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入鹿仰著頭,一臉倨傲的看著周圍的使臣們。

就好像他們才是這場盛典的主角一樣。

“父親,您看看坐在我們身後的這群野蠻人,他們怎麼有資格坐在這裡?”

蘇我入鹿此刻已經極度膨脹了,要不是他說的是倭國話,怕是會被各國的使臣撕碎。

但是蘇我蝦夷還是有些理智在的,雖然內心中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臉上依舊是嚴肅的。

“蘇我入鹿,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們是因為蜀王殿下才有資格坐在第一排的。

你的言行,直接影響到蜀王殿下的臉面。”

蘇我蝦夷這話是用生硬的漢語說的。

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告訴所有人,我們背後是蜀王殿下,是大唐皇室,我們有金大腿。

這一幕讓不少國家的使臣臉色一變,眼中的厭惡和不屑一閃而逝。

臉上卻戴上了一絲笑容,有臉皮厚的甚至已經開始上前搭話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比如高句麗使臣,淵蓋蘇文。

此刻在他的臉上,明晃晃的透露著厭惡和不屑,對於這群矮子,淵蓋蘇文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淵蓋蘇文的厭惡,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百濟跟倭國有著密切往來,甚至倭王室跟百濟王室,貴族都有通婚。

而且這群人沒少給高句麗添堵,竊掠商隊,販賣人口,屠殺平民,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

就在淵蓋蘇文想要諷刺兩句的時候,由遠及近的一聲聲高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時辰到,請太上皇,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與諸位宗親,大臣登朱雀門。”

這一聲聲高喊,並沒有用擴音筒,而是單純的靠著人嗓子喊出來的。

一隊隊穿著甲冑計程車卒,從朱雀門內跑出,站在廣場上,眼中殺氣凌然,目露兇光,哪怕面無表情,站在那裡,也給人極大的心理壓力和精神壓力。

這些士卒的出現,讓各國使臣慌了好一陣,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精銳計程車卒。

好一會兒,見這群士卒沒有了下一步動作,使臣們才安靜下來。

隨後他們便看到全身甲冑的李二等人出現在朱雀門上。

朱雀門上,不僅是李二,李淵,長孫皇后。

凡是皇子,皆著甲站在李二身後,臉上皆是肅然。

這一幕讓所有在場的使臣們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凡是皇家子弟,皆要為國而戰,都要上陣殺敵,都要馬革裹屍。

這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不少使臣甚至夾緊了雙腿,不然他們怕自己尿出來。

如果說皇家子弟是大唐強大的精神體現。

那麼站在李二身後的那群文臣武將,那就是整個大唐稱霸世界的底氣。

此刻他們沒有在朝堂上的矜持,儒雅,而是一個個全身散發著殺氣。

試問,這群人哪個沒跟李二和李淵上過戰場,哪個手裡沒有幾條敵人的性命。

這群人往朱雀門上一站,原本吵鬧的朱雀廣場瞬間安靜了。

不少使臣都低下了頭,甚至有跪拜的衝動。

在強大的威勢面前,讓他們不敢直視朱雀門,只能用低頭來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掩飾自己的自卑與恐懼。

他們有一種感覺,只要不讓李二等人看到,自己就會是安全的。

在強大的威勢面前,哪怕是高傲如淵蓋蘇文,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自從踏入大唐這片土地,原本極其驕傲的淵蓋蘇文沉默了。

隋朝他沒來過,但大唐能取代隋朝,在淵蓋蘇文看來。

是隋朝三徵高麗,元氣大傷,才讓大唐找到了機會才取而代之。

要是換了自己,也可以做到。

但是當淵蓋蘇文真正踏入大唐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無知。

大唐百姓的富裕程度,比高句麗百姓不知道富裕了多少倍。

高句麗百姓,只有在重要節日才有一點兒葷腥可吃。

即便是那些貴族,平日都不怎麼捨得吃的大塊兒肥瘦相間的肉食,卻是大唐百姓的日常飲食。

他甚至看到一個孩子為了逃避吃肉,而被家裡的大人要教育。

最後只能含著淚乾了一大碗米飯,一大碗紅燒肉。

原本還對於高句麗有著絕對自信的淵蓋蘇文,這下,徹底慌了。

直到來到今天,坐在朱雀廣場,淵蓋蘇文對高句麗失望的徹底達到高峰。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不可戰勝的龐大帝國在自己眼前徹底崛起。

就在淵蓋蘇文思考怎麼才能救高句麗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請大唐第一位皇帝陛下,太上皇訓話。”

王全將手中的擴音筒恭敬地遞給李淵。

李淵接過擴音筒,深吸一口氣,面容嚴肅,神情睥睨

“朕,只說一句話,日月所照,山河所致,皆為漢土,日月山河永在,大唐江山永在。”

這霸氣的發言,讓所有人身體一震,凡是來看熱鬧的長安百姓們都瘋了。

“太上皇萬年,大唐萬年。”

一浪高過一浪的喊聲,讓各國使臣們再一次坐立不安起來。

李淵對下面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了眼中。

滿意的點點頭,將擴音筒遞給了王全。

王全依舊嚴肅的說道

“請,大唐第二任皇帝陛下訓話。”

李二接過擴音筒,與李淵的嚴肅不同,李二笑呵呵的說道

“朕也有一言,若有一天,敵國來犯,你們看到朕落下馬來,不要哀悼,不要停止衝鋒。

緊緊跟隨軍旗,握緊長矛,揮舞刀劍,誓死方休。”

此言一出,所有唐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誓死方休!殺!”

李二身後的尉遲恭,紅著眼,喊出了這一句,身上散發的殺氣感染了所有人。

這一句就好像是訊號一樣,引得所有人都喊了起來,喊殺聲從散亂到整齊,只用了三遍。

最後變成了急促而短暫的一個字

“殺,殺,殺,殺!”

這一次,所有使臣都癱軟在椅子上,眼中盡是絕望。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些僥倖,那麼現在他們徹底熄滅了各種小心思。

不少東北部的部族首領,對視一眼,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互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