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生不識段景住

上百艘大小船隻，浩浩蕩蕩地在浩瀚的梁山泊航行。

晁蓋站在甲板上吹著風，心情很是沉重。

此番出征攻打濟州城，晁蓋不是不知道心急了。

只是沒辦法，在宋黑廝的步步緊逼下，不得不破釜沉舟抓住難得的機會來背水一戰。

眼下，只求能順利打破濟州城來挽回局勢，否則的話，王倫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罷了，先打破濟州城再說！”

晁蓋搖晃了一下腦袋，將雜念丟擲腦後，派人去召集一干首領來旗艦商議如何打破濟州城。

晁蓋只知道宋江勢力越來越大會篡位，卻猜不到宋江為了上位，所使出的手段會到達何等地步。

不得不說，晁蓋的心思跟宋江比起來，單純得像個孩子。

跟隨晁蓋出征的十八位首領，收到晁蓋議事的旗號，各懷心思地朝旗艦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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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孫新、顧大嫂和樂和奉命離開梁山，率領一隊精幹嘍囉前往濟州城。

時遷一向獨來獨往，先行一步。

“二哥二嫂且慢！”

樂和見時遷二話不說就走了，想到一個被忽略的人，急忙叫住孫新和顧大嫂。

顧大嫂知道樂和七竅玲瓏，忙問道：“樂和舅有何不妥之處？”

“扈三娘在濟州城，她可是認識咱們的。”樂和臉色凝重地說道：“就這樣貿然前去，恐被甕中捉鱉。”

顧大嫂和孫新雙雙一驚，忙問道：“樂和舅，那現在咋整？”

樂和想了一下，說道：“二哥二嫂帶人先去南山酒店等候，待我帶兩人打扮成賣唱的，先進城打探一番再做計較。”

“就依樂和舅所言，樂和舅還請多加小心。”

孫新顧大嫂夫妻知道樂和的應變本事，還是叮囑了一句小心，他們這些登州來的人在梁山的地位都不高，再有損傷以後就更難混了。

“我曉得！”

樂和帶著兩個機靈的嘍囉，三人打扮成賣唱的組合，一路朝著濟州城而去。

孫新和顧大嫂夫婦，帶著十幾個嘍囉打扮成行腳商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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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帶著扈家莊部曲完成裝扮，三五成群在散落在濟州城的大街小巷裡。

懷著血海深仇的扈家莊倖存者們，一個個摩拳擦掌虎視眈眈，帶著仇恨的目光注視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恨不得對方就是梁山賊寇。

這樣就可以報仇雪恨。

只是他們這個樣子，就算是傻子看到，也會起疑。

不但知道了內情的衙役兵士看了啞然失笑，就連段景住見了都不免感到牙疼。

這不是抓探子，而是通知探子要小心，有人要抓你們。

這絕對不行。

段景住急忙找到扈三娘，好在扈三娘聽勸，及時做出了改變。

“已經打草驚蛇了，希望還能抓到一些蠢笨蠢笨的。”

段景住對抓住梁山探子，已經不抱希望了。

扈三娘一身村姑的裝扮，獨自一人蹲在北城門內不遠的牆邊，抱著的布囊裡裝著的是她的兩把獨門兵器日月霜刀。

這個位置相當的好。

進出城門的人都不會留意，就算是看過來，也以為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婦人。

而扈三娘卻對進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扈三娘受到段景住的點醒，在擅長盜馬的段景住的指點下，以這身打扮選了這個地點。

扈三娘只是沒主見，並不是胸大無腦，她深信只要見過的梁山賊子出現，絕逃不出她的眼睛。

扈三娘看到那傢伙帶著人，跟著一群馬軍出城，那傢伙沒有認出扈三娘，扈三娘也沒有出聲，只是有些擔心，那傢伙可別遇到危險。

呀，我怎麼關心起這個無恥之徒了！

一想到昨晚被這傢伙挑起的春心蕩漾，扈三娘就感到臉開始發燙。

呸，我這是怎麼了？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對未婚夫祝彪沒有過，對被迫要嫁的王英更不可能會有，怎麼就對這個傢伙有了呢？

我認識他才幾天啊！

哎呦，現在是正事要緊的時候，我怎麼老想這些……

扈三娘摸了摸發燙的臉，急忙搖了搖頭，摒除雜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出梁山探子為重。

