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三章 柔情

“不知，這芙蓉糕，南榮小姐可還喜歡。”

顧春芳正吃的得勁，聽到這話下意識便道:“尚可。”

只聽一聲輕笑，顧春芳轉頭看去，便看見張晚年嘴角帶笑的倚著桌子看她。

她嚇了一跳，剛塞進口的芙蓉糕下一秒就噴出來了。

她哂笑，連忙放下手中的糕點，回到自己的琴旁邊。

她不知道剛剛她吐槽他的話有沒有被他聽見。

顧春芳用餘光瞥向張晚年，見他低頭翻著他手中的書，沒有怪罪之意，才放下心來。

“南榮小姐，琴可練好?”

顧春芳正等著張晚年這句話，她連忙恭敬的道:“練好了。”

“嗯。”張晚年淡淡的回應一聲。

就當顧春芳以為自己要解放回家時，就看見張晚年在正前方的桌案靠近，然後坐下。

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然後又給顧春芳重重一擊。

“那南榮小姐就此彈一曲吧！”那語氣不容拒絕。

顧春芳一怔，她剛剛是為了早點回家才說自己練好了琴，但是事實上她沒練多久就開始吃糕點，左右亂看。

顧春芳深吸一口氣 ，感覺今日自己在張晚年這裡步步失錯，次次失招。

無奈，她只能再次盤坐在桌案前，依著琴譜，彈別春意。

可能她本來也會點，再加上剛剛也在此練了一會，這次的琴音比在課堂上彈的琴音更好些。

顧春芳邊彈邊小心翼翼的抬眼偷瞥張晚年。

見張晚年一心只在他手中的書，沒分給她一眼時，她心中不禁有絲劫後餘生的喜悅。

一曲近末，她再次抬眼，只不過這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朝張晚年看去。

顧春芳一抬眼便看見一雙墨色的眼眸正直直的盯著她。

目光交錯，空氣中似乎有些莫名的氣氛。

顧春芳慌忙的低下頭，臉直髮燙，心怦怦直跳，有慌亂，更有心悸害怕。

張晚年見她這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彈完了。先生。”

一曲畢，顧春芳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著。

顧春芳不敢抬頭，她知道她現在臉紅的滲血，這種窘態她不想讓眼前人看見。

張晚年看著顧春芳紅透的耳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張晚年看著她紅著臉，支支吾吾的向他請示，心中一絲歡喜，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顧春芳久久也聽見張晚年給什麼回覆，她慢慢抬起頭。

卻看見張晚年仍在看她，她一時不好意思，左右亂瞥。

顧春芳不知道的是，在張晚年看見她慌張模樣時，嘴角閃過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

“不錯。”張晚年輕聲道，語氣比之前多了幾分柔情。

顧春芳聽到這話連忙抬頭，探尋這話的真假。

見張晚年微微點頭，她才敢相信自己在張少師這裡得了一個“不錯”的評價。

張晚年的一句，不錯，她起碼可以吹一年。

要知道不是誰都能得到張晚年的肯定，哪怕是當年的孟榜首，如今的孟侍郎，也只在殿前奪榜後，得了句不錯。

張晚年這個人眼界高，不輕易給予他人評價，更不會對別人有柔情。

坊間都說，太子少師張晚年冷心冷面冷情，可敬仰，可相交，但不可愛慕，更不可痴心妄求，不然害己害人。

顧春芳心中高興，她知道這次她終於可以回家了，還得了張晚年的誇讚。

她連忙起身鞠禮，問道:“先生，那我可回家了嗎？”

“自然。”他懶散道。

顧春芳得了答覆，連忙拾起自己的琴拿好譜子，向張晚年謝禮後，出了御風臺。

落日的最後幾絲餘暉灑在宮道上，餘暉傾灑在顧春芳的身上，彷彿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溫暖而神秘。

她似乎很開心，在無人處蹦蹦跳跳，裙襬搖曳，衣袂翩飛。

到了有人處，便作大家閨秀的樣子，一舉一動端莊有禮。

而這一切，都被站在御風臺的頂處的張晚年收入眼底，他靜靜地看著她，眼裡似有閃爍。

直到她出了宮門，張晚年才堪堪收眼。

“她似乎不記得我了。”

餘暉落盡，天邊殘留著一抹抹紅，似乎在留戀，在不捨。

顧春芳回府後一直魂不守舍，總是想起今日張晚年看她的眼神，冷漠中夾雜著一絲絲柔情。

她想著這件事睡不著，在床上不停翻滾，想將這件事丟出腦中。

可她越不想想起就越擺脫不了，腦海裡面全是張晚年的臉與他的身姿舉止。

她覺得自己快瘋了，臉燙的很，心也跳的很快。

她坐起來，環抱著腿，將臉往腿上埋，。

她不知道此時她的動念是因為張晚年這個人，還是因為他那張她熟悉的臉。

最後，顧春芳想她應該不是什麼因為這些而起念而是今日太過關注張晚年了，起了魔怔。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自我寬慰道:“沒事，想多了，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