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後,蘇國荃有幾天沒回家了。

燙了白漆的金邊餐桌上,邵雪瑩的臉跟籠罩了烏雲似的,她遞了一碗沙拉給蘇向晚,語氣冷漠,“噥,你們女孩子愛美,就要吃這種健康食物。”

轉頭,她夾了一個大雞腿放進蘇沫沫的碗裡。

蘇沫沫朝蘇向晚得意的看了看,一邊吃著一邊故意吧唧著嘴。

蘇向晚收斂著神情,就當是減肥好了。

外面甩車門的聲音一響。

蘇國荃帶著一個留著時尚齊耳短髮,穿著包裙,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走了進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

“這是菲菲,我的乾女兒,給你們介紹一下,最近有一部她當女配角的電視快要播出了。”蘇國荃在柳菲菲的手速摸著。

邵雪瑩一下站了起來,氣得鼻子眼睛嘴巴都歪了,她怒罵,“蘇國荃,你竟然把外面的狐狸精帶回家。”

“你沒有耳朵嗎,乾女兒!”蘇國荃冷臉。

從娛樂圈出來的柳菲菲也是人精,想到蘇國荃養了自己幾個月偏偏今天把自己帶回家,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

她也不嫌事大的對著邵雪瑩喊了聲:“乾媽!”

邵雪瑩指甲都摳進掌心了,有氣不能出。

蘇向晚突然有點慶幸自己的母親死的早,本來不想參與這場戰爭的她被蘇國荃指了出來,“你阿姨晚飯就給你吃這些嗎?”

阿姨指的是邵雪瑩。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想讓繼女天天叫我阿姨,提醒我記住自己的身份只是個後媽嘛!”邵雪瑩心道,臉上的肉都氣得抖了兩下。

“阿姨說我吃這個健康。”蘇向晚少女的聲音尖尖的。

邵雪瑩瞪大了眸子。

沒想到蘇向晚在這個時候會捅她一刀。

蘇向晚嘴角含著笑意,讓邵雪瑩看到了她眼裡的冷冽。

她已經瞭解到這個家是蘇國荃做主的,不管討好不討好邵雪瑩,她都會因為蘇沫沫的那幾件事情嫉恨自己,何必還要裝弱。

“每次趁著我不在就欺負小晚,你看看你女兒吃的是什麼,接下來一個星期你這個老孃們給我吃蔬菜沙拉,好好減減你這身膘!”蘇國荃摟著新歡,看邵雪瑩哪兒哪兒的不順眼。

看著父母吵架,蘇沫沫委屈的夾著那個啃了一般的大雞腿。

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那哪裡是柔弱的小白兔,這就是一批披著羊皮的狼,老公你沒看到剛才她對我笑得那個滲人的模樣。”邵雪瑩揪著蘇國荃的袖子告狀。

蘇國荃已經認定了邵雪瑩是個狠毒的後媽,一下子把她摔到了地上。

“來人,準備一桌好菜我要宴請菲菲。”蘇國荃愉悅的摟著新歡。

邵雪瑩還摔在地上,正扶著沙發想要站起來。

蘇沫沫從飯桌上起來。

“誰都不許管她,做下來好好的吃飯。”蘇國荃威嚴的說道。

就是邵雪瑩太自以為是,縱容女兒,差點讓自己失去了得到蘇向晚的濡慕之情,直接會影響到他獲得那個死老頭子留下來的財產。

不一會兒,廚房就端上了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菜,比之平時是超水平發揮。

蘇向晚食指大動,她要夾哪個菜,蘇沫沫就非要跟她搶,可能筷子使得沒有蘇向晚好,最終菜還是落入蘇向晚的嘴裡。

蘇沫沫終於忍不住咆哮,“蘇向晚,這是我家,你在作死是不是……”

“都給我好好吃飯。”蘇國荃目光似箭,蘇沫沫剩下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

柳菲菲塗著鮮紅指甲油的尾指就翹著,發出嬌滴滴的聲音,“乾爹,來吃這個,這個真的好好吃哦。”

蘇國荃被兩個女兒的目光注視著老臉一紅。

他清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小晚,你也是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開學了你就去沫沫的學校唸書,之江中學挺不錯的,我已經和校長打過招呼了,你直接可以插班。”

“謝謝爸爸。”蘇向晚激動的站了起來,一張小臉帶著興奮之色。

“我反對!憑什麼讓她跟我一個學校,她原來只是在城北最差的學校,她就應該回到那裡去!”蘇沫沫臉色猙獰。

從貧民窟出來的蘇向晚竟然和她享有同等待遇。

她不甘心!她不願意!

“這是我的決定,不需要你多嘴。”蘇國荃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哼!”蘇沫沫把筷子一摔,就跑上樓了。

這頓飯蘇向晚吃的格外的香甜。

自從蘇國荃帶著柳菲菲回家一趟之後,邵雪瑩老實了很多。

到了之江中學開學的日子。

邵雪瑩拿著一套校服送到了蘇向晚的房間,她敲響了門,“小晚啊,以前的事情是媽媽沒有教育好沫沫,委屈你了,現在你們一個學校,一定要相親相愛。”

“謝謝阿姨。”蘇向晚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聽到“阿姨”這個稱呼,邵雪瑩就想起那天蘇國荃給她的羞辱。

她擰著眉頭想要糾正蘇向晚的時候,蘇向晚的小臉一垮,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冷著臉把門“砰”的一關。

蘇向晚可不覺得邵雪瑩有這麼好心。

特別是自己已經在她面前暴露了假裝乖巧的面目。

她把邵雪瑩送來的校服攤開在床上,用手掌壓在上面撫摸一遍,果然有些扎手,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個扎手的東西抽出來。

一根閃著寒芒的軟針,比起繡花針還要細的多。

蘇向晚抱著校服走出了門,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穿上了校服。

下樓的時候,邵雪瑩的目光在蘇向晚的校服上滿意的掠過,等到蘇沫沫下來,她又貼心的囑咐幾句,兩人才坐上了卡宴。

“別坐過來,我討厭你。”蘇沫沫上了車就離蘇向晚遠遠的。

蘇向晚眼底一抹晦暗之色,安靜的坐在一旁。

隨著司機平穩的開車,蘇沫沫開始抓撓著身上的肉,“哎喲,我怎麼覺得身上有點扎,是不是新校服不乾淨。”

這裡除了蘇向晚沒別人。

蘇向晚卻根本不理蘇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