿嘿。”海子拉著歐陽坐在了窗戶邊的鋪位。
那裡空氣最好，離自由最近。這就相當於領導作報告，主席臺中央的位置。
也有人叫C位。
不知道海子從哪裡摸出一根菸？給歐陽點上了...
“因為酒駕，沒想到現在查的這麼嚴。”歐陽推吸了一口煙，輕輕的吐了出來。
真爽啊！歐陽沒想到牢裡還能抽上一口煙。他的煙癮早特麼犯了，正發愁呢！
“噢...真香啊！”
自此歐陽才知道，自由對於一個人是多麼重要。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這是誰說的來著？
對，匈牙利老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