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他們最終是如何離婚的？”
“似乎是李程程叫人把樂言狠狠修理了一頓。”張芷晴說，“當時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還上八卦版頭條了呢。”
“樂言被打了？”
“嗯，聽說被打的很慘的，在醫院住了大半年。”張芷晴說，“不過這樣做還是非常有效果的，樂言最終還是同意拿著錢滾蛋了。”
“他要是繼續胡攪蠻纏下去，可能到最後連命都要沒了。”王建仁說，“對付這樣一個啥也不是的廢物，方法有的是。其中最行之有效的，就是打他一頓。”
“嗯...”葉楓說，“也就是說，樂言與李程程之間其實是有著某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差不多吧。”張芷晴說，“刻骨銘心可能談不上，但是樂言心中有怨氣和憤怒，肯定是的。就算是個職業吃軟飯的——那小子之前算是個富二代，不過他老爹的企業破產後，他也就是啥也不是了，我個人懷疑這可能就是李程程和他分手的原因——被人狠狠的擺了一道，也還是會懷恨在心。”
“這樣的軟飯男，氣量通常比普通人更加狹窄。”王建仁說，“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老婆找人打了一頓，他能雲淡風輕的掀篇兒就tm出了鬼了。”
“李程程可能也知道樂言對她懷恨在心，所以她似乎一直都在躲著樂言。”張芷晴說，“我檢視了一下樂言進半年的行蹤，他似乎在全身心的幹一件事：圍堵李程程。”
“他想找李程程的麻煩？”
“不光是李程程，徐文弱也被他騷擾了好多次。”張芷晴說，“似乎就是因為樂言的緣故，李程程和你徐文弱在近半年內搬了五次家。”
“搬家？不能找人把他打發了嗎？”
“你總不能控制一個人的人身自由吧，事情做得太過分可能會出大事。”
“好吧，這個樂言還真是有毅力。”
“可能是對自己只獲得了不到四百萬的離婚補償感到不服氣吧。”張芷晴說，“和李程程擁有的身家相比，這幾百萬確實是不多。”
葉楓若有所思的問道：“所以樂言在這五個人之中的嫌疑是第二大的？”
“不，是最大的。”
“最大的？”葉楓困惑的注視著張芷晴，“不是還有一個人你沒有提及嗎？”
“是還有一個，不過我認為他身上一點嫌疑都沒有，人應該不是他殺的。”張芷晴說，“這第五個在案發時間不具備不在場證明的人，叫做陳正明，職業是一名醫生。”
“醫生？”
“牙醫。”
“哦，是牙醫啊。很賺錢的職業。”王建仁插話道，“m的，要是當初能知道我會混到如今這個地步，我tm就應該趁著年輕轉行當一名牙醫。再不濟獸醫也行啊！”
葉楓和張芷晴都沒有理睬他。
“你為什麼說陳正明身上的嫌疑最小？”
“很簡單啊，這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葉楓驚訝的看著顯示器上這張帶著黑框眼鏡的消瘦男人，他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出頭。
“死了，而且是自盡。”
“自盡？”
“嗯，就在一個禮拜前，他在家中自盡了。”張芷晴說，“是躺在浴缸中割腕自盡的。”
“......原因呢？”
“遺書中說的是由於簽下鉅額的賭債，走投無路之下，不想再連累家人，就自盡了。”張芷晴說，“根據事後調查，陳正明的確是在近期從網上借了一大筆錢。你知道的，九出十三歸的那種，利息特別高。”
“按理說，他應該做不出這樣幼稚可笑的事情啊。”葉楓皺起眉頭，“作為一名牙醫，他的收入應該不低，而且他也不是年輕人，會一時頭腦發矇，這也太詭異了。”
“正常。”王建仁說，“人只要一旦沉迷在賭博中，就tm等同於智商歸零了。一激動，孤注一擲的想要一把翻盤，導致滿盤皆輸、越陷越深的例子比比皆是，這東西碰不得。有的人即使把手剁了，用tm假肢也要去翻本。”
葉楓搖搖頭：“好吧...”
“所以我說陳正明身上的嫌疑最小。”張芷晴說，“他已經自盡了。而且也找不到殺人動機啊。李程程是他的客戶，兩個人是不是還有別的關係，還不好說，就算有，他也沒有殺害李程程的動機。就算殺了李程程，他借的錢也還不上，正相反，說不定李程程還能幫他解決這個問題呢。”
“也是...”
