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八章祈神

經楊大娘這麼一說，顧春芳想起來她是在何處聽過祈神了。

若她沒記錯應該是在那寒山寺外聽兩個過路人提起過。

“他也去?”顧春芳看著旁邊的張晚年，撇著嘴問道。

楊大娘順著顧春芳的手看去，就看見一臉淡然的張晚年。

楊大娘愣了一下，然後輕笑道:“嗯，那你想不想去?”

顧春芳搓了搓手指，然後輕輕點頭。

若是因為張晚年而錯過祈神那就太虧了。

他們收拾了一會，然後便一起往村中走去。

祈神一般都是村長主持，有些村中會有祭司，祭司典禮，祈神開始。

“楊大娘，別的地方是不是也是提前開始祈神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楊大娘撓了撓頭道。

張晚年淡淡瞥去一眼，然後淡淡道:“姑蘇城下有十一小城，一城有十座村，有些近姑蘇城的村莊會有這些習俗，他們會提前祈神，望神明看在他們誠心的份上，多偏心他們些。”

顧春芳似懂了的點點頭，可下一秒她反應過來，她不是說今天不理張晚年了嗎?

她傲嬌的偏頭，放慢腳步。她可一點也不想與張晚年走在一起。

張晚年自然也把她這些動作收入眼底，心中晃過一絲落寞，可眼裡卻平靜的像一攤死水。

他們一行人來到村中的時間剛剛好，不晚也不早。

祭司手捧戊鼎，臉戴孔雀魚紋面具，看起來神秘又透著幾分神聖。

“為何要戴這樣的面具啊？”

“傳說，孔雀鳥是神女的靈獸，陪著神女度過歲歲年年。所以祭司祈神的時候都會戴孔雀魚紋面具，表心誠。”

顧春芳看著那面具上的孔雀覺得有一絲絲莫名的情緒，可就當她想探尋時，那絲情緒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顧春芳他們與村裡人一起參加典禮，與他們一同參拜天地，最後一拜時，顧春芳察覺到一道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她抬頭一往身邊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可當她剛一放下心來時，那一道目光又來了。

顧春芳猛的往那目光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祭司。

顧春芳心下疑惑，暗自觀察了那祭司一番，並未有什麼異常的。

顧春芳收回目光，微微鬆了口氣。

會不會是錯覺啊，可這想法一出就被她否定了，怎麼可能，一次也就算了，可兩次就絕對不是錯覺了。

可是現在她也沒證據找到人，只能這麼算了。

顧春芳走向楊大娘，笑嘻嘻的詢問道:“楊大娘典禮完後是什麼?”

楊大娘見顧春芳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不急，不急。等下就是真正的祈神了，跳祈神舞，祈萬代安康。”

“一舞一願，願願靈驗。”

顧春芳聞言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絲毫沒再注意到不遠處的祭司看著她的目光。

一種不可思議與敬仰的目光被藏在面具下，不被人知。

祭司微微搖頭嘆氣，小聲嘟囔道:“百轉千回，命運始然，天機不可洩露。”

村裡的青壯年搬來祈天把，將祈天把堆好，點火開祝一氣呵成。

眾人見祈天把燃起，紛紛走到祈天把周圍跳起舞，一舞一願，歡聲笑語。

顧春芳心動也連忙拉著楊大娘柔聲道:“大娘，我們也去吧！”

楊大娘彼時也有些心動便點頭拉著顧春芳走近祈天把。

顧春芳一開始從遠處看祈天把，以為它只是普通的火把，可這麼近看才發現這祈天把內有乾坤，每一個祈天把的把尾都是一個勾子狀，鉤子上掛著金鈴，火光伴著金鈴搖曳聲，像是為人們伴奏。

一舞完，顧春芳余光中閃過一抹水墨色衣角，她偏頭就見張晚年正整理自己因剛剛跳舞而有些凌亂的衣裳。

顧春芳蹙了蹙眉，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張晚年沒好聲的道:“你站我身邊幹嘛！”

張晚年似被顧春芳生硬的語氣刺到了，正在整理的手一頓，隨後抬頭用手指了指他身邊的李大爺。

顧春芳往前一步，側身看去，就看見張晚年身邊的李大爺滿臉笑意的看著祈天把。

他把願望說給了神女，希望神女可以賜福。

顧春芳看了眼李大爺又正身看了眼張晚年心下了然。

擺了擺手，語氣沒之前那麼生硬“你幹嘛不早說！”

張晚年看著顧春芳有些無理取鬧的樣子，心中略加思索便明白了，顧春芳應該是因為今早他那樣對她而生氣了。

顧春芳剛想走，她現在不想看見他，可她才邁出一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她側頭看著抓著她的削瘦又指節分明的手，掙扎了幾下，結果發現掙脫不開。

“你幹…”顧春芳怒道。

“今早的事，是我不好，我當時只是…只是…”

顧春芳看他吞吞吐吐的只是只是的重複，應當不好意思說出口。

顧春芳其實也沒生什麼氣的，只不過是單純的討厭張晚年臭臉的樣子，而且她要不是那麼無理取鬧，只要張晚年先開口跟她說這件事，她就會覺得無所謂。

“哎，早上的事其實我也有不對。”顧春芳對張晚年道。

“但是，你能不能別一直襬著你那副臭樣子，看的人心中惱火。”顧春芳抬頭，手隔空的擺弄他那張臉，然後略有抱怨地認真的建議道。

張晚年怔了一下，然後輕聲笑道:“好。”

這一笑如春花綻放，如春水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