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為難地低頭,半響抬頭盯著我說:“快了,我本來打算這件事解決了就偷偷進宮找你,還能帶你出宮到處遊玩。”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遊玩兩個字,我又想到了可憐的陶陶,使勁兒一把推開他,罵道:“你還好意思說,陶陶才不過五歲,你就讓他做什麼皇上,真不是你經歷生死生下來的,你就捨得了是吧?”

逸塵聽了我滿是刺的話,皺著眉頭解釋:“我沒有,讓陶陶當大局是我考慮再三下的決定,再說了他有透過王昰跟我聯絡的,不用擔心。”

難怪了,難怪陶陶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處理長江水患的政務。我就說他再怎樣天賦異稟,也不可能一顆小腦袋轉得這麼快的。

“好啊,你們兩父子聯合起來就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還是二哥,你們……”我話還沒說完,逸塵忽然低頭吻住我的唇,吞了我下面的抱怨。

有好久,我離開了這個讓我熟悉讓我迷戀的懷抱有好久了。

我再怎麼生氣,再怎麼不理解,但是看到他的時候還是會擔心,還是會高興得想要痛哭出來,不是委屈,不是埋怨,只是喜極而泣而已。

他抱著我,承諾著說:“我絕不會再瞞著你其他事了,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激盪在我心頭。就算他現在不是皇上,但是他的身份是多麼的高高在上,既然還向我低頭道歉。

我釋懷,回抱住他,聲音悶悶的:“我不生氣了。”

他欣喜地放開我,笑得燦爛:“真的?”

我點點頭,開出條件:“但你要告訴我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藍葉和墨兒跑到芬芳舫來了?”

逸塵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我以為他又要瞞著我什麼不說,彆扭地甩開他放在我肩頭的手,開始生悶氣。

怎知道他開口說:“你先說怎麼又跟司馬如混在一塊兒了,看得我心慌。”

我撲哧一聲笑起來,甚至笑得肚子都有些疼,抱著肚子快要滾到地上去了。原來,他竟是吃起司馬如的醋來。

看著他的臉色一分一分沉下去,我終於收住了大半的笑,好不容易擠出一句正常的話:“誰讓你躲我,絲絮都找不到人,那我就只好讓司馬如利用他武林盟主的地位幫我找人了。”

逸塵一聽,知道是他自己照成了我跟司馬如混一堆兒的情況,辯解也不是,不辯解也不是,只好扯開話題:“上次貪汙案的事情,我查得有些著急,把牽扯在裡面的幾個官員逼得狗急跳牆,不惜勾結匈奴打算置我於死地,所以我將計就計,詐死從暗地裡去查。”

“你連絲絮和絲絲都瞞過了,不只是詐死吧?”我一針見血地挑出他打算用輕描淡寫忽略的一部分。

逸塵無奈地嘆氣,揉揉我的頭,笑道:“還真是太瞭解我,我怕說出來你擔心罷了。受了重傷是真的,絲絮都以為我死了。好在我一早跟墨兒商量好了,讓她不管我傷勢如何一定帶我離開,結果無意間被藍葉發現,只好把她也帶走了。”

我抓住他的手,緊張地問:“絲絮說沒有玥光琴和逐鹿你才重傷難愈,那墨兒是如何救你的?”

逸塵笑笑,扶著我的手說:“傻丫頭,玥光琴是隻有你能彈響,但是也還是我的琴啊,我告訴墨兒滴了我的血進去,讓她和藍葉用我的手彈起來的。”

我破涕為笑,大讚一聲:“好聰明。”

逸塵滿意地笑起來:“那是自然,否則怎麼有資格讓你為我擔心。”

“貧嘴!”我笑著回他。

他伸出手抱著我,滿足地說:“此生有你,夫復何求。”

三年以後。

“蕭逸塵,你別得寸進尺!”我懷裡抱著女兒瀟瀟,怒瞪著身邊的男人。

這個男人,自從擺脫了皇位,是越發的不正經、不老實起來。昨兒個跑去鄰居顧媽媽家裡,非要把瀟瀟寄放到顧媽媽家裡,說要帶我出去遊山玩水。

顧媽媽來告訴我的時候,我真的有衝動揍這個男人。

“要是你放心,送去王昰那裡,又或者送進宮吧?”他繼續建議,“你瞧我們倆因為你懷了瀟瀟都已經一年沒出去玩了。”

我懶得理他,撇撇嘴,繼續哄著瀟瀟睡覺,輕聲問:“陶陶最近怎麼樣,我都沒能進宮看他,他怪我了吧?”

“他臭小子敢。”

“你才是臭小子。”我說。

“我是臭老頭兒了!”逸塵笑著玩笑。很快有收起嬉笑跟我說,“陶陶到了選皇后的年齡了,讓他冊立蘇木如何?”

我睨他一眼說:“陶陶才八歲,你給他選皇后,小心他和蘇木長大了都怪你。”

“我看上你的時候還沒到八歲呢!”他說。

夕陽下,就我們倆在不停的拌嘴。

皇宮裡,年僅八歲的皇上正在挑燈夜戰,面對一大摞奏摺,苦不堪言。他的心裡一直在腹誹著自己那位不負責任的父皇。

當初的時候,他明明答應得好好的,貪汙案之後就會回宮,結果是騙他的,騙他的。不但是騙他的,還把他最親愛的母后也給騙走了。現在可好,皇宮裡冷冷清清的,只有蘇木偶爾在身邊。

可是蘇木那個性子看得他真的頭疼。

看吧,現在蘇木端了血燕粥來給他,明明他心裡是樂滋滋的,覺得母后不在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多了一點時間讓他和蘇木單獨待著。

“皇帝哥哥,吃點東西吧。”蘇木的語氣清淡得他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了。

他憤憤地盯了蘇木一眼,不知道怎麼跟蘇木說話,真的是越大越不知道怎麼跟她相處了。每次都是這樣,放他一個人因為她的冷淡氣得牙癢癢,人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皇帝哥哥,我退下了。”蘇木說。

陶陶霍地站起來,大聲說:“蘇木,朕不批閱奏摺了,你陪著朕坐會兒。”

蘇木神色終於有點變化,或許是好奇陶陶突然的動作,忽然淡笑起來,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