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王慶的大軍,已然班師凱旋,屯駐城外朝陽營。
近年來,處處不順。
不是接連敗於西夏,就是給遼國的歲帛令人窩火,就連區區宋江草寇都連勝大軍。
好不容易有了一場乾脆利落的平叛大勝,官家大手一揮要隆重對待。
三月二十五,官家將親臨宣德樓觀大軍耀威獻捷,令官民百姓沿途聚觀大宋精兵是何等的威武雄壯。
這等熱鬧,官民百姓翹首以盼。
一面面旌旗和一件件鮮明甲冑送來,一個個禮部官員來教導在獻俘過程中該遵守何等禮節,等等繁瑣事令顧誠煩不勝煩,只是其餘人皆樂此不疲。
君前獻俘,何等榮耀。
監軍梁忠賢更甚,董平竄唆梁忠賢要個好位置好在君前露臉。
在三月二十三這一天的晚上,禮部等不少官吏還在忙碌著後日的獻俘儀式,大部分的官員早早的回家休息,明日還要早起忙碌。
朝中大佬,宮中大太監們,開始了串聯。
主要是針對顧誠。
誰都知道,獻俘過後,顧誠必將升官。
無論升什麼官,都將觸碰到一部分人的利益,甚至會讓一部分人無路可走。
蔡京吃過晚飯,在一間雅室裡斜靠在一張軟椅上,看著五兒子蔡鞗煮著茶,這個年近六十所生的兒子長得甚是英俊,很像他年輕的時候。
蔡京又想到長子蔡攸,這逆子當年也被譽為最像他的人,結果這個逆子翅膀硬了,為了上位居然夥同他人向官家吹風。
蔡京被致仕,蔡攸這個逆子功不可沒。
罷了,長子廢了,趁著身子骨還硬朗,培養其他兒子吧!
“鞗兒,你也到了娶妻的年齡了,可有心儀的小娘子?”為兒子找一門合適的親事,這也至關重要。
蔡鞗看了看老爹,心一橫說道:“爹,孩兒自打見過茂德帝姬就驚為天人,孩兒已然認定非茂德帝姬不娶。”
在足球賽場上,蔡鞗偶然遠觀到趙福金,頓時就走不動路了。
蔡鞗本以為老爹會訓斥他,畢竟當駙馬也等於是自絕前程,豈料老爹不但不生氣,還讚許道:“茂德帝姬小小年紀就生得國色天香,與我兒的確般配。”
蔡鞗大喜叫道:“爹,您答應了?”
蔡京撫須笑道:“我兒心儀茂德帝姬,為父自然要成全,待為父尋個機會,就向官家提及此事,料想官家不會拒絕。”
蔡鞗卻不知道,即使他不提,蔡京也有這個意思。
兒子多,不一定每個都要當上實權官員,讓一個兒子娶官家最為疼愛的帝姬,有了這層關係,對蔡家也是一份庇護。
“孩兒拜謝爹爹成全!”
想到日思夜想的茂德帝姬將會成為自己的女人,蔡鞗欣喜得鼻涕泡直冒。
這時,林禮和朱勔聯袂而來。
蔡鞗欣喜地退了下去,決定去礬樓好好慶祝這個喜訊。
林禮和朱勔前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顧誠。
林禮率先問道:“恩相,顧誠這個南來子成為眾矢之的,梁師成、童貫,高俅和王黼,甚至是顧誠盟友李彥都欲除之而後快,咱們該如何應對?”
朱勔跟著道:“恩相,顧誠這廝得聖眷太隆升得太快,且這廝的本事著實了得,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不如跟著他們一起除掉顧誠。”
“不!”蔡京搖頭道:“維持現狀!”
林禮和朱勔驚問:“恩相,這是為何?”
蔡京笑道:“老夫得聖眷時,滿朝文武有多少彈劾老夫的,天下官民又有多少痛恨老夫的,誰又能奈老夫絲毫?
就說你們二位,江淮和江南有多少痛恨你們的人,又有多少人彈劾你們,可又如何,誰能動你們?”
林禮和朱勔幡然醒悟。
顧誠此時聖眷正隆,以官家的性子,反對顧誠的人越多,反而讓官家更寵信顧誠,與其扳不倒顧誠還得罪,那還不如跟顧誠你好我好大家好。
蔡京又道:“但也不能太過靠近,這個分寸你們自己掌握。”
“下官明白,謝恩相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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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俘大軍在朝陽營裡駐紮,顧誠掛念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兒,悄然入城回到家中。
“夫君~”
扈三娘靠在丈夫的懷裡,一顆心終於踏實下來,又被喜悅所填塞。
“小穎,辛苦你了!”
