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過一個小輩,何須我師尊出手,以我這煉丹技藝,必然能輕鬆贏下。”

羅必喬不解,殺雞焉用牛刀。

羅必喬的父親拍了拍羅必喬的肩膀:“不是為父不相信你,羅斛這般自信,那人應當也是上品煉丹師。”

“山外有山,你要放眼看得更遠。”

“屆時去長蘇宗,也不會遭受太大的打擊。”

羅必喬父親見過這外邊的世界,就例如沐州的丹霞宗,人才輩出。

自己這兒子在這小地方有些過於高傲了。

事關築基靈物,他不能有一絲鬆懈。

若只是低品築基靈物,他倒是可以讓自己兒子揚名。

這時一個人白花鬍子老頭子走來,微微仰頭,閒庭信步。

“見過師尊。”

“拜丹師。”羅必喬先行打招呼,他的父親也隨聲附和。

花白鬍子老頭微微點頭。

他來到長椅坐下,好奇地問道:

“羅族長,如此興師動眾,不知對方是幾階煉丹師?”

聽聞此話,羅必喬的父親和和氣氣的說道:

“不過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以拜丹師的技藝,這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羅必喬高傲的交叉雙臂環抱在身前。

“此子徒兒便能勝下,只是父親謹慎,非得請師尊出手。”

拜丹師面露不喜。

“我堂堂一個煉丹大師,在此享有盛譽,如今要和一個毛頭小子比試,羅族長,你此舉豈不是敗壞我拜某的名譽?”

“若是我拜某欺負一個晚輩之事傳開,往後……”

“拜丹師,此事在下知悉,所以準備一物以作謝禮。”拜丹師還未說完,羅必喬的父親就將一物送至他的手中。

瞥了一眼手中的物品,拜丹師緩緩收入儲物袋內。

他佯裝著糾結,最後嘆息道:“羅族長既然已經定下來,拜某便指導指導晚輩煉丹。”

“多謝拜丹師諒解。”

羅必喬父親表面和和氣氣,心中卻是十分不悅。

這拜丹師他是知道是什麼為人。

虛偽至極。

他那般故作清高,不過是為了謀求更多的利益。

當初羅必喬去拜師學藝,就花費了大量的資源,此番邀請參加考核,更是獅子大開口。

羅家一步謙讓,拜丹師便一口咬上。

為了名額,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本以為拜丹師會有所收斂,沒想到這次依舊依依不饒。

若非此人真有一些本事,他早就撂下了。

看著自己兒子那副神情,他氣不打一處來。

“主家,邀請的見證人請來了。”

羅族支脈的族人前來傳話,打破有些尷尬的局面。

三人隨著傳話者來到煉丹房。

這煉丹房十分寬敞,顯然是為此做了改變。

如今擺下兩個煉丹爐,還有足夠的空間容納眾多修士。

此時已經有人坐在位置上,羅必喬父親看著那些熟悉面孔,他咧嘴一笑。

“有這些修士在,羅城父子可就沒有偷奸耍滑,不承認的可能。”

“這名額合該我所有。”

將心中的想法掩下,羅必喬父親向眾人行禮。

“有勞各在此見證,比試事畢還未各位不嫌棄,前來族中一聚。”

“羅族長,客氣,此事好說好說。”

“爾等放心,我等必然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全靠兩位的實力。”

“既然是和拜大師比試,不知對手是何來歷?”

“想必也是一名大家。”

那人朝著羅城問道,其他人隨聲趨和。

羅城有些尷尬,這些人太會吹噓,拉高許木的地位。

屆時許木落敗,他們便要遭受他人嘲弄。

見此,他都懷疑羅必喬父子暗中收買這幾名見證者,奈何沒有憑證。

即便有,那幾人也不會承認。

這羅必喬父子別有用心啊。

眾人皆已落座,卻不見羅斛和許木兩人。

如此情況,煉丹房中漸漸響起言談之聲。

“莫不是得知拜丹師的名頭,那人不敢來了吧。”

“八成是如此,終究是一個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就有點識相,自知不是拜丹師的對手,選擇缺席倒也是聰慧舉措,至少沒有將汙名傳開。”

此話深得拜丹師之心,舉止間高雅許多。

羅必喬父親在此刻站起身,他開口說道:“羅城,這鬧劇就到此為止了吧。”