“就是這樣。”張芷晴伸了個懶腰，“我能幫你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滿不滿意我就管不著了。”
“滿意，當然，滿意。”葉楓說，“有時間我請你吃飯，芷晴。”
“別有時間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今天你請我吃大餐。”
葉楓窘迫的看著她：“我...我就是客氣一下。”
張芷晴說：“我當真了。”
“呃...那能不能過幾天？我這段時間可能沒空...”
“哼，我就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張芷晴氣呼呼的扭過頭，不去看葉楓，“你就去忙你的破事吧，甭管我。”
“呃......”
“楓子，你小子可真是個腦殘。”王建仁調笑道，“活該你當單身狗。”
葉楓當作沒聽見，灰溜溜的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張芷晴的調查結果非常有幫助，但是最多也只是起到了參考的作用，接下來，葉楓還需要親自與這幾個人見面談一談。
他決定按照張芷晴的順利，逐一和這幾個人見面。
或許是n線小明星真的沒什麼工作，當葉楓提出要見面的要求時，周志鵬立刻就答應了。
雖然這小子一開始的態度十分惡劣，但是當葉楓亮出自己的身份後，他就老實多了，客客氣氣的不敢再大聲嚷嚷。
兩人相約在一間餐廳見面。
讓葉楓無語的是，周志鵬竟然還在忙著直播。在整個見面的過程中，他一直忙著自己的小副業，時不時的說上幾個尬到不行的冷笑話，想要騙取粉絲們的禮物。周志鵬時不時的感謝打賞的尖叫聲讓這場談話的節奏稀碎。
不過從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起，葉楓就知道，這個舉止輕浮的男人，絕對幹不出殺人的勾當，他不是那種能把一個人的臉砸爛的兇徒。
這只是一個可笑的小丑而已。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葉楓的逼問下，周志鵬坦白了事發當晚他的行蹤。事實上，當時他一直陪著他直播間裡給他打賞最多的粉絲影片聊天。
雖然說得很委婉，但是周志鵬的意思葉楓懂。
見不得光的那種。
為了擔心一旦警方去向這位小富婆求證，可能會對她造成困擾，擔心會失去這位金主，周志鵬索性心一橫，一口咬定他在案發當晚是在租住的公寓中睡大覺，沒有人能夠證明。
他的想法很簡單，反正人不是自己殺的，撒個小謊，不會出問題的。
葉楓親自打電話給那名周志鵬的女粉絲確認了這件事，證實他並沒有說謊。
排除一名嫌疑人。
還有三名。
葉楓馬不停蹄，立刻趕到了周楊就讀的某大學，在體育學院的領導的幫助下，葉楓和周楊見了面。
雖然周楊身高比葉楓高半頭，肩膀也寬厚了不少——他簡直裝的像是個小牛犢子——但是站在葉楓的面前，周楊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表現得唯唯諾諾。
一聽說有調查人員來向他詢問情況，他幾乎嚇得臉色煞白。
葉楓沒有廢話，直接向他詢問起李程程被害那天晚上，他都在哪裡、做了什麼。
一開始周楊還信誓旦旦的說他獨自一人在出租屋——他和他女友在學校外租了一間房——睡大覺。
當葉楓問到他女朋友為什麼不在家的時候，周楊說那天晚上，他女友是在寢室住的，因為要給寢室的一名過生日的室友慶祝。
他回答問題時閃爍的目光，以及坐在椅子上就不停抖動的腿，都顯示著他內心的緊張和焦慮。
在葉楓眼中，周楊還只是個孩子，雖然身子骨比大部分老爺們還要壯碩，但是他的心智還處在不諳世事的學生的階段，從他的臉上，就可以把他的所思所想看個一清二楚。
葉楓知道，殺害李程程的兇手，也不可能會是這個人。
不過他還是想要知道他當天晚上真正做了什麼，很明顯，周楊隱瞞了一些事情。
在葉楓的逼問下——葉楓形象生動的向周楊描述瞭如果一個人突然被丟進監獄中，會面臨什麼樣的處境。當然，葉楓的形容略微有些誇張——周楊很快就敗下陣來，一五一十的說了。
其實就是那些糟爛事。
趁著女朋友不在家住，精力旺盛、耐不住寂寞的周楊給女友的閨蜜打去了電話，兩人一拍即合，在出租屋裡做了一宿的運動。
就這麼簡單。
由於擔心劈腿的事情暴露，所以周楊在面對警方的盤問時，腦子一熱，就順嘴胡咧咧了。等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做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他沒能鼓起勇氣糾正自己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