顧誠輕撫妻子高高鼓起的腹部,感受著腹中胎兒的動靜,身心也被這股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所填滿。
顧誠本想好好地陪一晚妻子,明日凌晨再出城趕回朝陽營,結果,使者來了,說去一趟礬樓。
這賊廝鳥……
顧誠罵罵咧咧地前往礬樓,身邊跟著燕青、時遷、武松和任原。
武松的妻子小婉安置在顧府,顧誠本要讓武松好好陪著孕期的小婉,武松偏要跟著顧誠貼身保護。
來到礬樓,燕青四人在院中等候,顧誠上了樓。
“臣拜見官家!”
“不必多禮,顧誠,坐下陪朕喝幾杯!”
趙佶身穿一身常服,面容和藹可親,盤膝坐在柔軟的毯子上,面前的大案几上擺滿了熱乎乎的酒菜。
這一刻,趙佶彷彿就像是一個長輩。
“謝官家!”
顧誠隔著案几在趙佶的對面盤膝坐了下來。
邊上的李師師淺笑顏開地端起酒壺斟酒。
“顧誠,足球聯賽被搞砸了,你可有把握重整球賽?”
顧誠一聽頓時怒了!
這昏君,把天下搞成民不聊生,淮西死了數以萬計的人,幾萬人剛剛跟著童貫又被葬送,這賊廝鳥昏君不問其它的,開口就是聯賽賺錢……
你他孃的一個皇帝,這般搜刮百姓禍害天下又是為何?
堂堂皇帝愛財!
這點,也是顧誠一直想不明白的。
“回官家,臣能!”
“好!”趙佶喜道:“等明日獻俘過後,你抓緊時間把聯賽整活起來,朕的百姓可不能沒有球看。”
“臣遵旨!”顧誠無語透頂,但還是問道:“官家,那梁山宋江該如何剿滅?”
趙佶一聽頓時讚道:“顧誠你果真是忠勇可嘉,剛回來就想著為朕去平定宋江,天下臣子,也只有你最體己了。”
李師師忙補充道:“兄長一心為國,對官家忠心耿耿,為解君憂不辭辛勞,小妹甚是佩服!”
我去!
顧誠拜倒泣道:“臣本布衣,逃難於遼國,蒙英主不棄提拔於微末,臣唯有鞠躬盡瘁,方能報官家恩情之萬一!”
不就是演戲麼,俺也會!
“卿之忠心能幹,朕心中有數。”
趙佶感念於顧誠的忠勇,親手扶起這個年輕的體己臣子。
“官家放心,臣必當剿滅梁山宋江,以解官家心頭之憂!”
既然早晚都要跟宋江較量,那就現在也無妨,顧誠就不信弄不死宋江那黑廝!
趙佶笑道:“此番用不著你,你就留在京師好好地將足球聯賽搞起來,你的小妾臨盆在即,你也算是初為人父,就且在家中多陪陪。”
直娘賊的,什麼小妾,那是俺的妻子,顧誠忙糾正說道:“官家,小穎是……”李師師及時插話道:“兄長此番平叛辛苦了,小妹敬你一杯。”
被李師師一打斷,顧誠也就沒有向趙佶糾正,自個老婆需要你來定位個甚,隨即又問道:“官家,那誰來剿滅梁山宋江?”
“童貫說只是小挫,折損不過五六千人,且也抓住了梁山弱點,三月內必定剿滅宋江,你就寬心好生歇息,好生把聯賽搞起來。”
難怪今天趙佶心情很好,顧誠很想問一句“你信嗎?”隨即暗感不妙,這麼一來,以童貫等奸臣宦官的尿性,肯定會挖他的牆角。
牆角可不能被挖了,這可是顧誠立足的根基。
瑪德,死道友不死貧道。
顧誠充滿感動地道:“官家對臣的厚愛之恩,臣惶恐,臣有罪!”
趙佶笑道:“哦,你做了什麼?”
“此番平叛,監軍居功至偉,臣在之前的報功上稍微貪了點監軍的功勞,請官家治罪!”
“哈哈!”趙佶不但不生氣,反而開懷笑道:“朕就喜歡你的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