“你兒子失約,那考核的名額該交出來了。”

見到羅城不答,見狀的幾人也勸說道:“羅城族長,事關羅家名譽,還是要慎重啊。”

“羅城族長,還是將昇仙令交出來吧。”

羅必喬父子露出得意笑容。

雖是沒有比試,但結果已定,那昇仙令他們志在必得。

拜丹師也是十分滿意。

無需出手就能獲得報酬,此事過後他的名聲必然大漲。

羅城四面受敵。

在他即將妥協,取出昇仙令之時,羅斛走了進來。

“這還言之過早吧。”

聽聞羅斛的聲音,眾人皆投去目光。

羅斛身後還有兩人。

其中一人便是羅必喬父子見過的許木,另一位卻也是煉丹房內之人所熟悉的修士。

符師,李玉成。

此人年紀輕輕,在符道上卻有著不俗造詣。

可謂是年輕一輩之中的最出眾之人。

就連在符道深耕數十年的符師都要避其鋒芒,此人也是羅必喬父子邀請參加考核的第二人。

羅必喬父子有所不解,這李玉成無緣無故,怎會知曉此事,又怎會前來此地。

見證的幾人也十分疑惑,不禁看向羅必喬父子。

眼中傳遞著“這人也是邀請來的見證人?”般的疑惑。

雖不知道狀況,羅必喬父親還是一副和氣的樣子,向李玉成詢問。

“李符師,不知所謂何事?可是對考核之事還有疑問?”

李玉成不答,甚至都未瞧看羅必喬父子一眼,這讓羅必喬父親十分難堪。

站著也不是,坐下去也不是。

“許前輩,李符師,這邊請。”羅斛邀請二人落座李玉成移開身位讓許木先行坐下。

神情舉止之中滿是敬佩。

這一細微的舉止,自然是瞞不過在場的眾人。

這讓此間修士更加疑惑。

這羅斛是打著什麼主意?

羅城對此也十分不解,他兒子說是尋一個見證人,怎麼會找來與羅必喬一族親近的李玉成。

這不是助長他人之威嗎?

“難不成這人收買了李玉成,以此來比試畫符?”

想到這一種情況的羅必喬,不由得一臉黑。

“羅斛,當我們是傻子不成?此次是煉丹比試,你莫要以此混淆視聽。”

“羅斛少族長,先前可是承諾煉丹比試,還望解釋一二。”

羅斛朝著羅必喬拋去一個冷眼,進而解釋道:“各位,在下知曉這是煉丹比試,也並沒有混淆視聽。”

“那你這……”

“李符師乃是我邀請前來做見證人,參與比試的依舊是許木前輩。”

“李符師的名譽,卻是可以作為見證人。”

“但李符師身為符師,在丹藥之上又如何做出公正的評價?”

“哦?難不成各位也有拜丹師的實力?”

“眾所周知,我等不一定能評價煉丹師煉丹技藝,但煉製出來的丹藥,都是能做一定的鑑別的。”

“莫非你們以為李符師這點能力都沒有?”

羅斛此話一出,那幾名見證人再無話可說。

“既如此,那便開始比試吧,羅城族長,你意下如何?”

“好。”被架在火堆上,羅城也無法拒絕。

若是知曉自己兒子能請到李玉成李符師,他又何須這般低聲下氣,直接拒絕羅必喬父子即可。

如今請來頗有名望的修士做見證。

他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此人或許真的帶來驚喜。”羅城看向許木,想起李玉成那副尊敬的舉止。

“鄙人胡玉信,在煉丹之上也有些造詣,就自薦作為裁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身為見證人之一的男子開口。

眾人知曉他此話不假,此人雖不及拜丹師,卻也是個二階煉丹師。

確實是作為煉丹比試裁判的不二人選。

“作為裁判,我再複述一遍比試的規則。”

