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汴京之繁華,自不必言。

顧誠來到汴京已經七天,每日攜帶扈三娘,身邊跟著段景住、任原、霍童、燕青、三更兄弟等燈泡,在老孫的帶領下游覽汴京風光。

只是每每想到數年後,這座繁華之城將毀於金人之手,無數皇親貴胄達官貴人平民百姓遭受厄難,顧誠對此無不是感到扼腕嘆息。

身邊小嬌妻和同伴們對汴京的每一聲稱讚,都讓顧誠莫名地產生一份責任感。

每一張對著顧誠露出微笑的汴京百姓面孔,都讓顧誠莫名其妙地產生一股保護欲!

每一棟恢宏大氣美輪美奐的建築,顧誠都不捨得它們毀於戰火!

“直娘賊的,造成這一切的是趙佶和蔡京這群昏君奸臣,這跟老子有個毛的關係?

老子只是個穿越者,只想勾欄聽曲吹簫弄玉三妻四妾混吃等死……”

顧誠罵歸罵,也知道深陷其中無法置身事外。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山河破碎哪還有世外桃源,穿越以後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挽天傾而準備的麼?

“直娘賊的,那就讓老子來為趙佶蔡京這幫昏君奸臣擦屁股,挽天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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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當道奸臣橫行,橫徵暴斂魚肉百姓,搞得天下處處民不聊生,可也帶來了汴京城裡畸形的繁榮。

以昏君趙佶和六賊為首,搜刮的錢財首用於吃喝嫖賭,上行下效,酒樓、食鋪、青樓妓院和賭坊,遍佈於汴京。

上至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穿梭往來,一派繁華景色。

其中有座礬樓,雕樑畫棟極盡奢靡,吸引無數富商豪門,王孫公子、文人騷客來此勾欄聽曲吹簫弄玉。

礬樓盡日絲竹聲聲,人頭攢動,門庭若市。

之所以有如此景象,盡皆因為礬樓之中有位絕色佳人,喚作李師師。

“鬢鴉凝翠,鬟鳳涵青,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礬樓有此絕色美人,成為汴京城中青樓之首,乃實至名歸。

只是想要見到李師師,絕非易事。

傍晚!

顧誠以要事為由騙過扈三娘,和燕青一道,在老孫的帶領下來到礬樓!

人靠衣裳馬靠鞍,顧誠經過一番精心打扮,手持一把畫扇,加持獨特氣質,就是一個豐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燕青外形俊俏,姿質風流,遍體花繡衣遮不住顯露於外,如此書童更是襯托出顧誠這個主人的卓爾不凡。

只是老孫差了些,一看就是一個精明市儈的管家。

主僕打扮的三人進了礬樓,立即引來了不少注目的眼光,任誰一看,都會認為顧誠非富即貴,出身不凡。

第一次上青樓,顧誠處處感到新鮮,這礬樓沒有讓他失望,超過他的預期!

稱得上古代版的天上人間。

只是場景,頗為眼熟。

恰似以前KTV裡點小妹。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礬樓裡燈火通明。

一群打扮得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燕瘦環肥,往來穿梭四下拋著媚眼,有嫖客相中就摟在懷裡喂著酒!

性急一些的嫖客,直接相擁著走向四周的房間。

嚶嚶怪的叫聲,此起彼伏高低有致地傳來,增添了無窮曖昧,勾動人的心火。

不管是上層青樓還是下等窯子,姑娘們都是分三六九等的。

顧誠對這些媚眼和肢體挑逗只是報以微笑,只因為礬樓裡的這些中下等級的妓女不是他的目標。

一名姿色不俗的小老鴇看到顧誠不凡,迎接上來。

“公子瞧著面生,可是第一次來我礬樓?”

顧誠畫扇一展,直接開門見山地笑道:“為師師姑娘慕名而來,還請一見!”

小老鴇捂嘴輕笑:“公子初來礬樓有所不知,師師已經有些時日不接客了,公子若是不棄,奴家可為公子挑選良人,絕不會讓公子失望!”

