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的是,到了鳳凰小區的售樓處,王路平竟然是如同做了虧心事的人一樣,把我拉出去,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還在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喂喂,王經理,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搞得咱們就像是不法分子一樣?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不行麼?怎麼搞得就像是特務接頭一樣?”

王路平趕緊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鬼鬼祟祟看了周圍一下,才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

我看了這東西,不覺大驚失色。

那是我送給王路平的符紙,用於保護自身平安的。

出現在我面前的符紙,竟然裂成了十多塊!

仔細看看痕跡,絕對不是用手撕的,而是生生裂開的。

“怎麼回事?”我也沒閒工夫去追究王路平鬼鬼祟祟的表現了,我的注意力,現在全在符紙上。

“大師,自從您上次來以後,聽了您的話,我就總覺得渾身不得勁,總是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就在您走的第二天,別墅小區裡,有一個夜晚鍛鍊的人,突然就掛了。保安發現以後,就馬上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醫生告訴保安以及那人的家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說到這裡,王路平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我知道,這是被嚇的,於是便拍了他一下:“王經理,有我在呢,你怕啥。”

我不拍還好,這一拍,王路平直接腿一軟,要不是我拉了一把,可能直接坐地下。

“大師,您別嚇人好不好?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啊?你咋這麼膽小?哦,對不起啊,這樣,你別害怕,跟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路平這才穩定了一下情緒,講述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死者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平素裡喜好鍛鍊,身體一直結實得很,根本就沒什麼疾病,這樣就死了,家屬肯定是難以接受。

在家屬的要求下,醫院給作了醫療鑑定,鑑定結果為,突發的心腎等臟器的衰竭,導致死亡。

這個鑑定,家屬就更不認可了。於是,家屬就報了警。

結果,警方的鑑定結果,跟醫院差不多,結論依舊是沒有外力誘因的臟器衰竭導致死亡。

為了安撫死者的家屬,警方對死者事發當晚的行蹤進行了詳細的排查,調取了各種證據,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在證據面前,家屬也同意了警方和醫院的判斷,把死者火化,辦了白事。

死者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是別墅小區裡,卻是接二連三出現了問題。

有的業主反應,晚飯後出門散心,總是感覺有人在暗中窺探。

如果僅僅是一個兩個人有這樣的感覺,還不能引起什麼議論,但是小區的人進過交流,發現十幾個人有這樣的情況,便向物業投訴,讓物業解決事情。

物業對此相當重視,這可是惹不起的業主啊。

安保部門的人調看了監控,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現象啊,但又不能對業主說,你們這就是捕風捉影,相反的,還得要做出高度重視,即刻行動,一切以業主的感受為工作出發點的做派。

物業公司加大了安保力量,增加了巡邏人數。同時,從各個部門抽調人手,調查這件事情。

這其實就是做給業主看的,讓業主看到物業的行為,絕對對得起他們掏的高昂的物業費。

王路平本來跟這件事情八竿子打不到,卻因為要為小區的貼心服務出一份力的這個指導理念下,被推到了調查業主投訴的事情當中。

這傢伙馬上就想起了我曾對他說過的話,加著一百個小心。他儘量不去靠近那個南方老闆的家,但是,整個的調查行動,可不是他一個人,必須要每家每戶外面,裝模作樣做一次檢查。

就在靠近南方老闆的家的時候,王路平忽然感覺,就像是有雙無形的眼睛盯住了他一樣。頓時,王路平感覺全身就像是不聽使喚了。

直到同伴發現了他的異常,對他採取了一些措施,她才緩了過來。

大家都認為王路平病了,便讓他回去休息。

王路平也沒有推辭,他的身體確實是感覺周身無力。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王路平便睡著了。

在半睡半醒之間,王路平也不知道是做噩夢還是真實看到的,一個渾身焦黑無比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身體上方懸浮著。

