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文龍的這個問題,

李火相不打算回答。

他避重就輕地說道:“禮物的事情以後再說。”

“我今天就想要看看小兔崽子。”

“是不是打算翻天了?”

說到這裡,

老逼登看向了許東。

“小兔崽子。”

“見到長輩都不叫了。”

“是不是不打算把長輩放在眼裡了?”

許東聞言,

淡然一笑。

“阿公。”

“你今天是酒喝多了吧?”

說實話,

他是不想搭理這個老逼登的。

不過這個老逼登很會耍心眼子。

許東估計他的身上,

應該帶著錄音裝置的。

又或者說沒有錄音裝置,

乾脆就是開啟了手機的錄音軟體。

只為了把許東“不尊重老人”的事情錄製下來,

然後在村子裡傳揚出去,

搞臭許東一家人的名聲。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

老逼登很明顯,

沒有把許東一家人當成家人。

至於許東為何會這麼篤定?

那肯定是看到了未來啊!

事實的確如此,

李火相開著手機,

原本是準備套話的。

不過他沒有想到,

許東竟然是這個反應?

這讓他之前的那些質問,

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

外加有許文龍夫婦在場,

事情好像難辦了啊。

不過李火相不急。

身為一個合格的老逼登,

他肚子裡的壞水沒有八兩也有半斤了。

所以他只是眼珠子稍微滴溜溜地一轉,

就想到了第二個辦法。

他指著許東說道:“小兔崽子!”

“給老子過來!”

“老子現在身體不舒服。”

“你趕緊扶著老子回去!”

李火相想好了,

只要走出了這個門,

在半路的時候,

他就會推開許東,

摔在地上。

然後躺在地上哀嚎,

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只要有人得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了,

那麼李火相這個老逼登,

就會開始聲淚俱下,

控訴許東虐待老人。

在宗族觀念非常強的地方,

一個老人除非是十惡不赦,

否則就不應該被虐待。

這樣一來,

輿論就會倒向李火相,

許東一家人就要變成千夫所指。

可惜的是,

他的計劃很好,

但已經被許東洞悉。

所以一早就得到了授意的許文龍,

直接抱住了李火相。

甚至許文龍的臉上,

還帶著十分誇張的關心表情,

熱切地問道:“大侄子!”

“你的身體不舒服?”

“是哪裡不舒服了?”

“快點跟叔說說!”

猛然被抱住的瞬間,

李火相的身體先是一僵,

腦子一片空白。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

先是“啊”的尖叫了一聲,

隨後立馬掙脫了許文龍,

跳到了一旁。

“你……你不要過來啊!”

對於許文龍身上的肺癆,

李火相不僅忌憚,

且非常恐懼。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

就直接被傳染了。

見他那個跟老年人完全不匹配的靈活身姿,

許文龍笑了。

“大侄子。”

“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

“你這腿腳這麼利索。”

“看著也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說著他靠近了李火相,

一邊走又一邊說道:“來來來。”

“讓叔叔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李火相哪裡還敢給許文龍檢查身體?

見他靠近了自己,

李火相二話不說,

立馬拔腿就跑。

許文龍見狀立即跟上,

還不忘記大喊:“大侄子。”

“你跑什麼啊?”

“叔叔我這是在關心你啊!”

“你要好好地接受來自叔叔的愛!”

李火相頭也不回地跑著,

那個樣子像是被狗攆了一樣。

許文龍甚至都追不上。

而許東這邊,

則是跟許曉萌,

豎起了大拇指。

“姑奶奶好樣的。”

“看來你是完全地把我那番話。”

“自然而然地給說出來了。”

“謝謝姑奶奶了。”

許曉萌聞言,

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嘻嘻。”

“小東東的事情。”

“那就是本姑奶奶的事情。”

“小東東你千萬不要客氣哈。”

說著她還拍了一下許東的肩膀。

在場的人裡面,

除了許成陽跟黃桂枝夫婦,

劉海苗跟許東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許成陽跟黃桂枝懵了。

許成陽疑惑道:“不是。”

“你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一幕了嗎?”

許東點頭說道:“嗯。”

“自從我買了那輛大奔之後。”

“其實就已經考慮到了。”

“會發生這一幕。”

爺爺奶奶是十足的小人,

又有同樣是小人的叔叔伯伯攛掇,

會發生今天的這一幕,

哪怕許東沒有金手指,

也能夠猜得出來。

黃桂枝此時眼眶還有些微紅,

她問:“所以小東。”

“今天你們都是在演戲嗎?”

劉海苗回道:“對。”

“小東當時跟我說的時候。”

“其實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畢竟哪有做父母的。”

“會這麼惡毒的?”

許成陽聞言,

整個臉都垮了下來。

是啊。

哪裡會有做父母的人,

會這麼惡毒,

想要害死自己的親孫子和兒媳?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

打死許成陽都不相信,

他的父母會是這麼惡毒的人。

劉海苗會這麼問,

只是她沒有經歷過當年而已。

不過這種事情,

就沒有必要拿出來說了,

所以許成陽只是悶悶地喝著酒,

一句話都不想說。

黃桂枝見到丈夫這個樣子,

也是嘆了口氣,

隨後緊緊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明明他們的兒子已經發財了,

可卻不能拿出來好好地享福嗎?

至於許東,

他沒有去勸說父母,

因為任何的勸說都是無用的,

自己這一家人,

跟李火相那家人之間的裂痕,

實在是太大了。

劉海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她問黃桂枝:“嬸子。”

“我嫁過來的時候。”

“曾經聽說過。”

“您以前是有競選婦女主任的打算。”

“最後被人給攪黃了。”

“難不成是李火相那個狗東西攪黃的?”

黃桂枝點頭說道:“嗯。”

“當時不僅是他。”

“你成陽叔的哥哥。”

“還為了這件事情。”

“特地地從深市那邊回來了。”

“直接拿了一把西瓜刀。”

“堵在了村委會的門口。”

“他那天放出了話。”

“說是誰敢投我的票就砍死誰。”

“最後我就直接落選了。”

說到這裡,

哪怕性子如黃桂枝那般地柔弱,

此時臉上也不免有了怒火。

要知道,

那幾年是家裡最困難的幾年。

黃桂枝還指望婦女主任這個職位,

能夠定時地給自己發工資,

改善一下家庭條件呢。

甚至為了這個職位,

她還送了差不多一千塊錢的禮物。

只不過完全被李火相那一家子的人,

給破壞了個乾淨,

甚至原本就不富裕的日子,

變成雪上加霜。

好在兒子爭氣!

黃桂枝看著兒子的臉,

露出了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