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蘇侍郎謀反?

蘇南本以為蕭恪慎回去玩個兩三天。

只是過過癮,人也就回來了。

誰知道蕭恪慎一口氣請了七日的假期。

乾脆在長公主府稱病不出。

蘇南沒辦法,想派人去找,又怕太過明顯。

這就是蕭恪慎的日常生活麼?

蘇南嘆了口氣,轉眼又批閱了一本奏摺。

“陛下,門外刑部尚書求見。”

一旁的太監谷宣低聲彙報著。

蘇南聞言一愣,不知道鄭新玉這個時候來作甚。

“他有說為了何事麼?”

谷宣面色有些為難:“陛下,鄭尚書說茲事體大,恐不能叫小的聽見。”

蘇南眉頭微皺:“一天天,淨整這些沒用的過場!宣進來!”

見他生氣,谷宣趕忙出去叫人去了。

假扮蕭恪慎這幾天,蘇南都覺得自己脾氣莫名變差了些。

也可能是批奏摺批的。

果然加班就沒有不瘋的。

很快,鄭新玉就快步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必多禮,鄭愛卿有事直說便是!”

鄭新玉故作為難:“陛下,這些個下人……”

蘇南看了谷宣一眼。

谷宣立馬會意,忙招呼著殿內的太監和宮女迴避。

直到御書房的門被關上,鄭新玉才假裝鬆了口氣。

“陛下,臣要跟你說的這事,十分嚴重!還請陛下做好心理準備!”

蘇南根本看都不看他,只顧著批手中的摺子。

“說罷,你也瞧見了,朕還有許多事情要忙,長話短說。”

“是,臣發現,朝中有人要謀反!”

“哦?”

蘇南看了鄭新玉一眼,難不成對方也發現了德嗣王的動向?

“是誰?”

鄭新玉自信滿滿道:“正是蘇國公,蘇侍郎,蘇南!”

這一長串的名頭,說得蘇南一愣。

要不是他自己還坐在這裡,還真以為他謀反去了。

蘇南面色古怪:“你有何證據,指摘蘇侍郎謀反?”

鄭新玉拱了拱手,換了一副鄭重的神情。

“陛下!前些日子,伍尚書提到了刺客之時,蘇侍郎在朝堂上的反應很怪!”

反應很怪?

是指蕭恪慎咳嗽的事情?

那不過是在提醒他,不要再發呆罷了。

“工部加強巡邏之後,蘇侍郎就稱病不出,足請了七日的假!這事陛下也是知道的!”

蘇南捏了捏眉心:“這跟蘇侍郎謀反有什麼關係?你這也能叫做證據?”

眼見他不高興了,鄭新玉面上一慌。

“陛下!臣還打探到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是什麼?”

“蘇侍郎現下根本不在京中!”

“什麼?!”

蘇南差點沒從座位上站起來。

蕭恪慎不在京中?

他跑哪兒去了?!

難道不知道德嗣王的人一直盯著他麼?!

真是一點也不能叫人放鬆!

鄭新玉見他如此驚訝,面上不由得有些得意。

“陛下,臣收到密報,蘇侍郎前日趁著夜色出了京去,至今未歸!”

蘇南眉頭緊皺:“你可知他去了什麼方向?”

“依臣看,許是去了齊魯守關了!”

齊魯守關?

那不是寧安遠在的地方麼?

蕭恪慎作何要假扮他的容貌去?

該不會……是要試探寧安遠吧?

想到這兒,蘇南不由得眉心發痛。

寧安遠雖然沒反心,卻也沒腦子,說不準根本識別不出蕭恪慎的偽裝。

現在只能祈求她別說什麼瘋話才好了。

鄭新玉還在火上澆油:“陛下,誰人不知寧節度使就在齊魯守關!”

“蘇南此行定是去勾結寧節度使,妄圖取代您!陛下萬不可掉以輕心!”

蘇南擺了擺手:“朕知道了,蘇侍郎不過是去探望一下舊友而已,不必驚惶。”

鄭新玉一愣:“陛下,您……該不會在偏袒蘇侍郎吧?”

蘇南嘆道:“並無,蘇侍郎若是想殺朕,恐有千百次機會,朕信他!”

“陛下!這等大事,哪有什麼信不信!正所謂寧殺錯莫放過!”

蘇南沒了耐心:“照鄭尚書這麼說,你是否也有反心?”

“什麼?!臣絕沒有那等心思!”

鄭新玉大驚失色,怎麼也想不到火是怎麼燒到自己身上來的!

蘇南冷笑一聲:“你一來,就給蘇侍郎潑髒水,且不說你這情報是否屬實……”

“況且,你叫朕遮蔽左右,若是你對朕有半分邪念,朕豈不是……”

鄭新玉當然沒本事殺了蘇南。

且不說蘇南和蕭恪慎都有隨身攜帶手銃的習慣。

再說這御書房的房樑上,可還站著個秋漓呢。

區區一個鄭新玉,還想刺殺蘇南?

做夢!

可鄭新玉不這麼想。

他渾身顫顫,雙手甚至不知道放哪兒合適。

“臣、臣絕沒有反心……”

蘇南嗤笑一聲:“上回蕭寧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這相當於要給鄭新玉冠個莫須有的謀反罪名了!

鄭新玉當即跪下,連磕了三個頭。

“陛下,臣知錯!臣這就走!還請陛下今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蘇南擺了擺手:“滾吧。”

這一句猶如天籟。

鄭新玉面上一喜,顧不得許多,慌忙逃了出去。

許是今年蕭恪慎的作風柔和了許多。

才給他帶來了一種錯覺,以為蕭恪慎不會再像過去那般嗜殺。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臆想罷了!

蕭恪慎惹不得!

御書房內。

蘇南靜靜地坐著。

秋漓不知什麼時候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喲,這麼多摺子放在這兒,這就不批了?”

蘇南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看了場好戲,怎麼聖上要去守關這事你都不告訴我?”

秋漓眨巴著眼:“我告訴你,你能做什麼不成?”

蘇南語噎,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希望安遠別亂說話。”

“怕什麼,她亂說話,頂多你會死,她又沒事。”

秋漓輕笑一聲:“說到底,她還是佔了個女人的便利,若是男子,聖上也不會重用她!”

蘇南沒好氣道:“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

“怎麼會?”

秋漓的目光在蘇南身上颳了三圈。

“放心,就算陛下要殺你,我也會在行刑前,將你擄出來的。”

“除非閣主出馬,否則誰也別想攔住我。”

蘇南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手中的摺子好似怎麼也批不完。

蕭恪慎頂著他的身份一走了之。

程思思也沒法藉著他的由頭進宮送飯。

蘇南這幾日吃住都在皇宮裡,也不知程思思自己在家還好不好。

御膳房做的飯菜固然好吃。

但偶爾蘇南還是想吃些口重的飯菜。

“秋漓,你去長公主府,幫我叫思思做份獅子頭和紅燒肉來。”

秋漓眉頭微挑:“你叫我跑腿做這等事?”

蘇南直接抽出兩張千兩銀票。

秋漓登時眼前一亮!

“要快。”

“好!”

有錢什麼都好說。

話音剛落,秋漓就帶著銀錢消失了。

而蘇南還在盤算著,究竟該如何給守關的寧安遠遞信。

好叫她警惕一些。

可思來想去,還是無法越過蕭恪慎的眼線,做到這等事。

“唉!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