老孫心靈手巧地塞過去一根二兩金條。

小老鴇秀手一翻,金條消失在衣袖裡,輕聲問道:“公子貴姓?”

“顧,顧誠!”

“請顧公子賦詩一首,奴家可為公子送至師師手裡,只是師師見與不見,則要看公子的詩詞能否受師師青睞!”

直娘賊的,名妓都愛玩這些。

顧誠暗罵一聲,好在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小老鴇,說道:“有勞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老孫又心靈手巧地遞上了二兩金子,小老鴇頓時喜笑顏開,接過信封和金條塞入衣袖中。

“奴家一定把公子佳作親手交到師師手中,只是師師今晚是肯定沒空,還請公子稍安勿躁。”

難道趙佶晚上會來寵幸李師師?

直娘賊的,這昏君賊廝鳥!

“有勞了,我明晚再來!”

顧誠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被小老鴇叫住:“公子,今晚二樓評選花魁,公子若有雅興,不妨一觀!”

對於小老鴇而言,這等長得帥又出手大方的主,可不能放過。

“哦!”

顧誠一下就生出了好奇之心,畫扇一收一擊掌心,笑道:“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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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本是家家戶戶人聲鼎沸之時。

而位於皇城西南啟聖院側的一處氣象萬千的深宅大院裡,此時此刻,卻顯得安靜無比。

不管是內院裡穿著花鈿羅裙的受寵丫鬟,還是外院裡穿著青衣小帽的奴僕,都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低著頭看著地面輕輕落腳,唯恐踩死一隻螞蟻。

偌大的庭院當中,只能聽見簷角風鈴輕輕撞動之聲。

只因為老公相下午從宮中回來大發雷霆,不但當眾給了最喜愛的小妾一個大逼兜,還踹了很疼愛的五少爺蔡鞗一腳。

更是打了十幾個往常不可一世的大小管事一頓板子。

據說,老公相再一次的被官家勒令辭官退休。

在這當口,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內宅書房當中,太師椅上坐著一人,正是權傾朝野的蔡京!

蔡京也是一個七老八十的人了,只因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六十多歲,俊朗清癯不減當日。

只是此時的臉色略顯陰沉,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

一個佩金魚袋,著紫袍官服,戴一頂窄翅紗帽的中年人,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蔡京的面前。

這個紫袍高官,正是大宋權發遣三司使公務,直龍圖閣學士林禮。

在大宋官僚體系當中,三司使號稱計相,是差不多與兩府並肩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在蔡京面前,就跟個龜孫子似的。

蔡京的臉色轉陰為晴,笑道:“老夫已經被官家勒令致仕,如今只是一個無權無職的老頭子,你一個堂堂朝廷大員,不必在老夫面前如此作態!”

林禮一聽急忙跪倒:“官家一句戲言,恩相不必掛懷,官家身邊如何缺得了恩相!”

蔡京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有王黼上位得到官家歡心,老夫已經成為王黼的眼中釘,官家為了那六千萬貫,也必然會讓老夫致仕!”

不久前,王黼升為少保、太宰(左宰相),由通議大夫超晉八階,被任命為宰相,是大宋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

為了鞏固地位扳倒蔡京,王黼請求設立應奉局,能為官家在江南籌集六千萬貫錢財。

這筆錢,足以讓趙佶動心,也足以讓蔡京回家養老。

林禮說道:“王黼的應奉局只能讓他一時得勢卻無法長久,收拾殘局還得是恩相!”

蔡京老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問道:“怎麼說?”

“恩相,江南因花石綱已經民怨沸騰,王黼再盤剝六千萬貫,必將激起民變,王黼下獄問罪之日,就是恩相復起之時!”

“哈哈!”

蔡京大笑著站了起來,親手扶起林禮,道:“伯遠,你有此才情,不負老夫提拔於你,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下官明白,推波助瀾,助公相早日復起!”

“很好!”

蔡京點頭讚許,隨即又道:“你去信告訴陳詠,若想再進一步,就趁早剿滅梁山賊!”

“下官明白,回去就派快馬給陳詠送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