“其一:此次共計煉製三爐丹藥,第一爐為上品丹藥,視為特定的丹藥,共有三門同等難度的丹藥可一選擇。

畢竟每個煉丹師對不同丹藥的掌握程度不同。

最終以成丹率、丹藥的品相以及藥性作為評判。

其二:第二爐丹藥為二階丹藥,丹藥自選。

這一輪只評比丹藥的品相,不論丹藥的難易程度。

其三,第三爐不限丹藥品階,不限丹藥品類。

這一輪比試的是丹藥的品階,品階越高並且成丹者勝出,若是品階相同,則是以丹藥的品相作為最終的評判。

並且,唯有在第三輪獲勝則才能得勝,若是隻在第三輪勝出,則是平局。

畢竟前往長蘇宗的煉丹考核中,就是以煉製高階丹藥最為評判,所以此行便側重這一點。”

比試的規則雙方早就確立下來。

更是對此沒有一點異議。

得到雙方的肯定後,胡玉信宣告比試開始。

一座大陣將許木和拜丹師兩人籠罩,隔絕外邊的聲音。

兩人也開始挑選煉製的丹藥。

相較於拜丹師,跟多的修士都將目光放在許木身上。

第一輪的一階上品丹藥分別有:付玉丹,回落丹和碧霞丹。

“此子有些意思。”見到許木先去查靈植,胡玉信不禁在心中稱讚。

靈植也有好壞,挑選合適的靈植煉製合適的丹藥,作為合格的煉丹師這是一個要領。

“付玉丹?”

胡玉信不可置信,許木和拜丹師一同檢視靈植。

許木竟然如此果斷。

而且這付玉丹應該是拜丹師這等老練的煉丹師所選才是,畢竟此丹藥的難度在於煉丹師的熟練掌握。

一個年輕的煉丹師通常不會有如此能力。

果不其然,拜丹師也是選中付玉丹。

“可惜了。”

胡玉信不禁感嘆。

眾人疑惑,怎麼開始選擇丹藥,胡玉信就一副知曉結果的樣子。

見此,羅必喬輕咳一聲,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感受到目光聚集,他扯了扯嗓子說道:“這付玉丹考驗的是對煉丹的掌握程度,簡而言之就是比拼誰煉製的丹藥多。”

“確實如羅必喬公子所言,即便許木小友在煉丹上有天賦,這一選擇可就難以獲勝了。”

胡玉信之所以沒有明說許木必敗,其言語之中已經表現出此意。

“羅斛,看來你眼光不怎麼樣啊,這點錯誤入行的煉丹師都明白。”

羅必喬戲弄道,高傲之中又鄙視不已。

“結果見真章。”羅斛沒有過多在意,許木的實力他心知肚明。

尤其許木在李玉成眼前展開的符道造詣,李玉成完全是一副痴呆的樣子。

在許木的授意之下,他本欲尋個公正的見證人。

不曾想撞見了李玉成,李玉成看到他手中的符籙就一路追問,瞧見沒有見到其他合適的人羅斛就將其引入羅族和許木碰面。

見到許木親自畫符過後,李玉成當仁不讓的主動攬下見證人的事,更是與羅家主脈斷了聯絡。

此為投名狀。

即便不見許木親自煉丹,他也不會產生一絲懷疑。

“等著吧,看你還能囂張幾何。”羅必喬不再理會,而是看著拜丹師煉製丹藥。

看到拜丹師煉製丹藥,這可是難能可貴的機會。

即便他是拜丹師的弟子,所見也不多。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身旁之人的聲音。

“此子果然天賦不凡,只望這次不會因為遭受打擊,而一蹶不振。”

“胡丹師,此子相較羅必喬如何?”

胡玉信搖了搖頭。

“若是論煉丹技藝而言,羅必喬不及。”

“若是論其天賦,羅必喬見之入蜉蝣見大樹,豈能做出比較?”

羅必喬心生怒意,他在此地一直享有天驕之子的稱謂。

隨人不知他羅必喬的天賦。

怎麼會比不過一個毫不起眼之人。

“胡丹師,何處此言?”

“此間年前一輩的煉丹師,我都一一比試過,他們遠不及我,此人也不過爾爾,在你眼中竟然成了我望塵莫及的高度。”

羅必喬不服,他也看了許木煉製丹藥。

那也不過如此,這等層次的丹藥他可以隨意拿捏。

還有,此人不是父親暗中打點好了,這麼好說出此話。

“各位有所不知。”

胡玉信沒有理會羅必喬的無能狂怒,羅必喬之所以看不出,是因為其眼中沒有他人,驕傲自大。

“此子乃是首次煉製付玉丹。”

此話一出,眾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