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麼。”蘇瑤也正襟危坐。

祁川斂起笑,他靜默半刻才開口道:“我聽說你今日與蘇府眾人斷絕關係。”

這話本就不是秘密,祁川只要有心派個人去蘇府一打聽就能得到訊息,只是蘇瑤也沒想到祁川還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

蘇瑤也低頭瞧著自己瑩白青蔥的手指,悶聲道:“的確是這麼說的。”

“你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嗎?”祁川抬眸看向蘇瑤也的臉。

蘇瑤也抬起頭,睜大了眼睛點點頭:“蘇家對我本就沒多少情分,經此一事更是讓我看清他們的真面目,既然蘇家不願留我,我有何必留著這份情。”

“其實我知道,你這麼做多少也有些是因為我,畢竟你要回到國公府,與蘇家斬斷聯絡是最快捷的辦法。”祁川嘆了口氣。

蘇瑤也怔了怔,緩緩抬起頭。

“今日你既回到了秋蕤院,秋蕤院便是你的家,這輩子都是你的家。”

蘇瑤也看著眼前的少年郎,原本只為只為計較人心,只為權術而動的內心,忽然有了新的感知。

有人要給她一個家。

“好。”蘇瑤也笑起來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眼睛亮亮的,“我聽你的。”

秦氏回到自己的院中,心中氣惱不已,她也不知蘇府居然這般不會辦事,居然給了祁川藉口,讓他將蘇瑤也帶回來。

如此自己在國公府的日子又要難過起來。

“大夫人,您上次讓我去拿的藥渣,昨日總算是讓我逮到一次秋蕤院的丫鬟出來倒東西,我將東西全都拿回來了。”

秦氏轉了轉自己手上的玉鐲:“這倒是個好訊息,快,你現在立刻就將藥渣拿去外面的藥房問清楚,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的。”

嬤嬤手腳也快,連忙帶著東西出了府。

找了一家相熟的醫館,把藥渣送到大夫面前。

大夫開啟藥渣仔細檢查,半晌卻皺起眉頭。

“怎麼了大夫,難道這藥渣有問題?”嬤嬤來此的由頭是說自家主子吃了藥覺得身子不舒服,出來查查藥房的內容,這話說的倒也不差。

鶴髮長鬚的大夫搖了搖頭,他捧著藥渣的手略顯謹慎:“您送來這藥渣,我平生從未見過,我只能說這裡面沒有毒,至於究竟是什麼成分,恐怕還需要一日的時間給我去翻看醫書。”

嬤嬤也知道這件事急不得,但務必要準備,她笑著往大夫手裡塞了一塊碎銀子:“那就勞煩您了,我家主子喝了這藥腿腳時而疼痛,我也是擔心得很,唯恐是有什麼大問題。”

嬤嬤走出醫館,轉身就往國公府的方向走。

與嬤嬤擦身而過的一個人則是蘇夫人身邊的婢女香蓮。

香蓮急急忙忙入了醫館,連忙找了大夫:“您快隨我去看看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方才暈倒了現在還沒醒。”

大夫自知救人要緊,連忙將手裡的藥渣重新收拾好,跟上香蓮的步子,背上藥箱往蘇家的方向去了。

只不過大夫到蘇府的時候,才有下人告訴香蓮蘇夫人已經醒了,香蓮終於能把心放回肚子裡,她給了大夫幾個銅板算是跑路的路費作為酬謝,又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了府。

做完這一切,香蓮連忙快步走進蘇夫人的屋子,正瞧著蘇清塵坐在蘇夫人的床邊,二人一同抹眼淚。

“大夫人,大小姐,如今可不是哭的時候,眼下老爺正在氣頭上,你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不如你們先順著老爺話,等日後老爺氣消再說其他。”

香蓮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誰都沒有想到蘇瑤也今日回來這麼一出,更沒有想到祁川居然會在蘇府門口。

這一切是偶然也好,刻意也罷,不管是什麼,蘇夫人和蘇清塵都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自從蘇瑤也從蘇府離開之後,蘇為政回到自己的書房,吩咐誰都不見。

一個時辰之後他從書房出來,守在門外的蘇夫人和蘇清塵連忙迎上去,她們二人是算好了來道歉認錯的。

沒想到蘇為政沒有給她們這個機會,蘇為政出來只朝她們說了一句:“將蘇瑤也的嫁妝準備好。”

“可人家都和我們斷絕關係。”蘇清塵不忿,忍不住多嘴。

蘇夫人在蘇為政生氣前連忙瞪了蘇清塵一眼,隨即開口道:“老爺,這嫁妝本就是備著的,若是阿也真要嫁,隨時都能拿走。”

蘇為政揹著手冷聲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蘇瑤也準備的嫁妝,還不及清塵的十分之一。”

蘇夫人臉色微變,她明顯感受到危機感,連忙打著圓場道:“老爺說的是,如今知道阿也在國公府地位不一般,之前那些嫁妝的確是少了點,我這就去準備,至少再甜兩三百兩的東西進去。”

“不必了。”蘇為政語氣冷淡疏離。“若蘇瑤也真要嫁入國公府,我要讓她按照蘇府嫡女的規格出嫁,我記得府中還有一套祖上留下來的頭面和一對金鑲玉的玉鐲,把它們都拿出來,到時候一併放進去。”

蘇夫人的身子晃了晃,蘇清塵也慌了,連忙開口道:“那套頭面孃親說是留著給我出嫁用的,父親怎可給一個庶女?”

“庶女又如何,她能加入國公府,那是我們蘇府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權貴,你就是再好命,難道還能當上王妃嗎?”蘇為政對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很,加之今日之事,他對蘇瑤也有了新的認識,對於自己現在身處的格局也有了新的計劃。

蘇清塵被蘇為政狠狠貶低了一番,她眼中蓄滿了淚,心中更是悲憤難當,轉身就往自己的閨房跑。

蘇夫人何嘗不是頭皮發麻,她也沒料到蘇為政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老爺,其實這件事或許我們還可以商量,其實也不非得那套頭面,再說那樣的東西拿去國公府,估計國公府的人也看不上眼,何必……”

“如今早已不是國公府的問題,是你們得罪未來的世子妃!這都是你們敢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