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珊哭泣道:“本來我以為他永遠那麼冷,本來我以為他的心不會動的,可是剛才看他看程暮一的眼神,他的神情,我真的妒忌了,我一直以為他對什麼都不關心,他就是一個冷漠的人,原來他的心會動,他的眼裡也會有擔心,可是能讓他動容的那個人卻不是我……”
“他看向程暮一的目光真的讓我好妒忌,這麼多年來他對我只有一個表情,可他看程暮一時,眼睛裡卻藏不住火熱的關心,為什麼?我待在他身邊十幾年,難道還不如一個剛認識的小職員嗎?”秦夢珊臉上掛著淚,看著張雨澤問道。
張雨澤低頭嘲弄的笑了笑,曾經,感情面前他也是個失敗者,現在秦夢珊的這些話似乎引起了他往年的回憶,不過現在他已經看開了很多事,面對感情不會再抱怨什麼,他輕輕嘆了口氣,道:“夢珊,其實感情不分早晚,不分時間長短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跟了宇軒這麼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對你是什麼感情。剛才他對程暮一的關心你也看出來了,關於今天他為什麼不來醫院,你應該也能猜出個一二,宇軒什麼時候為一個女人這樣過?也許這些連他自己都沒覺得,可是他已經在為一個女人而改變了,你覺得你還能拴住他多久?如果宇軒的感情一輩子都沒動,那好,他肯定會娶你,生活會像你們想的那樣走下去,可是他動了,你覺得你們的一切還能照舊嗎?”
秦夢珊沉默了,拿著紙巾抽噎著,張雨澤說的她都懂,可她不願面對,離開梁宇軒她不捨得,不捨得。
病房裡程暮一躺在床上睡著了,梁宇軒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他喜歡這種感覺,心裡有種滿足感,突然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很好。
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反常,卻不再想掩飾什麼,也許在她替他擋刀的那一剎那,有些感情他已經不想再壓抑了。
“宇……宇......”
梁宇軒正仔細的端詳著她,突然程暮一的嘴裡含糊不清的吐了幾個字,但那個“宇”字卻很清晰的灌進了梁宇軒的耳朵裡,他已不是第一次聽她喊這個字了,但他知道她叫的絕對不是他,為什麼她連做夢都叫著那個人?她嘴裡的“宇”到底是誰?
他一直很介意這個名字,他覺得程暮一肯定是把他當成了那個人的替身,難道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人?她根本不是因為他?在她心裡,她到底把他當什麼?
梁宇軒突然有種被侮辱的感覺,他卻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他跟程暮一的關係也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想著他的眼中立馬覆上了一層冰,冰冷的目光打在了程暮一沉睡的臉上,剛才的柔情早已消失不見,像是換了一個人,如果程暮一現在睜開眼,肯定被他懾人的目光嚇到。
梁宇軒氣的拔掉了手上未打完的針,也不管針孔處流出來的血,轉身走了出去,如果程暮一現在身上沒有傷,他肯定會立馬把她提起來問清楚,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程暮一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梁宇軒倒是有些失望,心想他大概是輸完液走了,本想打電話問問他好了沒有,但拿著手機在通訊錄裡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就是沒有把號碼撥出去,她不知道她該以什麼立場詢問,更覺得她涉足了別人的感情,對不起秦總監,想想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接下來的兩三天裡她都沒有梁宇軒的訊息,他再沒來看她,也沒有給過她一通電話,程暮一沒有意識到,她在盼著梁宇軒的電話。但又一想,她只是他的下屬,他為什麼會打電話給她?心裡有種空空的失落,是啊,自己差點忘了,這輩子她註定跟他有緣無分了,對他還期待什麼呢?
這兩天趙偉琪和陳夢夕一直輪流在醫院裡陪她,期間趙偉琪的媽媽還來看望過她一次,程暮一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他們趙家人還真是熱心腸。
這天,陽光非常好,陳夢夕去醫院外面買吃的去了,程暮一一個人靠在病床上懶懶的曬太陽,她的傷口恢復的很快,再有兩天應該能出院了。
正在她覺得很愜意的時候,秦夢珊居然來了,還給她捧來了一大束百合花,程暮一有些意外,她剛要起身,秦夢珊忙放下手中的花示意她不要動。
“秦總監!”程暮一趕緊朝她打招呼。
秦夢珊淡淡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給你買了百合,清新脫俗,跟你很搭配。”
程暮一抿嘴笑笑:“謝謝,您太客氣了。”
其實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有的沒的,但今天秦總監應該不是單純來給她送花的吧?
果真秦夢珊開門見山道:“我今天是為了宇軒來的。”
程暮一卻有些疑惑,為了梁宇軒?什麼意思?
秦夢珊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你喜歡宇軒,宇軒喜歡你,這些我很明白……”
程暮一剛要開口,卻被秦夢珊制止了,她道,“你不用解釋,這是所有人看在眼裡的事實,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秦夢珊說的很平靜,她沒有在生氣,也沒有對程暮一怨懟,只是很平和的在講清事實,“我不知道你對宇軒或是宇軒對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我今天來是想說,我不想放棄宇軒,我從十歲開始就跟著他,除了他和他的家人,我沒有親人,宇軒就是我的全部,不管我跟宇軒之間是愛情也好,是親情也罷,我都不會離開她,所以我希望程小姐你……能主動退出,就當是為了我這個孤苦無依的人。”
程暮一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她從十歲開始就跟著他了?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而他只是在她的夢裡活了七年,她怎麼能跟他們實實在在的十年比呢?秦夢珊跟梁宇軒一起經歷的,遠遠是她這個外人無法比擬的。
程暮一的喉頭有些哽咽,真的好羨慕,好羨慕,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抬頭看著秦夢珊道:“秦總監,真的很抱歉,其實我跟總經理之間根本沒什麼,我承認,我是喜歡他,可是他對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在公司遇到他我也很意外,我承認我是一時放任了自己,我想待在他身邊,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他,可以跟他什麼都不是,只是保持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就好,只要能遠遠的看著他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並沒有要破壞你們的意思,如果因為我的出現給你帶來了困擾,真的很抱歉,等我傷好後,我會辭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