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的馬屁拍的恰到好處,郭書記呵呵的笑了。
“好了,你說服我了。就按你說的下單吧!以後你就和王總,楊秘書聯絡吧。”
書記起身要走,忽然想起什麼。他問歐陽現在你無法測量,沒尺寸你怎麼下單?
歐陽說這些凡人俗事交給我吧!卻會解決的。
“那好,我先行一步。希望你能讓我眼前一亮。”
郭書記與歐陽握了手,然後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楊秘書見狀,也連忙抓起公文包和茶杯追了出去。
他剛走出幾步又折返了回來。他掏出了一張名片。
“歐陽,有事聯絡。”
歐陽接過遞過來的名片,“好的,認識你很高興!以後少不了麻煩你。”
“好說,那再見!”說罷楊秘書去追趕郭書記了。
歐陽如釋重負。他想起郭書記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希望你能讓我眼前一亮。
他想起銀杏的顧客,每逢簽下合同,都會囑託幾句。大多是說,歐陽你多多費心。
千萬千萬弄好了。
張哥囑咐,給猛弄漂亮些。猛還有些兄弟,弄好了我給你們銀杏打打廣告。
給你推薦一哈子。
強哥那樣社會人會說,鬧求不好,小心夥計翻臉。
三教九流,百生百態。
還是書記的話最貼心。謙遜儒雅,聽著讓人舒服。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
還是領導水平高。
歐陽想起一個笑話。教授問學員,假如你與一美女吃飯時突然想去如廁,你該怎麼表達?鄉鎮幹部說你等一哈啊,猛去方便方便。
教授說粗魯且不文雅。
縣領導說,請等一哈哈。我去趟衛生間。教授點評道,不粗魯但不文雅。
市領導說請稍等,我去和我一兄弟打個招呼,握握手就回來。如有可能。
我介紹你們認識哦。
教授驚詫!這個說辭含蓄而又風趣。領導就是領導,職務越高,水平亦越高。
確實,語言是門藝術。同一個意思,不同的人不同的表答方式,效果大相徑庭。
半晌沒說話的王總走了過來,他仍然是一臉的燦爛。小眼睛笑的更彎更細了…
“臥槽,剛見一面就讓領導好一頓誇獎。我很少見他這樣。跟他十幾年了,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你都讓我嫉妒了。
王總又說領導器重咱,咱一定把活兒做漂亮了!
“必須的!王總你就把心放回肚裡。歐陽不敢有丁點兒懈怠!不會讓你作難。”
王總笑的更成一條縫了,“嘿嘿,你真會說話。我要是有你這兩片嘴就好了。”
歐陽笑了。說王總您那是金口玉言,沉默是金。
我是口無遮攔,信口雌黃。王總說,咦,你是不知道。老大為了這個色板,糾結了好長時間呢。沒想到三言兩語,你就說服他了。
其實我是無慾之剛,想到哪說哪。說錯也無所謂,你則不同。領導的話永遠正確。
錯的也是對的。
老王說對對對,還是你看問題看的透徹。一語道破了玄機,就是這麼理兒。
接下來是測量了。
花曉問歐陽,洞口上裝著門,怎麼個測量?確實,以前都是毛牆毛地。現在家裡住著人,洞口上還裝有門。
沒法子測量。
歐陽多聰明,這點事兒還能難住了他。他去了地下室,找了一套儲存間的門。
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口線拆下來。於是便看到了套板和洞口之間的距離,透過換算可以得到想要的洞口尺寸。
困難迎刃而解。
花曉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這樣測量。又問洞口的牆厚怎麼計算?歐陽說現在套板的厚度,就是洞口的牆厚。
歐陽做了個示範。
於是花曉和宋曉麗倆人,樓上樓下便去測量了。他和王總抽起了煙。
歐陽正摸口袋,老王攔住了他。拿出“軟中華”開啟錫紙,抽出一支給歐陽。
“來來,抽抽這個。領導的,不抽白不抽。”
歐陽問老王,看樣子你和書記很熟。老王嘿嘿笑道。
“你開玩耍呢,猛和書記認識十幾年了。”書記當科長,老王就給他裝過家。
那時他還是個工頭。
由於老王做事認真負責任,深得一家人信賴。老王眼裡有活兒,又會來事兒。
久而久之和他們處的像半個家人。零碎小活都找他。
隨著書記的官,越做越大。老王也組建了自己的裝飾公司。這些年只要領導或者親戚家裝房子,都找老王。
他都是盡心盡力。
而且每年,老王的公司都能承攬到裝飾業務。當然了,離不開領導的幫襯。
幾年下來,老王的生意日漸紅火。今非昔比了。
歐陽肅然起敬。
誰說勞動人民沒有機會,關鍵你做人做事咋樣?領導給不給你機會。而且機會來時,你是否把握的住?
突然歐陽想起件事。
“王總,咱們這單生意是和你籤合同還是和領導籤。”
老王說和他籤。
所有的材料和產品都從老王的裝飾公司這裡走。書記和老王,另簽有合同。
歐陽想,領導幹部是個高危行業。多少人經不住誘惑而落馬。書記做事謹慎,為什麼他不和銀杏籤合同?
老王籤,意味著這筆款要由老王來付。這裡面不會有利益輸送吧!難道書記...
又想,歐陽你鹹吃蘿蔔淡操心。誰付線和你有毛的關係?你做好你該做的。
老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歐陽,你以為和我籤,這筆錢就由我來付?錯!最後工程做下來,書記都會給我的。一分也不會少。”
歐陽還是疑惑。
老王說,書記只是嫌麻煩。這一筆那一筆的。萬一,我說的是萬一有人舉報他,書記只針對我一個人就好了。
歐陽有些明白了。
裝修家很繁瑣。涉及很多材料工錢。萬一有人查賬,某個單據丟失或者時間久了想不起來。豈不是很麻煩!
尼瑪,看來當個官也沒球意思。官做的越大越不自由。表面看上去很風光,實際上如坐針氈,如履薄冰。
如此說來真不如劉叔和孫所,做個逍遙自的寓公。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瀟灑的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