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故人復現不如故

神魔殿中。

“教皇大人，您讓屬下查的事兒，屬下已基本辦妥。”迦摩躬身在大殿之下，“她正是那千年前被您殺害了的幻翼神。”

“好傢伙，不愧是神族的人，竟然在重生之後還存有神力！務必不能留下這禍患！”淵星令下，迦摩卻沒有要退下的意思，淵星便問道，“迦摩，你可是還有事要說？”

“正是。屬下去探聽，發現那喬茜……大概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不知是否屬實。您看……那孩子是否要留？”

“什麼？”淵星的瞳孔縮小了一些，而後瞬間恢復了正常，“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你去找喬茜，你應該還記得路吧？”淵星屏退了迦摩，轉向另一邊對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說道。

“嗯，記得。”那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只看得到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銀白的面具，面具之下，那雙銳利的眼，還放著森森的寒氣。

墨袖苑中。

喬茜總算是醒了過來，見她睜眼，希茨便立即衝了過來，“小茜，你……”

“我這是怎麼了？”喬茜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還有些暈，接著又打了個呵欠。

希茨一直守在她身邊，徹夜未眠，此時眼睛有些微紅，對她淡定地說了句，“恭喜。”

“恭喜什麼？希茨，你在說什麼？”喬茜對他的話感到非常訝異。

“小茜……你有了長老的孩子，近三個月了。”希茨說道，眼中的黯然雖一閃而過，卻被喬茜看在眼裡。

喬茜輕輕地撫了她的小腹，那裡是一個小生命，是她和檀郎的孩子。

喬茜想到那日的春宵良辰，不禁臉上一陣紅，“那不過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我怎麼會……”突然她愣住了。

“小茜，你忘了嗎？蒼冥大陸十二日為一年，幻翼大陸上十月懷胎，而蒼冥需三年，也就是三十六日，你在地冥呆了十日，就相當於幻翼大陸上兩個月。”希茨解釋道。

“希茨，你想起在天蒼的日子了麼？”提到天蒼，就讓她想起了前些天在地冥，她並未看到徐宗去那裡，她欣喜地對希茨說，“希茨，我告訴你，檀郎他還沒死，他一定還活著！”

希茨長嘆一聲，“唉！小茜，你……你就別痴想了，他真的已經不在了，他真的死了！死了！”

喬茜的情緒非常激動，“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檀郎他一定沒有死！他跟我說過一生一代一雙人，他怎麼可能拋下我一個人！”

喬茜甩開希茨，徑直來到後山的瓊林中，那裡是現在仍開放得妍麗的櫻花。櫻花樹下，是希茨口中所說的衣冠冢，不知何時，徐宗的伏神劍也掛在那裡了。

這漫山開放的花，竟讓她忘記了時令，如今，竟已是寒冬。

踏著亂瓊碎玉，她靠近了那衣冠冢，拂開石碑上的落紅，眼中不禁朦朧起來。

突然，她覺得背後陡然上升一絲寒意，轉身一看，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

面具下那雙清澈的明眸，那有些淡漠且陌生的眼神，讓她打了個顫慄，從而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檀郎……是你嗎？”她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他的腰間不正是前世她送給他的紫玉簫麼？

那男子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了她的背後，拿起那伏神劍便要離去，喬茜抓住了他的手臂。

“姑娘請自重。”那面具男拔出伏神劍便朝她刺去，在與她眼神交匯的那一刻，他還是停下了，他如何也不忍心下手，便拂袖而去。

那人伸出六扇金色的羽翼飛下了山，她看著那金光消失的地方，出了神。

看見山頂有金光顯現，希茨片刻便至，“小茜，剛才……”

“方才……他來過了。”喬茜苦笑著，輕聲呢喃道，“他方才來過，他帶走了這裡最後屬於他的東西，他……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小茜，你確定是他？你確定他不是神魔殿派來的？”希茨仍是不相信地看著她，“小茜，你現在可要注意身體，就算不為了你，也得為你的孩子想想啊。”

“孩子……”喬茜失神喃喃自語，“若是他不在了，看到這孩子也不過是徒增我的痛苦罷了！”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檀郎，他有我送他的紫玉簫！他有我送他的紫玉簫啊！”喬茜想起了些什麼，又開始激動起來。

“好，好，他還活著，你別激動啊。”希茨安撫著她，看著她最近的情緒如此不穩定，他不得不擔心起她腹中的孩兒來。

“小茜，你為何那樣傻？那把劍不過跟了他數日，這南山之上真正屬於他的，是你還有你們的孩子啊！”希茨見她稍稍冷靜了些便對她說道，“你如今好生將養著，別再折騰自己了好麼？”

雪靈過來尋他們，卻在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心裡一驚，“徐大哥還活著！喬茜她……已經有了徐大哥的骨肉。我要去尋他，我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向他討個說法！”雪靈留下書信一封，下了南山去。

希茨帶著喬茜沿路回了墨袖苑，喬茜突然想起這幾日以來都沒有見到過聖荻，莫非他出了什麼事？她有些不安地看著希茨，“聖荻呢？怎麼都沒有看到過他？”

希茨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恢復了平常，卻始終是沉默不語。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努力地欺騙自己，努力地不要去想聖荻，可是他做不到，或許他真正愛的人永遠都是聖荻，永遠都不會是別人。

“怎麼了？希茨，你怎麼不說話？”喬茜猜到應該是被自己猜中了，聖荻肯定是出事了。

“那日，他帶著徐長老的遺體引開了神魔殿的人馬，我才得以將你們兩個帶回來。可我再下山去尋他時……山下早已沒了人影，只有明顯打鬥過的痕跡。”希茨的聲音越來越小，之後就沒了聲音。

喬茜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落，便安慰道，“聖荻大概是被神魔殿的人抓去了，沒事的，我們去把他救回來就好了。那……雪靈呢？”

“雪靈還在山上呢，過些日子我就把她送回幻城，免得添麻煩。”希茨說著，不知不覺便把她送回了墨袖苑，他又獨自來尋雪靈，只見那裡已是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