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梁師成的謀算

梁師成燒著紙錢。

為楊戩燒的。

“老楊啊，咱們相識數十年，也相親相殺數十年，臨了臨了，你以死來救了我，我念你這個情，以後每年你的忌日，我都會燒紙錢給你！”

梁師成燒完手中紙錢，站了起來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後將帕子扔到盆裡，開口問道：“此番平叛，感覺如何？”

梁忠賢早已經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聞言說道：“孩兒回爹爹的話，孩兒感覺沒使上什麼力，叛軍就被平定了。”

梁師成低聲喝道：“不可驕縱自大！”

梁忠賢忙跪地道：“孩兒沒有驕縱自大，孩兒所說句句屬實，此番平叛孩兒的確只感覺發揮不到三成力。”

梁忠賢說的是實情，此番平叛懷著滿腔激情，誓要使出渾身本事，結果卻是一拳打在爛泥上，平叛就這樣輕飄飄的結束了。

梁師成沉聲問道：“若是沒有顧誠，此番由你單獨平叛，可有勝算？”

“孩兒也想過，若由孩兒來主導平叛，發揮個六七成本事，多耗費個把月，也一樣會平了王慶。”

梁師成又問道：“此番平叛，可蒐羅有什麼將才，練就多少兵馬？”

“孩兒麾下董平、劉能、齊全、胡廣生，都有萬夫不擋之勇，此番進京獻俘，孩兒率領的五千馬步精兵，都以孩兒馬首是瞻。”

“起來吧！”

梁師成知道這個義子年輕熱血喜讀兵書，性子也實誠，所說的話十有八九是不會錯的。

這個便宜兒子的表現遠超梁師成的預期，讓他感到非常滿意。

“後日御前獻俘，你爭取要核心位置，你部要體現出剿賊中堅主力的威武雄壯之氣概，這樣官家才會關注你，不至於風頭全被顧誠那廝所搶。”

梁忠賢一聽，有些為難地道：“獻俘隊形已經擬定，核心位置是顧誠率領的掌旗營和陷陣營。”

梁師成眉頭一皺，沉思一會，說道：“你去問問顧誠，需要多少錢才能將這個核心位置讓出來！”

梁忠賢失聲道：“爹爹，顧誠不愛財！”

這可是梁忠賢親身體會，顧誠要是愛財，就不會在遣散叛軍時還分發了錢糧，賞賜官兵大筆花錢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般手筆，梁忠賢自認為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不！”梁師成搖頭道：“沒有人不喜歡錢，顧誠也不例外，他初登高位毫無根基，比誰都需要錢來收買人心。區區核心位置對顧誠而言，絕對沒有一筆錢來得重要。”

梁忠賢不解地問道：“可是爹爹，咱們為什麼要爭這個核心位置？”

“咱家且問你，為何童貫連連戰敗卻毫髮未損，而楊戩只因貪墨錢財搞砸一個區區聯賽卻被嚇死了？”

梁忠賢受到點醒，煥然大悟地道：“爹爹是說戰功？”

“沒錯，這就是咱家要你爭這個核心位置的用意所在。”

“孩兒明白了，可是也用不著向顧誠買，以孩兒和顧誠的交情，只要提出來，料想他不會拒絕！”

“不！”梁師成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忠賢你要記住，這世上能用錢買，就不要去用什麼交情，買賣沒有後患，交情是要還的。”

“孩兒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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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顧誠回到朝陽營，正想著找個什麼冠冕堂皇的藉口，把核心位置讓給梁忠賢。

梁忠賢走過來，沒等顧誠說話就把他拉到一邊，搓著手，滿臉愧色地道：“顧兄，兄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顧兄能夠應允。”

顧誠雖感到有些詫異，但認為這是一個機會，當即拍著胸脯道：“兄弟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只要哥哥能幫得上忙的，絕對是義不容辭。”

顧誠這麼重義氣，梁忠賢更感愧疚，還是咬牙道：“兄弟想請顧兄能將押解王慶的位置，讓與兄弟。”

顧誠一聽暗喜，卻也納悶不解，一幅頗感為難的模樣說道：“兄弟要是早些說，哥哥二話不說就讓給兄弟，只是現在位置都已經擬定，換掉的話哥哥我有些不好向兄弟們解釋。”

“這點兄弟明白，是以兄弟出上一筆錢，好讓顧兄安撫兄弟們。”

顧誠除了暗喜，更是不解，不由得問道：“兄弟為何突然要這個位置？”

梁忠賢自然不會說出原因，懇切地道：“顧兄就不要問了，還請顧兄看在咱們的交情份上，能夠應允兄弟此事。”

見好就收，顧誠當即順水推舟地道：“既然兄弟這麼說了，那哥哥就做主將位置讓給兄弟，只是咱們兄弟之間誰跟誰啊，談錢傷感情。”

“不！”梁忠賢搖頭道：“錢是一定要的，請顧兄開個價。”

顧誠伸出巴掌往臉上抓了抓，笑道：“既然兄弟堅持，那哥哥我就卻之不恭了，兄弟看著給吧！”

“好，五千兩金子，午時兄弟就讓人暗中送到顧兄的家中！”

臥槽！

顧誠本想隨便收個千百兩銀子意思意思，好讓人知道他是被迫讓出核心位置，誰知梁忠賢會出這麼多錢。

罷了，太監搜刮來的錢不要白不要。

顧誠點了點頭，叮囑道：“兄弟，可不能墮了咱們平叛大軍的威風！”

見顧誠同意，梁忠賢大喜地道：“顧兄放心，兄弟絕不會讓咱們平叛大軍的威風減弱絲毫。”

交易達成，梁忠賢欣喜地去召集心腹大將董平、劉能、胡廣生和齊全，不一會兒，所屬營地裡就傳出陣陣歡呼聲。

顧誠叫來了馬擴和武松，說道：“陷陣營退出此次君前獻俘，就駐紮在朝陽營，子充、老武，你們做做兄弟們的思想工作。”

武松聞言笑道：“正巧，俺本就不想參加這勞什子的君前獻俘，俺練出來的精兵是上陣殺敵的，可不是給人當猴看的。”

馬擴則是笑問道：“可是監軍要核心位置？”

顧誠點了點頭，道：“這也是讓我感到疑惑的地方，梁忠賢突然要這個位置作甚？”

馬擴說道：“我倒是有些想到監軍的目的何在！”

“哦，說說看！”

馬擴沉聲道：“不是監軍要的，而是監軍背後梁師成要的，顧兄請想，童貫年前將劉法戰敗的鍋輕鬆扣在老種相公頭上，這次傷亡過半又輕飄飄的瞞過去，而楊戩只是辦砸了個足球聯賽就被嚇死了！”

顧誠明白了。

“很好，這效果比我預想中還要好，簡直是妙不可言。”

既然梁師成想要插手軍權，想要讓梁忠賢成為童貫第二，那麼這次插手梁山平亂獲取戰功就勢在必行。

童貫和梁師成相爭，正好沒人打顧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