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只感覺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六神無主,根本無法思考。

下意識地轉身想要逃跑。

可是剛邁出去一步,卻被身邊的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眉眼彎彎,唇角微微勾起,可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白小姐是想去哪裡?”

陳希月低沉有力的嗓音,很好聽。

卷長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勾人心魂的眸子,配上那凌厲、標緻的五官。

的確能夠迷死萬千少女,但唯獨不是我。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看向陳希月,內心惶惶。

尤其是感受到那一隻溫熱的手掌緊緊握著我的手時,只覺得口乾舌燥。

“我好像來錯地方了。”

“你不是來相親的嗎?”

陳希月目光依舊溫和如初。

可是我的心卻砰砰跳個不停,有一種小白兔跑進狼窩的感覺。

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與身俱來的矜貴氣息還有不可也侵犯的威嚴。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深有體會,陳潯為什麼每一次去總公司開會時,他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畢竟他這位小叔,的確挺嚇人的。

尤其是不說話,不笑的時候。

不對,他笑的時候,好像更嚇人,有一種千年狐狸的既視感。

“你好像很怕我?”

“沒有。”

我回答的理直氣壯,其實不過是心虛而已。

陳希月輕笑了一聲,緩緩鬆開了緊握我的手,慢條斯理地拉開他坐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他沒有催促我,卻似不動聲色地下達了命令。

“你不知道相親物件是我嗎?”

坐下身的那一刻,陳希月俯身在我的耳邊,低聲問道。

溫熱的氣息,曖昧的姿勢,我不爭氣地紅了臉。

端起手邊的杯子,猛地喝了一口水,差一點嗆到我流下淚來。

頭頂上再一次傳來男人淡漠而平靜的聲音,“你喝的是我的杯子,我喜歡喝酸的。”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我怕被嚇出心臟病來。

陳希月比恐怖片裡的鬼還嚇人。

“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我。要不,我們聊點能夠讓你放鬆的話題?”

陳希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單方面的分手,你認為是分手嗎?”

老孃想罵人。

這叫放鬆的話題?

我想發火,可是沒這個膽子。

因為得罪陳希月的下場會很慘。

他的脾氣很古怪,沒有什麼朋友。

以前不明白,一個人的性格能夠有多糟糕才會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伴君如伴虎,沒有人敢和陳希月當朋友。

心臟不好的,會被嚇死。

“離婚都可以,為什麼分手不行?”

陳希月笑了笑,“我沒說不行,只是……好奇。”

好奇?他怎麼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和陳潯交往了六年突然就要分手?

怎麼不好奇陳潯和唐依究竟是什麼關係?反倒好奇這個莫名奇妙的問題。

“為什麼兩個人在一起,需要雙方的同意,可是分手卻不需要呢?”陳希月垂眸,若有所思地開口。

“喜歡需要相互確認,而不喜歡則不需要。”

“可是喜歡和不喜歡有時候真假難辨啊!”

“那就一切交給時間。”

陳希月聽完我的回答,點了點頭,“那你還喜歡阿潯嗎?”

“不喜歡。”我沒有半點的猶豫。

可是對面的人眼神裡似乎帶著一絲的不相信。

也對,畢竟在陳家人的眼裡,陳潯是我的唯一。

無論他做任何的事情,犯了什麼樣的過錯,我都能夠毫無條件的選擇原諒他。

可以為了他放棄心儀的大學,可以拋下在南城的母親,甚至可以一次一次地選擇原諒他在外面的逢場作戲。

或許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對他的愛毫無保留。

那麼他呢?

我不喜歡他夜不歸宿,可是一個月回來睡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知道我怕黑,可是在我們吵架的時候,他可以把我丟在荒蕪人煙的馬路上。

我討厭謊言,他卻為了唐依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愛的時候,可以把你當成女兒一樣寵愛。

可是不愛的時候,原來可以像玩膩的遊戲一樣,直接刪除。

“那你會回心轉意嗎?”

“不會的。”我語氣堅定,旋即拿出手機,開啟了唐依的朋友圈,遞到了他的面前。

在陳家別墅,陳潯和他媽媽圍著她坐在餐桌前拍了一家全家福。

配文:潯哥給我做了一桌子的菜,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多此一舉了,你應該有唐依的微信才對。”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內心對於陳希月的恐懼好像沒有那麼嚴重了。

陳希月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開口:“我不加閒雜等人。”

“你問了我那麼多問題,我可以問你一個嗎?”

陳希月抬眸,目光輕輕地掃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你知道相親物件是我,為什麼還會來?”

“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能夠結婚的物件。”

我一臉詫異地看向陳希月,一時頓住。

怎麼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你不想結婚嗎?”陳希月微微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我笑了笑,“不以結婚為目的相親就是耍流氓。”

不過那也得兩情相悅才行。

“那我們結婚。”

我驀地抬起頭看向陳希月,他是瘋了嗎?

內心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九爺,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可是陳潯的前女友?”

“我知道,所以才會選你。”

我微微蹙起眉,面露不悅,“什麼意思?”

陳希月收斂了唇角的笑意,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如果你嫁給我了,你就可以在陳家橫著走。”

“是挺有誘惑力的,但還是算了。”

畢竟陳潯怕的是陳希月,又不是我。

更何況倘若我真的嫁給了他,到時候陳潯豈不是得喊我一聲小嬸?

陳希月對於我的拒絕,絲毫不以為意,反倒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你覺得阿潯真的能夠輕易的放過你嗎?”

我愣了一下,看著眼前俊美無斯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抹疑惑。

陳希月深邃的雙眸直直地盯著我,語氣溫柔至極,“阿潯都已經公佈要和你結婚了,怎麼可能會輕易地和你分手。嫁給我,是你唯一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