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出去後,李二大大開心的在兩儀殿裡轉著圈,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下去。

直到王全帶著眾臣回到兩儀殿,李二大大才停了下來。

將手中的信件遞給離自己最近的長孫無忌。

“輔機,給眾人念念。”

長孫無忌看著李二大大臉上的笑容,疑惑的接過信件。

要知道上一次李二大大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還是登基的那天。

長孫無忌開始從第一頁開始念起。

眾人聽完前面的還只是覺著中規中矩,有亮點,但不大。

但是聽到後面的,長孫無忌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等到唸完,眾人面面相覷,這真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想出來的計劃?

最先回過神的李靖,捋著鬍子說道

“陛下,老臣以為,這事兒能成,不過執行起來最少要兩年時間。

而且前期會有很多事情需要鋪墊,但收益會是驚人的。”

房玄齡接著說道

“藥師說的沒錯,蜀王殿下的計劃,不僅將吐谷渾,高昌算計進去了,甚至羊同與吐蕃也在算計之內。

很好很好,這計劃要是真的成功了,西南再無威脅,我們可以安心的對付東北了。”

蕭瑀在一旁咳嗽一聲說道

“東北也不用擔心,蜀王殿下已經在做準備了,眾位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我次子,蕭潼已經去往萊州。”

李世績驚訝的問道

“去萊州做什麼?”

蕭瑀微微一笑

“曬鹽,造船!”

除了李二大大全都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蜀王李恪,野心勃勃,他想吃下大唐周邊所有的國家。”

李二大大這時候更得意了,有兒子給自己指明大方向,自己新增細節和用人,他發現,周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李二大大笑著說道

“眾位愛卿也不要把恪兒想的太好,這小子缺點也不少。

就拿這個計劃來說,他主要是以懷柔政策收服吐谷渾和高昌。

他想的太簡單了,想要征服一個國家,哪有不死人,心太慈。

這是個致命的弱點,平時讓他出個主意還行,真要他去辦,肯定會辦的一塌糊塗。”

眾人聽李二大大說完,不知怎麼的,都鬆了一口氣。

就連長孫無忌都把李恪從危險分子的名單中剔除,變成了重點觀察物件,他不允許任何威脅李承乾太子之位的人存在。

房玄齡捋著鬍鬚,笑著說道

“陛下,剛剛老臣聽到一個名字,玄奘,蜀王殿下要重點觀察,可對。”

蕭瑀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年輕的臉上帶著堅毅的和尚。

李二大大想了想說道

“對,一會兒朕讓人找找,這個玄奘找不到也無所謂,沒有玄奘,也有別的和尚。”

蕭瑀這時候開口說道

“臣知道玄奘在哪。”

所有人都看向蕭瑀,蕭瑀有些心虛的咳嗽一聲

“你們也知道,我是佛教徒,前幾日我見過玄奘。

他和他的師傅慈苦大師在長安城外,一處偏僻的小寺廟暫住。”

房玄齡露出一個讓人難明的笑容

“陛下,聽說蜀王殿下還寫了本西遊記,現在在各大酒樓茶館,火的很。”

李二大大對這些神話話本什麼並不感興趣,倒是李淵和孩子們喜歡的緊,但還是點了點頭。

“朕知道,玄齡,說說你的想法。”

“呵呵,眾位,要是這一套套在玄奘身上怎麼樣?”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下就知道了房玄齡的用意。

紛紛豎起大拇指,程咬金樂得都看到後槽牙了

“老房,論陰還是你陰吶,這事兒交給我老程了。

明個我就讓處默去廟裡,敲打敲打他。”

房玄齡聽完也不生氣,他在秦王府時就是謀士,沒點兒手段,怎麼活到李二大大登基,只是現在身居高位,不屑使用了而已。

李世績這時候開口說道

“陛下,高昌是西行的必經之路,屬於咽喉,我們需要販賣香洗和香水商人去打前站。”

一直裝透明人的唐儉突然開口說道

“可以組織一個商隊,帶著香洗,香水,爐子,琉璃,白酒西行。

爐子可以不耐用,必須華麗,至少看起來要數百貫。

珍香洗和珍香水必須千貫以上。

這件事要小心被高昌知道,也要無意中被高昌知道。”

眾人看向唐儉,眼中都是一句話

“你比老房還陰。”

唐儉笑著拱拱手並沒說話

“論外交,我是專業的。”

李恪的計劃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逐漸完善。

李二大大留著眾人吃了晚飯,直到宮門快落鎖的時候,眾人才離開。

離開時,所有人眼中都是興奮的光芒,你問為什麼?

“開疆擴土啊,文臣武將的終極夢想啊。”

第二天早朝時,程處默就邀上三五個好友,向著長安城外的破廟而去。

等到了這落魄的無名小廟,程處默撇撇嘴

“這什麼破地方?”

看著房頂沒幾塊好瓦,承重柱都有些歪斜,好像下一刻,這小廟就要倒塌一樣,程處默真的很想轉身就走。

但這是昨晚程處默被程咬金從睡夢中拉起來,特意囑咐的事情。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違背,只能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走了進去。

看到沒人,程處默不耐煩的喊道

“有人沒有?”

原本在後院做飯的玄奘聽到聲音,連忙跑了出來,見到程處默幾人,一看就是官宦子弟,他現在對這些人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是何人?”

程處默不屑的看著一臉不忿,僧衣上滿是補丁的玄奘一眼

“就t叫玄奘啊。”

玄奘緊咬著後槽牙,拳頭都硬了,要不是感覺自己打不過眼前幾人,他早上去了。

“正是貧僧。”

程處默見到對人了,聲音冷冷的說道

“現在朝廷要清查大唐境內所有寺廟,凡是在廟中的和尚,每日需要去新成立的宗教寺報道。

尤其是你,聽說你挺能跑啊,貞觀三年,就遊歷天下了。

上面交代了,你要敢跑,一天殺一個和尚,你可以跑一輩子,畢竟有四萬多,到你死,最多也就殺個三萬。聽明白了嗎?”

現在這個時候,玄奘真的恨不能咬死眼前的人,但他還是忍住了,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貧僧知曉了。”

程處默見玄奘如此模樣,也不再說話,一揮手,眾人便離開了。

等到眾人腳步逐漸遠去,玄奘才抬起頭,此時他的雙眼已經滿是血絲,眼中也充滿了仇恨。

這件事也堅定了玄奘要逃出大唐,去往天竺求取真經的信念。

慈苦大師站在玄奘身後,默默的唸了句阿彌陀佛,便轉身離開了。

他看得出,今早這群衣冠華麗的少年郎,是特意激怒玄奘的。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對於玄奘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程處默等人騎著馬離開時,一旁的好友問道

“處默,朝廷什麼時候有個宗教寺了?”

程處默一仰頭

“現在沒有,一會兒回去就有了。”

他還不知道,家裡等待他的是老程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