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木漁開始檢查遠山鎮的生意情況。

和她想的差不多,遠山鎮的生意沒什麼好擔心的,楊二郎和其他管理的人都做得很好,該改良的改良,該擴大規模的擴大規模,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好一些。

她要做的,無非就是結合在錦州做的決策,對於遠山鎮的生意進行些微的調整罷了,主要的事情還是修路,他們可以出錢,讓鎮上的人出力,先把路修好是正經。

在給她的接風宴上,她趁勢說了這話,在場的人聽了之後紛紛表示贊成,倒也有人滿臉猶豫不太贊成,但並沒有出聲。

她現在可以說是遠山鎮的首富了,其餘商人不是她的手下就是她的附庸、合作者,自然不會與她唱反調,本地的其他商人又與她家業相差甚遠,不會給她找不痛快,而外來的生意人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規矩,也不會出來找沒趣。

最主要的是,老鎮長和其他一些年長的鄉紳也都贊同,這事自然就這麼拍板定下來。

木漁知道那些人心裡的顧忌,不外乎就是怕讓他們出錢,出不少錢,雖然修路這種事確實該人人有責,畢竟以後路修起來了,對大家都好。

不過,這種事也沒必要強迫什麼,反正她能從中獲益更多,多出些錢也不算什麼。

她正要說話,就聽老鎮長站起來呼籲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並拿出自己三百兩銀子支援修路,其他人也紛紛響應,幾百兩幾十兩都有,出錢少的頗為不好意思,一般都會加上幾句到時候出力去幫忙。

氣氛相當活躍,大家都不好落下,於是一個一個都說了。

木漁看著之前那些面色不好的人也一一說了出錢,雖然不算多,但是相對來說也還可以了。

她點了點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開口道,“我出一萬兩來支援修路!”

原本還有其他的話要說,但是一萬兩這個名頭一出來,眾人都沸騰了。

要知道,這次接風宴,一共擺了六桌,來了六十餘人,除去木漁的自己人十幾個,剩下的四十幾個人之前一共才湊了不到五千兩銀子,最多的一個人才出了五百兩而已,她這一出手一萬兩,實在讓人震驚!

“她到底賺了多少錢?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這麼闊綽!至少得十幾萬兩吧!”

“開酒樓、開糧鋪這麼賺錢嗎?之前那些大糧商豈不是賺翻了!”

“你忘了,她家還有酒館酒坊,酒賣的可貴了!當然能賺到不少錢!”

“一萬兩,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她倒好,眨也不眨地就拿出來修路了,實在是……”

“木姑娘真仗義啊……”

“這叫人美心善……”

“話說,這錢可以再多捐一點嗎?人家一個姑娘家出一萬兩,我出一百兩實在不好看啊……”

“是啊是啊,早知道她出這麼多我也多出一點了,反正這路修好了,我們也有好處……”

“等下吃完了飯去問問就好了。”

吃完了飯,木漁先和老鎮長他們商量了一番,然後把修路的監管事宜都交給了老鎮長,讓老鎮長主管修路一事。

老鎮長也挺感慨,木漁出了這麼大一筆錢,他以為她會讓自己的人監管修路呢,沒想到還會讓他這老頭子來做。

“我有兩個建議想給老鎮長您。”

“你說。”

“第一,路要修的又好又快,不用吝惜錢財。”

老鎮長點點頭,“沒問題,這麼大一筆錢工錢開高點有的是人來幹活。”

“第二,把各家捐贈多少錢數公示出來,在路修好之後刻在路邊的石碑上。”

“沒問題,這也是應該的。”

“那就麻煩老鎮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

修路可是利民的大好事,他都能看到不久後遠山鎮的熱鬧景象了,也能想象到幾百年後世人對這條路修路人的讚歎歌頌了。

這天下午,木漁便看到了張貼出來捐贈榜了。

榜單高高的貼在牆上,一旁坐著一個拿著紙筆的小吏,偶有商人走過去拿出不少錢來,那小吏就會取下榜單加上一個名字和錢數。

木漁掃了一眼,現在差不多有一萬八千兩了,是個好兆頭。

修路就這麼熱火朝天的動工了。

她在鎮上同楊二郎他們溝通了下生意接下來的方向,接下來在鎮上便沒什麼要緊事做了。

不過倒也沒急著走,主要是心裡還有事。

楊二郎他……

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去和楊二郎說這件事,每每鼓起勇氣,還沒開口就又全都漏光了。

質疑自己好朋友的性別這種事,怎麼樣都會有些彆扭吧,怎麼能無緣無故懷疑人家性別呢?

尤其她現在沒有一個準確的證據,都是些似是而非的細節,說出去別人只會說她想多了,沒人會信的。

再者說了,她還要考慮不要傷害到兩人間的感情,這種事不好說啊。

就這麼又磨蹭了幾天,她沒去找楊二郎,楊二郎倒是先來找她了。

“你說的徐貴來了,就在酒樓包間,要不要一起去見見?”

木漁想說,她見徐貴已經沒什麼必要了啊,最多就是談談生意,合作一下,這種小事不用她出面,楊二郎足夠解決的很好。

但是轉念又一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包間裡,徐貴很是激動,一路上想了很多合作計劃,來時親眼看到遠山鎮的熱鬧繁華,更是堅定了他要合作的決心。

合作談的自然很順利,皆大歡喜。

徐貴酒飽飯足,笑容滿滿地走出了桃源酒樓。

酒樓裡,楊二郎和木漁心情也不錯,他們能從這樁生意裡賺到一大筆錢,而且還不需要他們做太多事。

“生意談完了,我們來談談別的吧?這幾天,你似乎有心事。”

木漁微微驚訝,覺得被窺破心事的同時也覺得這是個機會。

“我確實有心事。”

“和錦州的生意有關?還是,和我有關?”

木漁被楊二郎的眼睛直直盯著,說不出假話,也不願意說假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好遮掩得了,索性把這些天來的疑惑和盤托出。

“你是個女孩,對吧?”

“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