王路平想喊,卻發不出來聲音,想跑,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能夠動的。

就在他感覺快要死的時候,那個焦黑的影子忽然一個俯衝下來,他彷彿聽到了一聲巨響,那個影子不見了。

王路平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覺胸口就像是被炸了一樣疼痛。他翻開胸口的衣衫,發現我給他的符紙,成了眼前的這個樣子。

我沒有想到,別墅小區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王經理,我不是告訴過你,出了事情趕緊找我麼?我還告訴你,要多加小心,你可倒好,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

“大師,您別喊啊。我要不是聽您的囑咐,能把符紙放在胸口麼?剛死人的時候,別說我有沒有往您的話上聯絡,就算是有那方面的想法,醫院的人,警方的人都在調查,我就算是告訴了您,又有什麼用呢?”

這倒也是,我再怎麼牛,也不會牛到讓有關部門讓我處理問題啊。搞不好,反過頭來還會調查我一下,到底是幹啥的,會不會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係。

“你總算是命大,也可以說是你運道使然,要是你沒有把符紙貼在胸口存著,只怕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大師,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會找您過來看看啊。”

“除非是找到根源,徹底解決才行,不然,治標不治本,只能是後患無窮。”

“大師,還有件事情,要,要跟您說。”

我頓時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問道:“什麼事?”

“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從業主到公司內部,都是議論紛紛。很自然的,就把這件事情跟鬼蜮之事聯絡到一起。公司自然是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但是業主卻是不受限制。他們已經請了一個大仙,據說是正宗茅山傳人,接手這件事情。”

我立馬轉頭就走,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已經找了人,還叫我來幹什麼?

“大師,大師,您等等,聽我把話說完啊。”

“還說啥?人都已經請了,我來算什麼?這感覺,就像是給人當小三那一樣,我不幹。而且你記住了,不管你說的那個正宗茅山傳人處理的怎麼樣,都不要再找我。我們這一行,也是有規矩的,同行出手,就不能接同行已經接手的活兒。”

“大師,大師,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啊。那個什麼正宗茅山傳人我看見了,中年人,長得倒是仙風道骨的,可是,這個傢伙要在別墅區的正南方向上開壇做法。我是知道的,出問題的地方就是在那個南方老闆的別墅,我覺得,我覺得……這傢伙是個騙子。”

我眉頭一下子鎖了起來,王路平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這個自稱是正宗茅山傳人的人懂行,最直接的處理位置,應該就在那棟別墅。

我們這一行,要是真有本事,或者就是金主同意我們的一切做法,或者就是不同意絕不接活兒。

那麼,這個人或者是沒有發現有問題的別墅,或者就是有別的辦法,或者就是王路平擔心的,是個騙子。

我仔細回憶了別墅小區的風水走向,回憶了所有的解決方案,那個被請來的自稱是正宗茅山傳人的傢伙,怎麼會在小區神位的位置方向開壇呢?

擦,這關我什麼事?我好像是操心操的不是地方。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吧?不管是什麼事情,有權做出選擇的,只能是當事人自身。

有些事情,你也沒法管。就像眼前這件事情,我總不能十分牛掰出現在那個人面前,大吼一聲,你這樣有問題!

開玩笑,這件事情透著詭異,但卻像是一輛高速執行的火車,你明明知道它有可能會出軌翻車,但你卻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沒有徵兆的時候,你能給相關部門打電話,說這輛火車要出軌麼?好一點的,人家懶得搭理你。要是嚴重一點的,直接報警!

就算是看到了火車出軌,那個時候已經是無法控制的了,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衝上去,就只能是搭上自己,半點作用也起不到。

想到這裡,我不覺嘆息了幾口。

“王經理,這件事情我實在無能為力,不是我不想幫您,而是我根本就沒法插手啊。”

“這,這,難道您不能偷偷看著,發現不對的時候出手,一舉搞定,然後我出面給你證明。”

我苦笑道:“你以為事情是那麼簡單的?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一切,聽天由命吧。承蒙你看得起,我再給你兩道符,關鍵時刻,可以保命。”