沒過多久，那傢伙又出現在城門口，趾高氣昂地叫著“燕順的屍體已經掛好，現在咱們去把鄭天壽枷到城中菜市口示眾”時，驚得扈三娘差點跳了起來。

什麼時候又幹掉燕順抓了鄭天壽了？

王英的首級掛在城門外，掛燕順屍首時扈三娘是看不到的，可她現在不僅看到鄭天壽被押進城來，還有劉唐和白勝。

扈三娘又驚又喜，這才多長功夫，又去掉梁山四個首領。

看到那傢伙在一隊騎兵的簇擁裡消失在眼前，扈三娘對顧誠剿滅梁山賊的大話，變得深信不疑。

“爹，娘，扈家莊的父老鄉親，你們的在天之靈看著，梁山賊寇們就要伏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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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的確沒發現不遠處的扈三娘，在城門口，下令將燕順的屍體掛在城門上，不顧鄭天壽的苦苦求饒，將他枷在了城中菜市口。

段景住正帶著七八人偽裝成賣苦力的苦哈哈，聽到又擒獲了梁山好漢，驚喜地跑了過來。

枷了鄭天壽，顧誠正要找段景住安排任務，看到段景住這般打扮，笑著道：“哥哥來得正好，讓哥哥揚名立萬的機會來了，哥哥儘管吹噓咱們兄弟是如何的英雄了得，儘管貶低辱罵梁山賊寇，越高調越好。”

“兄弟，這行嗎？”

梁山好漢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段景住是既躍躍欲試又畏畏縮縮，既興奮又害怕。

“當然行了！”顧誠摟著段景住的肩膀，笑道：“平生不識段景住，自稱英雄也枉然。哥哥要是做到這一點，天下好漢可就要對著哥哥納頭就拜了。”

“兄弟莫要取笑了！”段景住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顧誠指著劉唐三人，笑道：“就這鳥樣，哥哥怕甚！”

籠子裡被枷的鄭天壽哀嚎求饒，白勝癱倒在地上，劉唐還好但也臉色慘白。

三人的模樣，怎麼看，的確跟頭鐵的好漢沒有半文錢關係。

段景住輕視之心生起，也被激起了滿腔熱血，慷慨激昂地叫道：“兄弟怎麼說，俺就怎麼做了。”

敢將梁山好漢踩在腳下，敢向梁山好漢挑釁，怎麼說也是一件足以吹噓一輩子的事，段景住豁出去了。

“哥哥放心，我會讓人在暗中保護你！”顧誠看了下四周，問道：“三娘呢？”

段景住笑道：“你在北城門口沒看到三娘嗎？”

顧誠奇道：“三娘在北門？我怎麼沒看到？”

扈三娘那高挑靚麗的身形如鶴立雞群，不可能瞞得過顧誠的一雙色眼。

“城門口東邊牆角，村姑打扮！”

顧誠一回憶，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個村婦，不由得笑道：“不錯，沒想到這娘們還有這等本事，連我都瞞過去了。”

既然那小娘們有這個計劃，那就隨她去，扈三孃的武藝在梁山還是排得上號的，又是在主場對付那幾個探子首領，沒什麼不放心的。

反而是即將飛揚跋扈面目可憎的段景住段大爺需要保護。

顧誠對霍童說道：“兄弟，派一些弓箭手埋伏在這菜市口周邊，多關照一下我這位義兄。”

“沒問題，我借二十人給你，另外我得去汝霖公麾下效力！”霍童抱拳道：“顧兄，別忘了切磋之事，告辭。”

霍童留下二十騎，帶著大隊精騎去找宗澤了，一身武藝的霍童豈肯陪顧誠在城裡捉些小毛賊，自然是要上陣殺賊。

二十騎為首之人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他走過來施禮道：“在下宋魚，請顧公子示下！”

“宋節級你好！”顧誠還禮，而後指著籠子裡哀嚎求饒的鄭天壽說道：“麻煩宋節級將人隱藏，距離嘛，只要射程內能射死他就行。”

宋魚的目光四下掃視一番，笑著道：“這沒問題，顧公子請放心，絕不會讓人劫走囚犯。”

顧誠致謝：“有勞宋節級了！”

在這段時間，顧誠對這個時代的大體官位和軍制，已經有所瞭解，這宋魚不是統轄百人的都頭，那麼稱呼節級就絕對不會有錯。

宋軍中，都頭以下的軍頭、十將、將虞候、承局和押官，統稱為節級。

“顧公子不必客氣，那在下就去佈置了！”

宋魚還禮，而後去佈置人手。

顧誠這才將目光注視在籠子裡被枷的鄭天壽，以及籠子邊的劉唐和白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