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暴是什麼概念?

一旦來臨的時候,逃都來不及。

與率領十萬大軍的燕玄安匯合之後,即墨非月就和十二影衛一樣,跟隨在燕玄安身旁,他雖然風流成性,但也務必細心,早就發現燕玄安身邊的侍衛流戩不簡單。

這傢伙自從到了流雲國邊界之後始終沉默,成日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對於流雲國的一切,流戩都瞭如指掌。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看著流戩清秀淡然的臉,即墨非月有些懷疑,總覺得這樣的脾性這樣的表情他很熟悉,卻又和那人對不上,聽燕玄安說,這傢伙原先也是流雲國的人,被沈之雲救起後效忠沈之雲,現在被沈之雲指派到燕玄安身邊做隨身侍衛,又是軍隊的軍師。

從前怎麼沒聽沈之雲說過還有這等人物呢?

燕玄安不知道即墨非月內心的思索,只是側頭問他,“是這樣嗎?”

即墨非月頷首回應:“確實如軍師所言,漠城是流雲國裡沙塵暴最頻繁的城池,但因為是流雲國的要塞,漠城城內原本的居民都被遣去距離漠城最近的城池居住,現在漠城裡都是駐軍,這個地方無論白天黑夜,只要一有風,哪怕是很小的風,大家都知道是沙塵暴又要來了,而一出現沙塵暴,也絕非是一掃而過的風沙,至少有三個龍捲風,別說城中的物品,哪怕是活生生的人都能被捲入龍捲風中,沙塵暴一來臨,哪怕是駐軍也要後退到三十里之外的凹地躲避。”

即墨非月說罷抬眼看了看天色,“不過從天象看,這幾日都沒有風,殿下大可放心。”

“不對!有風!”流戩幾乎是脫口而出。

“為什麼?”即墨非月好奇他怎麼能這樣肯定這幾日會有風。

“哪怕是微風,也是沙塵暴來臨的資訊。”流戩喃喃低語,一時間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流戩似乎有些古怪。

而流戩早就習慣了眾人的目光,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身份不簡單,不然怎麼會對流雲國的一切都這般熟悉瞭解?

即墨非月眸中略過一絲玩味,“這話是什麼意思?”

“沙子乾燥是在所難免的,可乾燥中卻帶著一絲微微的溫熱,這個感覺絕對不會對,沙子隨地表的溫度變化,沙子不僅乾燥,還溫熱起來,絕對就離沙塵暴不遠了。”

常言道颳風下雨,沙子若是有些溼潤的話,就證明最近幾日都有極大可能會下雨,像是天辰國的州城若是久旱逢甘霖那是聚城歡呼,若是流雲國則是恰恰相反,每逢有雨必然是暴雨颶風,不僅毀壞房屋,甚至是危及生命。

流戩開口解釋,說著便伸出手,彎腰將地上的沙捧起,任由流沙透過指縫緩緩又滑落回沙地中。

眾人聽著都像發現新世界一般,同流戩一樣彎腰捧起沙子,燕玄安也照做,細細感受,立馬驚訝道:“確實!我曾經就在流雲國都城聽過,沙子的乾溼程度確實能判斷沙漠最近的天氣。”

“那現在該怎麼辦?前面是流雲國駐軍的漠城,咱們後方也沒有能夠躲避的凹地,漠城易守難攻,肯定不能在短時間內攻進去。”龍衛率先發出疑問。

即墨非月看向流戩,“軍師,你能判斷沙塵暴還有多久來嗎?”

“六個時辰之後。”

流戩皺起眉頭,如果即墨非月不提沙塵暴,他都想不到如何判斷沙塵暴,這些記憶就好像是觸發到特定的關鍵詞才會冒出來,平日就是被深藏腦海,他根本想不到,不然也不會讓燕玄安現在就趕到漠城。

沈之雲對十二影衛都不算全部放心,臨走之前還特意交代了流戩,讓他一定要照顧好燕玄安,不能讓燕玄安意氣用事,中了即墨非夜的激將法,也別讓燕玄安太過急於求成,凡事可緩不可急,一旦急了就容易出錯。

戰場上出錯,那是要命的。

燕玄安對於流戩責任重大,甚至比十二影衛身上擔負的責任都要大。

六個時辰,也就是半日之後,沙塵暴就會來臨,沙漠之中如果沒有掩體,必然無路可逃。

“周圍沒有任何凹地夠咱們躲避,最近的躲藏之處也要穿過漠城之後十里之後。”燕玄安已經將地圖爛熟於心,認真說道。

“六個時辰根本拿不下漠城。”

即墨非月立刻否決,他這些年一直韜光養晦,讓即墨非夜誤認為自己只是個流連花叢的風流王爺,現在帶兵和燕玄安匯合之後,明面上已經公然和即墨非夜叫板了,即墨非夜不會放過他,漠城的戒備也是最堅實的,就是要將他們統統拿下。

龍衛怒了,聲音尖銳,“即墨非月,你在流雲國待了這麼多年,還真就入戲太深,把自己當做一個流連花叢的閒散王爺了不成?你難道事先不知道漠城會有沙塵暴嗎?”

沈之雲的安排就是讓熟悉流雲國地理環境的即墨非月來接應他們,結果即墨非月卻沒有依照天氣情況判斷行軍路程,這就是即墨非月的過失了。

即墨非月被她訓得面紅耳赤,出聲反駁:“我自小在都城長大,都城是流雲國中唯一沒有風沙的一個城池,我怎麼會像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一般依靠沙子乾燥或溼潤來判斷天氣?哪怕是漠城的本土人士,你看看,十個人中有兩個人有這般能耐都少見,像這樣的自然災害根本沒辦法預測,你怪我?可笑!”

“那軍師又是怎麼知道的?”龍衛反問他一句。

即墨非月哼了一聲,“他判斷的也不一定準確啊!”

他們現在原地談論不過是不敢賭沙塵暴來臨的機率罷了。

任龍衛和即墨非月辯駁,流戩只是愣愣地看著漠城的方向,一臉若有所思,根本沒聽見即墨非月和龍衛爭吵的內容。

“夠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還要吵多久才滿意?要吵就滾遠點!”

燕玄安忍不了了,一聲怒吼,兩人頓時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